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總是充滿朝氣的眼神黯淡下來,但他驕傲讓他強忍著失落,繃著臉道:「你不喜歡我不是你的錯,你永遠不需要對我說抱歉。」


    聽著對方緊繃到微微暗啞的聲音,雲岫說不出心頭什麽滋味:「我不是不喜歡你,我隻是……」


    通天黯淡的星眸閃爍起一絲希望的火花。「隻是什麽?!」


    雲岫:「隻是……我的對你的喜歡和你對我的喜歡並不一樣。」


    通天不懂雲岫視角的問題,他隻當雲岫說的喜歡,是對摯友、知己的喜歡,而非他對心上人的愛慕。


    「……我明白了。」


    雲岫的雙唇動了動,最終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因為她已經發現了如果她沒有辦法迴應通天的感情,那麽一切多餘的話都隻會傷害到對方。多說多錯。不如不說。


    就在一片沉默之中,少年再次開口:「你是什麽時候知道的?」


    雲岫:「……在你帶我去山腳的桃花林說有話對我說的那次。」


    通天:「我記得你說過,那紅繡球拿在手中就可以窺探他人心中情意,若是再動用法力,就可在他人心中看見對方愛慕之人的人影。」


    雲岫點點頭。


    通天:「你在我心上看見了什麽?」


    雲岫沉默片刻,緩緩吐出一個『我』字。


    明明很多事都已經心裏明白,但通天還是聲音微啞道:「所以從那時起,你就開始躲著我。」


    雲岫再次點點頭。


    「嗬。」


    雲岫聽到少年自嘲的笑聲。他道:「所以你上次閉關,你這次遊歷都是為了避開我,你不想見到我。是不是?」


    少年的聲音很輕,輕到有些發顫。


    「當然不是!」雲岫心裏一顫,她趕緊解釋。「我怎麽會不想見你呢,通天,你千萬別誤會!我隻是心裏很亂,我不知道該怎麽麵對你而已!」


    聽見這話,通天愣了一下,隨後心裏苦笑,到了這個地步,他竟然還會因為這麽簡單的一句話而欣喜。這可真是……


    「你在怕我,是因為你很清楚,當我說破之後,你我的關係就再也迴不到從前了對嗎?」


    雲岫沉默著沒說話,她還能說什麽呢?難道要她說希望他們能繼續做朋友嗎?就像她之前評價貓貓的建議一樣,這樣實在太卑鄙了。


    而且她也很清楚,通天在收到她如此毫不留情的拒絕後,是絕對不會再糾纏的。因為那樣太難看了,他的驕傲他的自尊不允許他這麽做。


    在此刻,沉默也變成了一種迴答。


    「如果你隻是為了躲我才出門的,那你迴去吧,你放心,這件事就當沒發生過,我不會去糾纏你的。」


    少年轉過身,眼眶微紅。很輕很輕的聲音隨風而散,等到雲岫再抬頭的時候,對方的身影已經消失了。


    雲岫獨自站在那裏許久,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


    天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三十三重天,紫霄宮內,正在逐漸和天道融合的鴻鈞道祖:……天道,你吵到我的腦子了。


    好消息:以身合道進展得很順利。壞消息:因為他和天道已經融合了一部分,現在哪怕天道不主動傳送消息,隻要天道情緒激盪,沒有控製好的時候,他都會被動接受到這部分信息,比如現在……


    鴻鈞道祖:【我倒不知道這世上還有什麽能讓堂堂天道高興得如此得意忘形的事?】


    麵對鴻鈞道祖略帶陰陽的話語,天道隻當沒聽見,心情極好的把下界,準確來說是雲岫和通天剛才發生的一切說了出來。同時發出越發猖狂的『笑聲』來。


    【哈哈哈,雲岫啊雲岫!你這個混蛋也有今天啊!報應,這就是報應啊!】


    天道:【可惜這人心腸硬得很,通天都快哭了,她竟然還沒有掉眼淚的意思。她怎麽不哭呢?她要是能哭出來,我可以直接大笑七天七夜!】


    鴻鈞道祖:……那你可得小心別笑死過去。


    【我認為作為天道,你應該更關注一些洪荒大事,而不是盯著那點小情小愛。】


    天道:【這不是有你嘛,我找你來幹的就是這個活,日後你盯著洪荒大事,我就專門盯著雲岫!】


    鴻鈞道祖麵皮一抽:【如果你是因為雲岫攪亂命運,時不時泄露天機,從而討厭雲岫我可以理解,但是你也不至於這麽討厭吧?】


    說雲岫是個混蛋,你這個天道也沒見得有多好啊,堂堂天道一直暗搓搓在背後窺視別人什麽的,這也太陰暗了吧?


    天道:【我哪裏是因為這點小事討厭她,我討厭她的原因分明是……算了,越說我越來氣,到時候怕影響你合道,你趕緊加快速度吧,等你合道成功,你就知道我為什麽這麽討厭她了。】


    祂越是這麽說,鴻鈞道祖越是好奇,聞言再次沉下心神,試圖加快速度,誰知緊接著就又感覺天道一陣情緒『動盪』。


    【哎,通天真慘,愛上了個沒有心的女人,瞧這倔強悲傷的小模樣。這是準備迴去找老子和元始哭鼻子去了吧?哎,你啊你就別學著人家搞什麽情情愛愛了,情愛哪裏有修煉快活!】


    【快快頓悟契機,成聖來與我作伴吧!咱倆可以一起罵雲岫!我有預感,我們之間的相處一定會比我和鴻鈞那古板傢夥的相處愉快得多!】


    鴻鈞道祖提醒:【……天道,我聽得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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