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我從來沒想過看到這樣的天堂。」艾達目不轉睛的看著身下飛過的街道,斑駁的燈光在眼中一閃而過。雖然埃達盡力幫她擋住了風,但是在這樣高速的移動中,她的頭髮依舊被吹散了。


    同樣,第六天的天使們,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頭髮被染了十種顏色的天使。


    終於,兩人來到了傳送陣,身後追來的士兵立刻將兩人圍了起來。突然被叫出來加班的薩麥爾本來很是不爽,但是一看到中間的人,又有些說不出來話。


    「艾達?你們兩個怎麽迴事,我還以為是哪個不聽話的天使喝多了。」薩麥爾揉了揉太陽穴,揮手讓他們繼續去巡邏,自己單獨教育這兩個「有損市容者」。


    艾達和埃達兩人相視一笑,「跑!」


    「喂!你們兩個!誒呀氣死我的。」兩個人一腳就踏進了通向水晶天的傳送陣,薩麥爾這裏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叉著腰這這裏氣得打轉。


    這事兒他絕對要和路西菲爾好好說一說,你瞧瞧,這孩子皮成什麽樣子了。


    而這邊,兩個人剛走出來,就被路西菲爾堵了個正著。


    路西菲爾雙手抱著胸,就這樣等著她們兩個。不知道為什麽,明明他笑得很和善,埃達卻感受到了寒意。這一定是錯覺。對,錯覺。


    「玩得很開心?」路西菲爾笑著把艾達抱了過去,「來,和爹地說說,是什麽讓你開心地開始翻牆了?」這話不是對著埃達說的,但是埃達總覺得自己有被針對到。


    沒錯,這個上房揭瓦的就是她。


    艾達默默扣著手指頭,心裏把她薩麥爾叔叔罵了一萬遍。告狀的適合就他積極,哼!


    埃達到底不是自己的崽,不好說什麽,路西菲爾微笑著招唿埃達迴去休息,抱著艾達就往神殿走。在這一刻,埃達終於把路西菲爾和路西法聯繫到了一起。


    嗯,以前她闖禍的時候路西法也是這樣皮笑肉不笑地看她。不是說有多嚇人,而是他不經意釋放出來的這種氣場,會讓人不自覺地臣服。


    不論是路西法還是路西菲爾,都是天生的王者,生來就站在世界頂端的人。


    埃達一邊想著,一邊嘆著氣把自己沉入了浴缸裏。真實越長大,越能意識到自己和父親的差距。這中差距讓埃達覺得很痛苦,與自己最親近的人,偏偏是自己用盡一生也追趕不上的目標。


    哎,真是苦惱。如果是藤娜在這裏,她一定不會有這種煩惱吧?


    艾達軟綿綿的聲音又在耳邊響了起來,「姐姐,你怎麽還不起來呀?」


    「被放出來了?」埃達撩起眼皮,把艾達抱了進來。


    「害,這都常有。」艾達擺擺手,「反正有父神在,爹地能氣到哪兒去?」艾達一邊說著,一邊掏出了自己的小鴨子。


    「你倒是挺有經驗啊?」埃達覺得有些稀奇,果然雙親養大的孩子就是不一樣嗎?


    「爹地總是很忙嘛,你也知道的啦。父神總是和我說,讓我體諒爹地,他很累的,不要氣他。」


    「這麽聽話?」


    「那是,我可乖啦!」艾達咧著嘴,按著小鴨子玩得正開心。


    哎,要不然都說小孩子最好了,什麽都不用顧及。


    「那你想不想快點長大,讓他不那麽累?」


    「才不要呢,工作那是他們大人的事情,自己就可以搞定啦!我還小呢,當然要做小孩子該做的事情啊 。」


    「小孩子哪兒有什麽該做不該做的,你除了吃喝玩睡,還有正經事?」


    「這不就是正經事?」艾達有些疑惑,不理解埃達這是在擔心什麽。


    看著艾達這個樣子,埃達自己也不知不覺鬆了口氣。嘖,天塌了有高個子的頂著,她在這裏沒事操什麽心啊。


    ·萬魔殿


    窗幔從床邊垂下,搖曳的燭光在牆上留下一道道旖旎的影子。原本纏綿的臥房裏,此時沒有人有心思想這些事情。


    艾達失蹤了。


    路西法有些崩潰地坐在床邊,手指插在自己的發間煩躁地屈了起來。人怎麽好端端地就不在了呢?耶和華默默地陪在他身邊,想要安慰他艾達現在走到哪裏也不會有人欺負她,但是眼前的事實太過更詭異,整個人就像是憑空蒸發了一般,沒有留下一點痕跡。


    如果是換做別人,也許是離家出走追求快樂去了。但是艾達她能跑到哪裏去呢?所有她能到的地方都被找遍了,就是不見人影。


    耶和華嘆了口氣,把路西法攬進了懷裏,讓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冷靜一下。


    就算理智知道艾達已經強大到足以保護自己,但是路西法在感情上還是沒辦法接受她這樣一聲不吭地消失。見證過神明隕落的他,實在是有點後怕。他忘不了藤娜和彌賽亞在自己眼前化成灰的樣子,不過是眨眼之間,就徹底從世界消失了。


    造物們死去時還能留下一具全屍,但是他們神,隻會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字麵意思的徹底。


    耶和華把路西法的頭扣在自己的胸前,不住地親吻著他的額頭和眼角,試圖安撫下來這位第一次丟了孩子的愛人。


    「艾達不會這樣毫無徵兆地自己消失的,一定是有別的原因。這孩子雖然叛逆了些,但是總歸還是個好孩子不是?」


    路西法的情緒的確是有些激動,但是也不是沖昏了頭腦。耶和華說的話他當然明白,但是道理他懂,感情上還是沒辦法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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