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先帝病逝, 景帝甫一登基,藺太後與藺榮便遞交蕭青斂與大?涼和西域勾結叛國的罪證。


    鐵證如山,景帝震怒,下旨捉拿蕭青斂押往上京。


    蕭青棠懷胎八月有餘,聞此又驚又怒,又被一位姓魏的寵妃所養狸奴驚到,難產而亡。


    消息傳到西南,本欲奉旨前?行的蕭青斂揭竿而起,帶著手下部將,一路殺到上京,最後殞命在大?內的皇後寢宮內。


    蕭青棠所懷是位龍子,可惜窒息而亡。謝長敬跪了?三?天三?夜,終於?求來蕭青斂的全屍,跨越萬山,葬於?苦寒偏遠的遼東。


    藺爭深入大?涼與西域,找到與之勾結並非是蕭青斂的證據,卻因死無對證而成了?一樁懸案。


    他憤恨藺家?的貪得無厭,就此與藺家?割裂,鎮守邊關三?十年從未往來。


    晏靖至今仍記得,蕭青斂是出了?名的儒將。唇紅齒白,劍眉鳳目,早年征戰之時需戴獠牙麵具,掩其那張瀲灩生輝的俊容。


    他隻在蕭青棠寢宮見過瀕死的蕭青斂,那人渾身浴血,鳳眸涼薄,與眼下的謝纓奇蹟般重疊在一起。


    「你..你究竟是什麽人?!」,晏靖咳出一口血,掙紮著往後退,「莫不是蕭家?餘孽?咳咳...謝長敬名為純臣,卻藏了?這麽多年的罪臣之子,你、你們是何居心!」


    赤色衣角緩緩遊動,逼近驚怒交加的晏靖,他想起當年狀若修羅的蕭青斂,瞳孔顫動。


    「晏靖,那位驚了?皇後的魏妃後來被抄了?九族,便連她遠在遼東鎮守邊關的兄長一家?都不得倖免。當時你不過十歲,難道不曾夢到過她全家?來找你索命嗎?」


    謝纓不再靠近抖如螻蟻一般的晏靖,眸中淬了?一層寒冰,「那隻狸奴素來溫順,宮中的孩子皆喜逗弄,你給它餵了?藥,放在皇後迴宮的必經之路上,真是好?算計啊。」


    晏靖看著冰冷潮濕的牆壁,不住搖頭,「不、不是我...不是我!」


    謝纓張開手掌,自臂縛上爬來一隻泛紫的碧頭蠍。


    它順著紅字黑靴爬到地麵,翻過幹草和泥土,匍匐在晏靖腳邊。


    「你要幹什麽?!」


    謝纓吹了?聲極輕的口哨,碧頭蠍不再向?前?,隻停在晏靖腳邊轉圈。


    「你害了?人,躲在暗處像隻櫫蟲一樣苟且偷生,又生了?妄念,拖著無辜之人陪你成全自己?無妄的感動與真心。晏靖,你真虛偽。」


    謝纓嘴角微揚,蹲下身與晏靖對視,「蠢貨,你迫害教?養你的皇後,覬覦被你害死的皇後,借蕭家?餘力扶持澤州張氏,你可有想過葬身在遼東的蕭青斂曾經庇護過你的母族?」


    「裝模作樣地弄什麽一枕槐安,你怎麽敢用滿身的髒汙去辱沒蕭氏姐弟!」


    晏靖被他的厲吼驚的一抖,手腳並用地撐著牆麵向?上爬,「你..你究竟是什麽人?!」


    謝纓的眉梢眼角沁上鮮艷的紅,在這暗暗燭火下恍若定?罪的判官。


    「二殿下,我小你十歲」,前?方落下一片輕灰,謝纓眼皮微動,吹了?聲清越的口哨,「我在遼東守了?舅舅十幾載,每一天每一刻想的都是你們,可安然否?」


    碧頭蠍歡快地順著褲腳向?上爬,晏靖看到腿上黑紫交接的毒物,悽厲地叫喊嘶吼。


    大?理寺仍舊寂然無聲。


    他抽搐起來,口鼻處冒出黃紅交接的血膿,眼前?像是被一層薄霧籠住般,隻能看到謝纓一身醒目的紅。


    指尖被牆壁剮蹭地成片掀起,卻隻能徒勞地在地上扭動掙紮。


    少年嫌棄地退了?一步,「真噁心。」


    「我本意不叫你死的這般早,可惜你動了?阿寧」,謝纓轉過身,不再看地上那團模糊的血肉,「所以?,你活不成了?。」


    ...


    黑雲壓城,秋草瘋動,阿寧望向?一望無垠的遠方,被高聳入雲的蓮白山擋住視線。


    她嘆了?口氣,攥緊身上銀白的氅衣。


    薛敖三?日前?帶兵攻打偃月關,至今尚無音信。如今北蠻大?軍均壓陣在偃月內,她實在是心亂。


    好?在今早那隻海東青帶信過來,說是軍中並無大?礙,隻是偃月關中局勢不定?,他們需整兵再攻。


    遠方清亮沉重的嘶鳴打斷阿寧的思緒,震天的踏地聲仿佛在錘擊人的心竅。


    「阿寧!」


    薛敖夾緊烏雲踏雪,甩開身後將士一大?截,看小姑娘站在城樓上沖他一直揮手,像是落在了?這顆被濺了?滿身血汙的心上。


    阿寧剛跑下幾步台階,就被薛敖接了?個?正著。少年眉梢帶著血色,皺眉問她:「這麽大?的風,你上來做什麽?」


    「自然是等著世子啊!」


    氣喘籲籲的阿信阻斷了?阿寧的囁喏,他拍拍酸痛的肩膀,「世子,這北蠻大?官怎麽辦?」


    阿寧不出聲,看薛敖踢了?阿信一腳,罵道:「放我門口!拴上!來年再長一個?給你做媳婦兒!」


    薛敖看向?跟上來的金綺,「把人帶去審訊堂,我親自審。」


    金綺白了?一臉委屈的阿信一眼,心道這人真是不長眼色,無可救藥。


    兩人一前?一後地離開,薛敖這才低頭看阿寧揚起的臉頰。


    雪白之上被吹了?幾分紅。


    「迴去喝薑湯,怕你半夜發熱」,薛敖注意到她頭上振翅欲飛的草蝴蝶,手指輕輕撥弄,「下次再爬這麽高,就不給你編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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