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爾莎臉上依舊還笑盈盈的,手指不自覺地敲著冰櫃,多看了好幾眼。


    更多的還是表麵在笑,眼底卻沒什麽太大的情緒波動。


    隻是多多少少帶點疑惑。


    又過去了一晚上,愛麗西婭竟然還活著,甚至還完好地來花店工作?


    真不像是被麥可那個殘暴殺人魔盯上的樣子。


    怎麽,那個沒有人性的傢夥會對漂亮女孩兒網開一麵,尤其是在對方還同樣姓邁爾斯的情況下?


    沒可能。


    不過是晚點死和再晚點死的區別。


    雖然了解不多,但也大致能猜到教會對他的精神操控根深蒂固,尤其是自他被教會盯上起、就被想盡辦法深深植入的指令。


    ——殺掉的血親越多,他就會越強大。


    文盲又自大的男人,輕而易舉地就被德魯伊教會玩弄。


    真好笑。


    不過伊爾莎沒有要猜測麥可內心真實想法的興趣,抬眼,將那細微的變化收入眼底。


    愛麗西婭剛離開沒多久,某個潛伏著的傢夥就也有了動作,緊跟了過去。


    她的提醒不是空穴來風,除了某個將行蹤藏得更隱蔽的麥可以外,那個叫羅賓的煩人傢夥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麽,把注意放在了愛麗西婭身上。


    又是目擊到學生跳軌、又是在公寓趕上教會成員出事,再往前挪一挪,最初穿著婚紗、剛出現在哥譚時也恰巧地擦肩而過。


    被盯上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是懷疑被牽連的店員,還是實際在觀察她這個店長?


    過去了這些天,他們終於有些新的進展了。


    不過雖然煩人,但那小少年至少不會做出什麽傷人性命的事情。


    她對愛麗西婭的印象還算不錯,雖說不願摻和教會的破事,但其他的還是可以稍許提一下的。


    而且也要感謝愛麗西婭幫她將惱人的小鳥引開。


    勾起嘴角,伊爾莎轉過身,拉開了冰櫃的門,彎腰去拿最底層的密封袋。


    帶著冰碴的肉很快被解凍,流出血水。


    她也來吃午餐吧。


    挎著小包,從藥店邁步走出。


    愛麗西婭眉頭微蹙,故意走走停停,悄悄地用餘光向自己身後看。


    感覺不太對勁。


    好像有人在後麵跟著她。


    她熟悉被麥可跟著的感覺,但是很明顯,這次的不是他。


    出門前伊爾莎的提醒在耳邊響起,這奏效得未免也太過湊巧和迅速了。


    是注意到什麽了嗎?


    愛麗西婭輕咬嘴唇,指尖在包帶上稍稍用力,腳步略顯遲疑,有些拿捏不準了。


    這麽看來,暗中跟蹤的人也不是好心的傑克小姐。


    是誰跟在她的後麵,難不成是德魯伊教會的人嗎?


    雖然並不是很害怕殺人魔,也能和他們保持自然正常的狀態相處,但她畢竟也隻是個普通人。


    除了跑得勉強快一點以外,哪裏都很弱。


    如果對方真要出手,她打不過。


    否則也不至於還得各種哄著麥可,對他都快算得上是『言聽計從』了。


    背對著跟蹤的陌生人,好在他們看不清她的表情,愛麗西婭瞄著眼前的街道,猶豫該怎麽辦才好。


    周圍沒有隱蔽的地方,街上隻有稀稀落落幾個行人。


    這附近的人員魚混雜,無法確定是不是同夥,她不太敢輕易去求助。


    手順著包帶向下滑,不經意地搭在包上。


    接著遮掩,悄悄握住藏在袋子裏的水果刀。


    愛麗西婭繼續朝著公寓的方向走,有些忐忑地加快了步伐。


    能感覺得到,隨著她加速,身後跟著的人也放大了步子,步步緊逼。


    逐漸屏住唿吸,愛麗西婭餘光向街邊偷瞄,試圖尋找一個能躲藏的超市或便利店。


    前方昏黑偏僻的街巷裏,似乎有藍灰色的衣角轉瞬即逝,晃了一下。


    眼前一亮,有種奇怪的安全感油然而生,她提著的心突然就放了下來。


    下意識地選擇依賴他,愛麗西婭朝前小跑了幾步,故意帶著笑意、軟聲但又還算清晰地喊了一聲:「...老公。」


    動作沒有絲毫的遲疑,幾步之間就鑽進了那個透露著危險的小巷。


    身後跟著的人腳步稍顯遲疑,似乎是並沒想到目標會做出這樣的行動,竟然會故意往死角跑。


    但還是加快跟上,準備趁機衝進去將人堵住。


    跑到巷口,腳尖的朝向都還沒來得及轉變,剛要抬頭朝裏麵看、開口說些什麽。


    轟隆一聲,飛揚起的塵土瀰漫開來,迷住了眼睛,被嗆得止不住咳嗽。


    揮了揮灰塵,待視線恢復清晰,狹窄的巷口已然被被推倒的鐵桶與鋼筋堵住。


    雜物交錯堆砌,未留出讓外人進去的空隙。


    剛剛的巨響,就是這些東西被人為推到了一起。


    總不能是那個看著柔弱的女孩子吧?


    好在鋼筋之間餘留了些能容視線穿過的縫隙,習慣性地順著向裏瞧。


    裏麵不止一個人在。


    還有個高大的男人身影。


    小巧的高跟鞋又朝前挪了挪,貼著靠近那雙沾了些泥土的皮鞋。


    抓著男人胸前藍灰色工裝的布料,愛麗西婭整個人縮在他的懷裏,在跑進來的瞬間就躲了過來。


    巷子裏本就背光,出口又被亂七八糟的東西擋上,光線難以進入,更顯得昏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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