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玫瑰的方向嗅了嗅,不出所料,是草莓冰糖葫蘆做的玫瑰。


    他拿起一支,看到精緻漂亮的玫瑰花,一時間都有些不忍咬下去了。


    但又實在控製不住嘴,對著花瓣咬了下,甜滋滋哢嘣脆。


    宋錦末太喜歡這個味道了,一邊吃一邊下樓,哢嚓哢嚓又吃完了一朵。


    他沒發現,隨著他往下走,一道道追光跟在他身後,一點點照亮他周圍的樓梯。


    當他一邊欣賞玫瑰花,一邊走過樓梯轉角時,卻愣住。


    顧塵寰站在樓梯口,像是一直在等他。


    宋錦末驚喜地撲過去,手上的蛋糕和水果漬蹭到了顧塵寰身上,當他發覺時想要起身,卻被顧塵寰緊緊抱住。


    宋錦末不好意思地笑笑,更多的卻是驚喜,「哥哥、哥哥,我跟你說,我剛剛吃掉了很多美食哦。」


    「星星、月亮、花朵、彩虹......我還看到了兔兔神!」


    顧塵寰低笑一聲,拿起濕巾給他擦擦手。


    「是麽。」


    他仿佛對此並不意外。


    小兔子還是很興奮,「嗯嗯!我終於知道月亮是什麽做的了,是荔枝冰冰奶凍!」


    「就跟我之前跟你說的那樣,涼涼的,軟軟的,很好吃!」


    如果說他之前遇到的一切讓他驚喜、激動,而現在在樓梯下遇見顧塵寰,則更讓他發自內心感到滿足和喜悅。


    小兔子恍惚間也不太記得這是夢裏還是現實,也不知道為什麽要說以前,他以前有這麽說過嗎?


    宋錦末想了想,好像想起很早以前,他也做過一個夢,夢裏有星星、月亮、雲朵,都是美食做的,可是他還沒來得及嚐嚐味道,就突然下墜,又被顧塵寰牢牢接住。


    而這次,不僅有之前夢裏的一切,還增添了一個夢幻花路和兔兔雕像,還有玫瑰......


    玫瑰盡頭,是顧塵寰。


    這次他卻不是掉下去的,而是在樓梯轉角,被愛人抱住。


    一切一切,都仿佛在還原他曾經的夢,增添了更多美好的東西,摒棄了危險的跌落,還讓他吃到了很多好吃的。


    宋錦末倏地抬頭看顧塵寰,後者唇角微微彎著,眼底洋溢著溫柔和耐心,仔細聽著他那些不著邊際的話。


    「哥哥......」宋錦末抱住他的脖子,後者順勢垂下頭。


    宋錦末的臉頰在他臉上蹭了蹭,溫熱、溫暖,是愛人熟悉的氣息和體溫。


    他眼眶泛紅,啞聲說:「這不是夢,這是哥哥做的對不對?」


    顧塵寰在他額頭上親了親,「喜歡嗎?」


    宋錦末用力地點點頭,眼淚有點不爭氣地流下來。


    顧塵寰抬手替他擦掉眼淚,「怎麽了?」


    宋錦末緊緊抱住他,嗚嗚咽咽道:「嗚嗚,我剛剛還拜了兔兔神,還說了那麽多笨話,哥哥是不是都聽到了,好丟人!」


    顧塵寰忍不住胸腔震動,嘴上卻沒泄出一絲笑聲,「明明很可愛。」


    宋錦末淚汪汪道:「騙人,哥哥都忍不住笑了。」


    顧塵寰這次真的笑出聲,伸手把宋錦末橫抱起來,將他抱上台階,走到兔兔雕像前麵。


    剛才他在後麵看著宋錦末拜了半天「兔兔神」,差點以為他不會吃路上那些食物了。


    還好宋錦末愛吃的本質攔不住,給他準備的美食基本都嚐到了。


    而現在,他十分虔誠地學著宋錦末閉眼,雙手合十。


    宋錦末好奇看他,「哥哥,你在許願嗎?」


    顧塵寰嗯了一聲,「我也許願,這樣你相信我不是笑話你了吧?」


    宋錦末嘟囔著嘴,其實真正哭的原因是感動,丟人隻是藉口罷了。


    顧塵寰又說:「而且,你今天本應該許願的。」


    他伸手在衣兜裏按了下控製器的按鈕。


    兔兔雕像麵前的台基上升,一個巨型蛋糕呈現在眼前。


    隨之一起出現的,還有一捧真正的玫瑰花。


    宋錦末啞然,後知後覺想起了什麽,今天好像是他的生日。


    「本來想給你辦一場生日宴,但現在我們不方便暴露,抱歉,還是委屈你了。」


    宋錦末拚命搖頭,「不委屈,哥哥,我明明開心得不得了。」


    哥哥給他準備了這麽好的生日驚喜,這麽用心。


    怎麽會委屈?


    顧塵寰笑了笑,將花遞到他麵前,「從我們在一起到現在,好像還欠你一次正式的表白。」


    宋錦末抱著玫瑰花,有些羞澀,卻又忍不住期待,「那哥哥有什麽想說的嗎?」


    顧塵寰說:「結婚時的誓詞,我是認真的。」


    宋錦末沒想到這就開始了,手中的花束緊了緊,心跳有點快,又聽他說:「我想讓你給我一個愛你的機會。」


    「所以,謝謝你願意給我這個機會、謝謝你願意愛我。」


    宋錦末鼻子一酸,哥哥今天怎麽總讓他想哭。


    「聽人說,人生來就是一座孤島,」顧塵寰緊握住他的手,「可我知道,我遇見了棲息的飛鳥、遇見了順著洋流而來的風,最終,也會遇見歸途的航船。」


    「我們在這個世界上相依為命,我們都不會孤單。」


    宋錦末緊緊抱住他,眼中淚意洶湧,卻是在笑,語氣也愈發堅定,「那當然,因為我來到這裏,是註定要和哥哥相守一輩子的!」


    如果他們其中一人是孤島,那另一個人,一定會化作一艘航船,勇敢駛向對方,並且願意為之靠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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