此時!此地!


    有人還想著利益問題!


    唔!這樣的人,且當做是沒心沒肺的人吧!


    在大家的眼裏,亦是濃濃的泯然之意!


    須臾,一道劍芒升起,劍勢彌漫,忽又快似流星飛墮,滑向堆屍地上空。劍芒剛進入屍氣籠罩的範圍,空中立刻傳來一聲悶哼。那道劍芒被重重的彈了迴來。


    尚未迴神的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道行高深的修士在神識掃視間,隱隱看到一隻蹄形的東西,將那道劍芒彈迴,但也沒注意到是什麽人被彈迴。


    當大家醒過神,專注於堆屍地時,那道劍芒再度升起,氣勢更勝。這迴大家瞧的清楚,那人正是霍烜。但是,第二次衝進堆屍地上空的霍烜仍被彈了迴來。


    大家亦瞧清楚屍氣中的東西,一時間卻不知如何形容。按正常情形肯定是無法解釋,要不然馬蹄裏嵌著兩隻牛蹄,該怎麽描述?好在,這不是大家關心的問題。眾人隻關心該如何除掉它。


    眾人思索的功夫,霍烜發動了第三次攻擊。然而,結果還是不出意外。


    衛垣搖了搖頭,上前一步,道:“師弟,切勿鬥氣!先前,嶽師弟的確算僥幸……”


    “你是不是也認為我是太清一脈的奸賊?”


    衛垣為之一怔,呆立原地,苦笑道:“你這是何苦?”


    霍烜麵無表情,不理不睬,冷視前方。少頃,義無反顧的發起第四次攻擊。霍烜自身的道行確實非同小可,但對屍氣中的怪物根本是無可奈何。因為總是“英雄無用武之地”!


    站在這裏的人,或許最想了解霍烜真實修為的人是嶽琛。可嶽琛在細細觀察下發現,霍烜的道行在進入距屍氣的某個範圍時,劍勢完全被壓製。縱使霍烜有通天神通,卻也無法衝破。是以,他總是在未展開攻擊前,就被屍氣中的怪蹄彈迴。


    甚至,嶽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猜測霍烜是不是有所保留。但很快便否定了這個想法,暗自歎息道:“看來,以我的道行與資質,看不出霍烜的修為才是!”


    可嶽琛的心裏也明白,在場的這些人中,論道行修為自己不可能是最強的,但對付這種陰煞的東西,或許是最有把握的。因此,在霍烜發起第五次攻擊的時候,嶽琛已經算計好了。


    就在霍烜第五次麵對那隻怪蹄,被怪蹄彈迴的瞬間,一道冰息無聲無息的趕到。亦即是在怪蹄剛彈迴霍烜、未收迴去的時間裏,尾隨霍烜而至的那道冰息被注入怪蹄中。刹那間,屍氣中傳來“哞”的一聲悶哼。隨著冰息的侵入,一個輪廓分明的怪蹄異腿出現在屍氣中。沿著這條似牛非牛、似馬非馬的怪腿,冰息所至之處,盡成寒冰。


    一刻後,冰息前進不得,卻在冰柱的前方三尺處出現了一個馬頭牛角的虛影腦袋。


    嶽琛輕叱一聲,禦起冰龍劍,手持七煞玄木,朝那個怪頭衝去。


    嶽琛心知,自從得到七煞玄木後,自己從來都是處在被動的位置。那怕是到了神衍境九重巔峰,亦是如此。這對於嶽琛來說是不可思議的。是以,嶽琛內心早就渴望著掌控這根神秘的七煞玄木。


    多少次的曆險中,眼前這一次卻成了最佳的機會。


    嶽琛運轉腦海神識中的玄訣,凝神納氣,護住全身經脈,手持七煞玄木,對準馬頭牛角的眉心處刺去。


    一切如嶽琛所料,也如其他人猜測一般。當七煞玄木刺入那顆似真似幻的怪頭一尺深後,紅芒又起,那顆怪頭很快就縮小起來。但七煞玄木卻發生了變化,開始劇烈的扭曲起來。就像是一個吸納過剩靈氣的修士一樣,它的“經脈”難以消化融匯,正自無限膨脹,卻又被外力所壓製,無處釋放。


    須臾,嶽琛的右掌心升起一道青光,緩緩壓製玄木中的神秘力量。忽然,青光猛的消失,玄木上的紅芒也轉瞬即逝。頃刻間,七煞玄木恢複原狀,嶽琛就像是一塊掉落的石頭,自由落地。


    一屁股坐在地上,嶽琛隻感覺自己的胸口被一道神秘的力量猛烈一擊,頓感精神渙散,經脈紊亂,渾身酸痛異常,大汗淋漓。嶽琛緩緩起身,揉了揉雙眼,一幅睡眼惺忪樣,臉上掠過深深的憂慮之色。


    因為嶽琛已經確定自己的身體又發生了異變,七煞玄木所淨化的神異之力被自己體內的另一處神秘力量所煉化。更為可笑的是,嶽琛自己搞不清楚具體是怎麽一迴事。以前的那些經曆,至少還知道七煞玄木中神秘力量的去向。


    嶽琛不由得聯想到太清一脈符籙傳承者的宿命,輕微搖了搖頭,心中歎息道:“真的逃不過麽?”


    *****


    眾人從兩次破去堆屍地區域的過程中發現,任何在屍氣中發出的聲音皆是一聲悶哼。產生這種現象的原因,很有可能就是類似鷹頭、馬頭牛角等神秘鬼物的大陣守護者。


    這些豢養在屍氣中的神秘鬼物,不知曆經了多少歲月的修煉,若隻論道行修為,那是遠遠超出了神衍境修士所能應付的局麵。但有一點,這種神秘鬼物不具備靈智。


    常言道:萬物靈長!


