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兵清鳴,惹得前方的高頭大馬受驚,打?著響鼻地左右亂踩。但好在背上的主人禦馬得當,沒叫亂動的馬兒再做些什麽。


    薛敖看了一眼,見沒什麽事又抬腳追去。他本意再次跳到?房頂上,好追不遠處疾行的謝纓。


    可剛離地七尺,臀上一勒,那倒黴的褲子再次受害。


    薛敖險些摔了下?來,他死死拽著不懂事的褲腰,看向馬上笑得放肆的男人。


    就是這人,剛剛拽著他不放。


    銀袍少年鼻尖通紅,眼睛瞪的滾圓,若是仔細看還能發現那雙烏黑圓眼裏閃著羞辱的淚光。


    「別扒我褲子!」


    ...


    薛敖與那男子一路打?一路跑地終於到?了阿寧這裏,這男子一身功夫不知師承何處,拳拳到?肉,捶的他渾身生疼,最?可怕的是這人打?鬥間?竟像是在逗他玩一般,毫不費力?。


    這樣的年紀與內力?,薛敖暗忖,應當就隻剩那威名赫赫的藺門雙星了。


    他正?得意地揚著下?巴說?阿寧的時候,又被這人掄了一拳。


    薛敖悶哼出聲——好大的拳頭。


    阿寧不知道不遠處薛敖的官司,她隻端起身後的茶朝穆柏的方向潑過去。


    讓人驚訝的是,穆柏身旁的蘭香拍著手笑出了聲,「這位姑娘說?得好!」


    一盞茶倒下?的功夫,不過幾?息,她卻看到?那年輕公?子的臉色驟變,像是再無?顧忌一般朝阿寧吼道:「巧言令色,胡言亂語!小小年紀就拋頭露麵,你的道理都是誰教的?!」


    阿寧也不惱,淡淡一笑,「新科狀元,陸鶴卿。」


    想比靠山,她也有。


    眾人譁然,就連氣?焰高漲的穆柏也無?力?的蠕動唇瓣。


    「就、就算如此」,他僵著脖頸喊:「這是我與孫家的事,與你有什麽幹係,輪得到?你在這裏插手!」


    阿寧深知國公?府上下?對孫群芳的態度,國公?府的這一輩隻有兩個女?孩,孫群芳身為長女?更是受盡寵愛。在上京的世家大族裏,嫡長女?一般是家族聯姻的利器,象徵著一個世家教養兒女?的能牘,譬如藺錦書。


    而孫群芳,卻是由國公?夫人千挑萬選且是問過本人心思,才定下?來了穆柏。


    一品官員家的嫡幼子,家世不低,也不用肩擔家業。況且穆柏生的清秀,除卻人比較軸外,沒有什麽大毛病。但國公?夫人打?死也想不到?,自己挑遍上京的男子竟會這般糟踐她的女?兒。


    也正?因此,阿寧才敢在大庭廣眾之下?為孫群芳張目。


    今日若無?人敲打?穆柏,來日他說?孫群芳「怯懦無?能,無?主見無?心胸」的言語傳出去,便是再做補救尋責,對於孫群芳來說?也是不小的打?擊。


    「我表妹為何不能為了我仗義執言?」


    阿寧睜大眼睛,抻頭向下?望去,見一側的胭粉鋪裏走出來的姑娘竟是孫群芳。


    「表姐...」


    孫群芳抬頭與阿寧安慰一笑,她轉身看向慌張的穆柏,朗聲道:「穆公?子今日所說?,我已聽的一清二楚。既然公?子瞧不上我齊國公?府,那便勞煩迴?去與穆大人說?一聲,你我兩家撕了婚書便好。」


    穆柏今日小飲了幾?杯,被狐朋狗友攛掇著攔下?蘭香,又口吐狂言,現下?看到?神色無?異的孫群芳,才算知道害怕。


    「我不是...」


    他話音未落,卻見孫群芳看向他身後的蘭香,笑道:「這位姑娘看著像是要迴?家,穆公?子該讓路的。」


    蘭香一怔,她本以為這位國公?府的大姑娘會橫眉冷對,卻不曾想如此豁達,她微微屈膝,繞著穆柏走開。


    穆柏眼裏是冷淡從容的孫群芳,忽然覺得自己好像從未認真了解過她。


    這般知書達理的世家貴女?,怎會為著一個男子,失了氣?度。


    ...


    等到?運河兩岸的人都散盡了,薛敖與那男子才氣?喘籲籲的停手。


    那人望了一眼天,忙道「來不及了來不及了」,推開薛敖就要跑。


    見他如此,薛敖氣?不打?一處來,抬腳就往他大腿上來了一腳。那人沒躲,一邊往前跑一邊迴?頭指著薛敖罵他:「狗崽子,你等老子迴?頭好好收拾你。」


    薛敖身上被揍的生疼,滿心都是委屈,也就沒留神聽那男人嘟囔:「跟你爹一個死出。」


    他跑到?成衣鋪裏把那條受盡磨難的褲子換掉,踩著剛剛阿寧潑過的地方,滿心沮喪地邁步走進茶樓。


    就連店小二看見薛敖時,都覺得這人渾身上下?就兩個大字——委屈。


    尤其是在看到?雅室裏對著阿寧笑得一臉蕩漾的謝纓時,他的天靈蓋都在叫囂。


    薛敖掄起拳頭就砸了過去。


    他憤憤道:「無?恥之徒!」


    阿寧笑這句「無?恥之徒」足足笑了有兩天,想是薛敖這等意氣?風發的少年天驕,一天之內險些被扒了兩迴?褲子,說?是飛來橫禍也不為過。


    更何況,薛敖當時像足了被惡霸欺負的姑娘家。


    咬著嘴唇、紅著眼角,臉盆般大的嬌拳捶到?了謝纓的臉上。


    謝纓在阿寧麵前硬生生接了這一拳,還沒等分辨些什麽又被北司的人喊走,說?是禁軍派人來說?有什麽大人物?來了。倒是薛敖,死乞白?賴找藺都督看他身上的傷,然後告了假,在阿寧這裏呆了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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