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完早間新聞後,謝齊和身邊的兩個病人一起去到食堂吃飯。


    食堂裏隻有一樓的病人會在這裏吃飯,二樓三樓被關押的有案底的罪犯都是等護工送飯。


    但這三天中院長不在,護工們也懶得一盤盤往病房裏送,因此除了三樓的不準出來,二樓中的病人,包括謝齊在內,這幾天都是在食堂吃飯。


    這也是謝齊看起來跟其他人混得很熟的原因,趁著吃飯的機會,他時不時跟其他人搭話,以他的話術很快就摸清大部分人的喜好,投其所好下很快就打入了病人們內部。


    而且靠著一手塔羅牌占卜,就連醫護人員對他都很有好感,不過分的小要求都會給他滿足,也更加讓病人們對他崇拜起來。


    就在路上,他們遇見了本該離開的愛德華醫生。


    “醫生這麽快就再來了嗎?派對還沒準備好呢。”


    謝齊歎息地看著愛德華,重新被拷上的兩隻手努力地張開,表示自己的無奈。


    愛德華略微一笑,“那等你準備好了我再來,我迴來是想給你一個東西。”


    說完,他從衣兜中掏出一個小醜擺件。


    “這是我很喜歡的擺件,小醜無論遭遇過什麽,都會保持微笑,把快樂播撒給別人,我希望你也能走出過去的陰影,努力向前看。”


    說著,就把小醜放進謝齊張著的手心中。


    “哦?小醜啊……”


    謝齊盯著手中綠色短發下那張滑稽大笑的慘白的臉,目光中閃過什麽。


    “謝謝您的禮物,我會……好好保管它的。”


    掌心合上,謝齊嘴唇誇張地拉起,露出一個讓愛德華感覺有些詭異的笑容,可很快像是錯覺般消失。


    愛德華轉頭看著被護工護送著離開的背影,時不時還可以聽到對方低聲的細語:


    “這個形象,嗯,很合我心意啊……該開始了吧……”


    他心裏有莫名的預感,懷疑自己送這個禮物是不是做錯了。


    可他能待在這裏的時間快到了,智腦催促下,愛德華隻能離開瘋人院,想著下一次諮詢的時候再詢問這件事。


    等謝齊到了食堂裏,大部分病人都已經打好飯,每個病人都有自己常坐的位置,如果被別人占了,就很容易發作起來。


    現在裏麵就有兩個人為了座位的事爭執,周圍看管的護工們不管這種小事,其他病人也都在看戲。


    謝齊微微側頭,他的目光緩緩掃過眾人,那些還在交頭接耳的病人們仿佛被無形的力量壓製,瞬間閉上了嘴巴。


    他手上的手銬剛被卸下,就有病人立馬起身讓出位置。


    謝齊也沒推辭,直接在那個位置坐下。


    坐在這周圍一圈的都是二樓的病人,他們大都在外麵犯過罪,隻是因為有精神問題,才被抓進瘋人院裏,雖然整體來說沒有三樓那些人危害性大,可相比起一樓這些病人來說還是過於危險,因此大多數人不敢靠近這裏。


    等到謝齊坐好,已經有人為他打好飯,抬頭衝那人笑了下,然後他就開始用餐。


    按理說謝齊這幾天表現得非常友好,對待他們這些病人的態度也很柔和,不該讓人這麽懼怕才對。


    可自從第一天來食堂吃飯的時候,一個大漢因為看不慣他被護士特殊對待的樣子過來找茬,卻被謝齊三言兩語給弄進懲戒室後,大部分病人對待他的態度就有了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在瘋人院裏,除了院長外,這些護工護士的權力非常大,隻要他們判斷你發病了,或是有攻擊行為,不需要向上報告,直接就可以把人關押起來,之後無論是關到懲戒室還是注射鎮定劑,病人們都無法反抗。


    而能操控醫護人員的謝齊在他們眼裏頓時危險性就提升了,誰都不想無緣無故地被打一針或是關進小黑屋。


    謝齊對於其他人的態度很是泰然,可以說他已經習慣了其他人看他的這種眼神,這種懼怕中帶些崇拜,其中又摻雜了嫉妒的複雜情緒,能帶給他極大的愉悅感。


    坐在他旁邊的病人在他坐下後就加快了吃飯的速度,想要盡可能離開謝齊身邊的位置。


    謝齊邊吃著飯,邊笑著對他說道:“快有人來看望你了吧?”


    聽到他的話,那人手裏動作一頓,氣管被湯嗆到,讓他忍不住一直咳嗽著。


    “別這麽激動啊,是太興奮了嗎?也是,待在這裏也挺沒意思的,該找點兒樂子了。”


    謝齊自己自言自語,似乎沒意識到他的話對那人的衝擊。


    其他人聽到他說的話,也紛紛參與進來。


    “是啊,這裏每天不是心理治療,就是被關在屋子裏,正常人都能被逼瘋了!”


    有一人站起來,突然跳上凳子大叫:“我們要自由!樹都能曬到太陽,為什麽我們不能出去!”


    “對,抗議!抗議!我們要人權!”


    “我早說了智腦就是個屎!我明明沒病,卻非要把我關在這裏,哥譚已經被智腦控製了!我們人類已經被機器圈養了!”


    這些精神病人隻要有人起頭,其他人就紛紛發了病,有的把餐盤掀翻到旁邊人頭上,有的正使勁撕扯著脖子上的項圈,而這正是謝齊隨口一句話造成的亂象。


    可罪魁禍首仍淡定地坐在原位,還在吃著自己那份食物,對周圍發生的一切仿若無視般。


    門外看守的警衛們立刻舉槍衝進來製止他們,把已經把衣服脫光的病人壓在地上,把打起來的兩人分開。


    騷亂很快被鎮壓,沒人追究到底發生了什麽,畢竟全是精神病人的場地裏隨時都可能發生這種事。


    等迴到自己的房間,謝齊鬆了鬆手腕,在屋裏做了幾個舒緩身體的姿勢。


    突然,門口響起了走步聲,一道人影停在他的門前,低聲說道:“這是你今天的藥。”


    然後從送餐口掉進來一個小瓶。


    門外的是瘋人院的醫生,兩人每天都會在治療室裏見麵,在智腦的檢測中,他們除了治療外並沒有其他接觸。


    謝齊上前撿起藥瓶,裏麵不是往日服用的藥片,而是粉末狀的東西。


    沒等他打開瓶蓋,就發現了不對勁。


    房門旁邊的開關一直是由智腦控製的,可現在那代表運作正常的綠色已經熄滅,取而代之的是無信號的紅燈。


    謝齊盯著那盞燈笑得越發開心了,“終於來了啊,我們的救世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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