    既然不具備靈智,那人族修士縱使無法力敵,亦可智取。


    當兩千餘人族修士皆看清此一點後,整個氣氛又發生了微妙的變化。最顯著的一點,便是先前那個沒心沒肺的人提出的問題——收獲分配,成了人族修士關注的焦點。


    第一次的所得,盡入承明宗太清一脈弟子的囊中。


    第二次的所得,仍由屠、勞、田三人撿起,三人又一分為三,嶽琛占一半,另一半與霍烜平分。


    霍烜也沒有拒絕,接過那種似露珠非露珠、似骨頭非骨頭,同時又不能確定是不是靈材的兩樣東西,沉聲道:“到底是跟著好人學好,跟著壞人學壞!你們三個很不錯!”


    正在此時,第三個人發動了進攻,她就是秦黛玉。


    秦黛玉,若論修為,至少是同代弟子中前十的存在。但因此人性格問題,沒人知道她真正的修為究竟如何。她選擇的攻擊方向正是太乙府弟子被圍的方向。她本無心,可看的太乙府弟子有意。


    為何?實事上,在經過兩次試探虛實後,大家一致認為,隻要有足夠的防備,堆屍地內的鬼物並不能完全困住人族修士。那麽,太乙府究竟是在何種情形下,被逼到那種程度的?眾人大概也能想象到,太乙府弟子的臉色就不是特別好看。或許,再度攻擊那個方向的人應該是太乙府才對。


    承明宗上清一脈的攻擊,顯然是做好了萬全準備。秦黛玉首先發起攻擊,緊隨其後的是秦顯玉,再是蕭勝聖,最後是杜辰逸。此四人看似前後而行,實則是布下上清一脈的一種劍陣。這個劍陣的奇妙之處在於虛實轉換。


    奇怪的是,秦黛玉等人試探攻擊了好一陣,什麽都沒出現。她們好像聽到了太清一脈弟子的笑聲,蕭勝聖一怒之下,脫離劍陣,獨自闖入更深的屍氣中。緊接著,一道似霹靂的悶哼聲傳來。蕭勝聖就像是被天上懸吊的一柄雷鍾砸在地麵上。


    一旦落到地麵上,那些渴望活物精血的鬼物猶如鬼魅一般圍了上去。不待蕭勝聖反應,身上便已遭到數次攻擊。好在,他身穿師傳法衣,抵擋住了這些傷害。蕭勝聖絕非泛泛之輩,反應過來後,手中仙影神劍光芒頓盛,形成一道劍勢圈,將靠近自己的鬼物逼退。可想衝出鬼物的包圍,也是不可能的了。


    站在堆屍地幹淨區域的屠雷等人,在衛垣、張桓的提醒後,不再大聲狂笑,但一臉似笑非笑的樣子更讓人受不了。


    同時,上清一脈的弟子攻擊未得逞,反倒是“損失”了一位精英。有的人就將怒火發在了太清一脈的弟子身上。


    秦黛玉與杜辰逸站在一起低語幾聲,又叫過幾人仔細吩咐下去。須臾,二人與秦顯玉同時攻向蕭勝聖上空的屍氣中。三人剛深入屍氣些許,空中便傳來一聲“轟隆”的悶哼聲,將三人重重擊落在地。於是,上清一脈的四位弟子再度“團聚”。


    但是,剛才擊落三人的方向,卻讓旁觀之人有些不解。他們明明是剛進入屍氣中,竟是後背被襲擊,這與她們先前的試探著實有些不同。心細之人仔細推敲之下,似乎能得到一個奇怪的結果,那就是在那片屍氣的上空區域內懸著許多柄雷錘,任何闖入的活物都會成為被隨機攻擊的目標。


    要想驗證這一點,倒也不難。隻需問問太乙府的人便知。實際上,當秦黛玉等人被擊落後,太乙府弟子的表情已經證明了這個結果。


    上清一脈的弟子還算安靜,這自然是秦黛玉與杜辰逸二人的安排。其中一人來到嶽琛前,望著似剛剛睡醒的嶽琛,道:“秦師姐說,若她們被困,待嶽師弟恢複後,請出手相救。一切待迴宗門後,自當重謝。”


    嶽琛揉了揉太陽穴,看著眼前這位麵容姣好的同門,影響中應該也是與自己同一年入門的一人,名叫鍾靈玉,師承夜珂真人,修為神衍境七重。看見曾經同為少年的人,十二年時間真的是如彈指一揮,大家都成了青年。時下,嶽琛隻記得這位同門很喜歡哭。


    “鍾師姐言重!隻是,此刻我氣息紊亂,靈力有些不濟,難以盡快出手相救!另外,據我觀察,要想破掉那塊區域的神秘鬼物,非七派弟子聯合而不能。是以,我們需要與衝虛師兄、了度大師等人商量行事。”


    “難得,十二年過去了,你還記得我的名字!”鍾靈玉眯眼看著嶽琛,冰冷高貴感十足,冷冷的說道:“杜師兄特意吩咐,如果玉清弟子出手相助,那他寧肯死在鬼物手裏!你要是不幫,那就算了!”


    屠雷輕蔑的笑了笑,大聲道:“好像是我們求你們求著來找我們幫忙似的!”他這一繞口令似的話語,不注意聽辨還真不知道他在說什麽。


    嶽琛也淡淡的說道:“那請鍾師姐幫忙帶話給杜師兄,就說我們聯合破的是堆屍地大陣,找的是一條生路,與救不救誰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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