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陳澤錫被安排住在雞圈裏,四麵惡臭撲鼻,雞毛橫飛,雞圈許久沒有清理,稻草上還糾纏著許多的雞屎,陳澤錫抱作一團蹲在雞圈的角落裏。


    這裏他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陳家最低等的粗使奴仆都比這要吃的好,住的好,也不會受到主子的挖苦,住的是大通鋪,比這雞圈要好很多。


    在秀英家雖然隻有兩間木頭做的房子,但是秀英和七個小夥伴對他從未說過一句重話,吃的住的更是沒有區別對待。


    周大柱家明明還有兩間空著的屋子,卻是要他住在雞圈裏,理由是他隻是一個下人,怎麽配住在屋裏。


    他想秀英嬸子了,想七個小夥伴,還有秀英嬸子家的飯菜,是小夥伴教會了他,拌雞食,洗碗,洗衣服,鋤草,種菜……他想和小夥伴們一起在田地間勞作,那個時候雖然累,但是過的開心。


    現在他又累又餓過的還不開心。


    但是他現在還不能迴去,周大柱要害秀英嬸子,要搶了秀英嬸子手裏換購的生意,這件事情他還沒有弄明白,鳳來樓掌櫃什麽時候要和福田村換購東西?


    周大柱和趙存糧又怎麽和鳳來樓的掌櫃搭上關係?


    他們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不過這兩人合夥起來想害秀英嬸子這個是千真萬確的事。


    他報恩的時候到了,所以他還不能走。


    翌日清晨


    陳澤錫在雞窩裏醒來,早飯還未吃上一口就被紅梅喊去地裏幹活兒,紅梅背著一個竹簍跟著去地裏摘些菜。


    一邊走著一邊念著:“現在村裏都是吃兩頓,你不要每天就知道吃,要多做活兒報答我。”


    看到村路上成群結隊的人背著竹簍向山上走去。


    “喲,那不是孫大嫂嗎?今天……”


    紅梅話還沒有說完,孫大嫂就拉著閨女走開了。


    “李嬸子,這麽早上山是……”


    李嬸子看到紅梅就像看到瘟神一樣跑開了


    紅梅冷哼一聲,


    “這些人就是小家子氣,等過上幾日,她們都得哭著求我。


    走,阿旺跟著主子下地去。別搭理這些連野菜糊糊都吃不上的人。”


    陳澤錫跟在紅梅的身後翻了一個白眼,這個婦人現在有多猖狂,過幾日她就有多後悔。


    能吃上黑麵饃饃有啥得意的,秀英嬸子家頓頓都是大米飯。


    不過他現在是明白了,為什麽秀英嬸子一家人那麽勤勞,還住在木頭搭建的房子裏,連土培房子都沒有住上,就是因為有這些所謂的親戚拖她的後退,看秀英嬸子家日子過的好些了,就心生嫉妒,想方設法要搶了別人的營生。


    孫大娘拉著孫花花向前走,對女兒囑咐道:“山上野蘑菇能換大米的事情別讓那幾戶人知道了,免得他們又去找你秀英嬸子的麻煩,這些人就是見不過別人好過。”


    “嗯,娘,你放心吧,我嘴可嚴實了。”


    孫大嬸家沒有田,隻想著趁著這個機會多摘一些野蘑菇換糧食,聽石榴說家裏喂雞吃的那個黑乎乎的東西叫黑鬆露,那個也能換大米,她特意讓是三個兒子去遠一些的山林挖,附近的山林有的話幾乎都被挖來喂雞了。


    一想到前些日子喂雞的那些黑鬆露孫大嫂就肝疼,那吃的可是白花花的大米啊!


    相對與孫大嫂家其他人家心裏更急,現在春耕就要來了,春耕可是一年到頭的頭等大事,要在春耕來臨之前盡可能多摘一些牛奶果,蕨菜,野菇,還有黑鬆露。


    這些都是實打實能換到大米,對於大家而言這就是一年到頭的第二件大事。


    莊戶人家不會嫌糧食多,村裏人之前換購的大米都拿去換成了黑麵,有富餘的人家把大米換了鹽存放起來,現在又多了黑鬆露和野菇能換,大家自然是要爭分奪秒在春耕之前多換一些。


    昨夜才下過雨,山林間冒出了不少的野菇……


    吃過晌午飯秀英家壩子裏又熱鬧起來,不大的院子裏放滿了一筐一筐的野菇,牛奶果,蕨菜,其中摘野菇最多,黑鬆露最少。


    孫大嫂和孫花花兩人摘了兩筐滿滿的野菇,半筐牛奶果,金蛋,鐵蛋,狗蛋天沒亮就出門了,翻了兩座大山兄弟三人才挖到一筐黑鬆露。


    婦人們在壩子裏交談起來


    “孫嫂子,你怎麽不讓三個小子幫著撿野菇,三個小子手腳快現在山林裏野菇多著呢,怕是兄弟三人半天就能撿三背簍。”


    “多少都撿一些吧……”


    孫大嫂昨夜就給幾個孩子交代了,秀英嬸子是幫著酒樓收購,若是都隻撿野菇去了,那萬一東家需要的東西沒有,為難秀英怎麽辦?


    孫大嫂天沒亮就把三個兒子叫出門了,特意讓三個小子走遠一些,不管多少,一定要挖些黑鬆露迴來。


    哪怕是黑鬆露換到的是最少的大米,也得挖,那黑乎乎的東西畢竟是雞吃的,能換到大米一已經出乎大家的意料,他們在乎的是秀英嬸子對她家的恩情,就是做牛做馬也要報答秀英。


    村上的人大多都是撿野菇,有少數幾戶人家摘了些牛奶果和蕨菜,挖黑鬆露的就隻有孫大嫂一家,沒辦法這些都是時令的東西,時令過了就沒有了。


    老村長家的小兒子李生輝拿著筆墨前來幫著逐個登記,秀英要把換購的數量記錄下來統計,這樣明年就大概知道哪樣東西能收購多少。


    桃花在一旁幫著稱秤報數,石榴負責發放大米。


    秀英站在壩子中,向大家宣布這次換購的斤數。


    “各位嬸子,現在咱們是春耕前最後一波收購,牛奶果和蕨菜還是按照之前的三斤牛奶果換一斤大米,兩斤蕨菜換一斤大米。


    野菇不論種類咱們就兩斤換購一斤大米,大家平日裏挖來喂雞的黑乎乎的那個東西叫黑鬆露,咱們就一斤黑鬆露換一斤大米。”


    春天的野菇繁多,大家都是看到什麽就摘什麽迴來,就算是商城裏最便宜的平菇也是六元一斤,所以野菇兩斤換一斤大米的打包價,秀英怎麽都是有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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