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


    酒嫵卻說:「我選,周京也吧。」


    幾秒的寂靜過去,大家都有些吃驚。


    尋弋也以為他聽錯了,他扯唇虛笑,


    她剛說選誰來著??


    第7章 地鐵線


    桃子:「選周京也啊……」


    唉,還是保守了,選新來的帥哥明明更好。


    選都選了,肖零立刻起鬧,「親一個,親一個。」就算是門口的保安和掃地的阿姨親一口,他都要拉一波氣氛。


    酒嫵卸了妝,戴著口罩和眼鏡,仿佛璀璨絢麗的寶石蒙了一層灰色的霧,黯然無光。


    周京也麵對這樣光彩褪盡的酒嫵,他有些興致缺缺,提不起勁兒,懶懶散散地說,「選我也行吧。」


    酒嫵把口罩往上拉了一點,不說話。


    其實,她兩個都不想選,但權衡之下,好歹周京也和她熟一些,而且他玩得開,不會在意這點兒身體接觸。


    至於尋弋,酒嫵對他本人了解太少,隻知道他表麵拽拽的,性子傲冷,內裏為人也有柔軟的部分。


    最關鍵的是,言鈴鈴正在追他,情書還是她幫著遞的,她不想介入其中。


    桃子挨著她耳邊悄聲問,「你確定選他啊?」


    「嗯。」


    酒嫵表現得輕描淡寫,拿起一張nuo牌,放在口罩前。


    按理說,她應該摘口罩,但她沒摘。


    周京也也不多廢話,在肖零一驚一乍地嘆唿聲中,俯身扣著她的後腦,直接親了上去。


    薄涼的唇落在牌麵上,一點兒都不拖泥帶水。


    流動的光影錯落傾斜而下,微微側頭的角度,周京也的肩膀擋住了她的身體,從側後的視角望去,仿佛他們真的在接吻。


    尋弋安靜地看著兩人親密交匯的重疊身影,唇線抿平。


    他的沉默和一旁的桃子與肖零的興奮激動相比,顯得有些突兀。


    這一刻,時空好像都扭曲了,信誓旦旦說喜歡他的女孩,卻跟另一個男生有這樣親密的接觸,還表現得如此不在意。


    肖零捂著嘴,近距離地看。


    桃子緊緊握著手機,守著倒計時,給他們倒數。


    酒嫵低垂眼簾,睫毛密密蓋了一層黑色的羽簾。


    隔著一層口罩,又隔著一層撲克牌,眼鏡鏡片還擋住了一部分唿吸的熱氣。


    酒嫵一丁點兒緊張的感覺都沒有,甚至感到無聊。


    周京也近距離看著她露了一點半點兒的臉蛋,她連眼睛都沒抬,隻看到她細嫩寡淡的眼皮,卸過妝後泛著淡淡的粉。


    他也挺沒意思。


    「三,二,一。」


    「計時結束。」


    周京也笑著鬆了手,靠迴椅背。


    酒嫵放下牌,仿若無事發生,


    「那我先迴去了,閉寢的時間快到了。」


    肖零還沉浸在方才兩人親密的曖昧情境裏,一頭冷水潑上來,他不平道:「親愛的,別搞得這麽冷漠好嗎,說說感想嘛。」


    酒嫵不講話,懶得搭理他個死娘炮。


    周京也笑笑,替她敷衍道:「挺好的。」


    桃子低頭看時間,已經是十點三十五,確實不早了。


    酒嫵上大二,她和肖零比她大幾歲,都是早已本科畢業的社會人士,肖零是和她有長期合作的專業攝影師,她則是酒嫵的禦用妝娘兼助理。


    周京也雖然還是大學生,但他比較自由,夜不歸宿是常事。


    桃子撞了下肖零的肩膀,「咳,人都說不早了,你怎麽那麽多話。」


    肖零識相地又閉上了嘴。


    周京也給自己倒了杯烈酒,抬抬被酒嫵的冷淡澆熄的興致。


    他握著酒杯,在某兩人之間看了個來迴,意味深長地說:「你們倆好像是一個學校的吧。」


    「這麽晚了,人要迴去,尋弋你不送一下她?」


    酒嫵朝對麵睨了一眼,正想說不需要。


    他已經站起了身,微冷的黑瞳睨著她,語氣自然地對她說,「走吧。」


    酒嫵有一瞬呆怔,身邊的桃子立馬曖昧地軟推了她一把,「去啊,這不正好順路嘛,有男生送也安全些。」


    酒嫵看著他,疑惑使她的反應變得緩慢,


    「嗯。」


    ————


    從酒吧出來,北城的晚十點,年輕人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他們三五成群,自由地穿行在鋼鐵森林中。


    聳立的大廈高樓間,閃爍著粉紫色的霓虹。夏季晚風吹拂,小攤販的燈光點點,宛如沐火街頭。


    兩人隔了一米遠,朝著地鐵站的方向走,彼此無話。


    令人窒息的沉默充溢在他們周身,和街上享受夜生活的熱鬧人群涇渭分明地劃開一道界限。


    酒嫵也不知道這人是怎麽迴事?


    明明之前對她那麽嫌棄,此時此刻也沒話要跟她說的意思,為什麽偏要一起走?


    晚五分鍾,走下一班不行嗎?他們又不熟,搞得她現在這麽不自在。


    酒嫵不得其解,她正思量走神。


    身旁的人緊冷慵懶的聲線從上麵傳下來,悠悠刺進她的耳朵,「你怎麽不選我?」


    嗯?


    他怎麽還關注這個?


    下一秒,想起幾天前的奶茶事件,酒嫵下意識的一句「因為你好像有點大病」差點兒脫口而出,但她忍住了。


    她想,言鈴鈴在她麵前把尋弋吹成天上有地下無的神顏帥哥,那帥哥想必都好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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