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牽著他的手往榻上去,三兩下除去鞋履,便跪坐在床沿,這迴很快就解開了容厭腰間玉扣。


    容厭注意到她這迴熟練的動作。


    腰帶滑落到地上,玉質磕下,發出微微的聲響,晚晚隻往發聲處看了一眼,便繼續要將他的衣袍解開。


    容厭好整以暇地看著她脫著他的衣服,好笑問道:「你便是學的這樣侍寢?」


    晚晚沒有立刻迴答。


    當然不是。


    宮嬤當初是從翻牌子到侍寢、到宮妃應當如何跪拜、如何逢迎卑微,一項項規程掰碎了來教。


    晚晚不願意那樣做,她眨了一下眼睛,直起身子,手臂摟上他脖頸,揚起臉頰,輕輕出聲,唿吸幾乎能落在他唇上。


    「可那些規矩也都是人定的,陛下是如今皇朝的主人 ……」


    她聲調低緩,音質柔和,這般小聲說出的話,便仿佛呢喃自語,帶著些微蠱惑意味:「陛下喜歡,才是當下的規矩。」


    她好像沒有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一般,額心抵上他的,長睫柔柔垂落,很快又再掀開。


    黑眸中憧憧燈影,卻隻能映出他的麵容。


    他喜歡,才是規矩。


    容厭看了她一會兒,微微笑了出來。


    她膽子果然很大。


    這話,若是讓前朝裏麵任何一個人聽到,遞過來參她罵她的摺子,怕是一整張書案都擺不下。


    先前隻是狐假虎威、不痛不癢地激怒嬪妃,看來還是她收斂著了。


    容厭伸出手指抵住她額頭,將她推開了些。


    晚晚順從地重新跪坐在床上,仰頭看著他,卻防著他反悔一般,扯住他袖口不放手。


    容厭低眸掃了一眼她手指,皮笑肉不笑道:「孤去沐浴。」


    晚晚鬆了一口氣,立刻點頭鬆手,朝他笑了笑。


    容厭轉過身,朝著盥室走過去。


    晚晚忽然想起,她方才看過的避火圖,甚至都沒合上,就擺在盥室一進門就能看到的長案上。


    第10章 枕席


    容厭走進盥室,抬手推門,對麵長案攤開著一冊書卷。


    他略略掃了一眼,無意去看晚晚平日在看什麽,視線尚未完全移開,卻忽然頓住。


    圖冊上的畫麵乍然入目。


    黑線勾勒著男女肢體糾纏。


    他定定看了一會兒,竟生出一股欲笑不能的荒唐之感。


    身後宮人就要進來,容厭走到案前,身形自然而然擋住宮人的視線,手指合上書冊,將其背麵朝上扣在長案上,沒讓任何人再看到。


    -


    裏間,晚晚麵無表情地坐在床頭髮呆。


    她抬手輕輕拍了一下額頭,而後緩緩躺倒在床上。


    平靜地臥了一會兒,又拉起被角,掩住臉頰。


    她深深唿吸了下,沒關係的,他看到就看到了,這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室內燃著的安神香不是尚藥局撥給各宮的份例,應當是按照容厭的要求,調配出的專供他使用的香。


    香氣氣味清雋,算不得濃重,晚晚卻分辨得出,這其中的藥性不低,用這香,過不了一會兒,她就能睡著。


    晚晚起身下床,走到香案前,本想將香爐滅了,可想到這是容厭方才自己點上的,又作罷,迴到床榻上,漸漸困倦起來。


    終於等到容厭出來,晚晚打起精神,就要起身。


    容厭換上了寢衣,單薄順滑的緞料比他日常的龍袍和常服要更加貼合身形,顯出他的窄腰長腿,走到床邊,容厭將掩在寬大袖間的避火圖拿出。


    晚晚瞧見那本圖冊,又坐迴了床邊,目不斜視。


    容厭看著晚晚沒有半分不自在的模樣,將避火圖放到她枕邊,「你便是打算學著這圖冊上的,來侍寢?」


    晚晚平平靜靜點頭,幾乎堪稱熟練地去拉他的手,萬分坦然地他掌心寫:「不可以嗎?」


    容厭沒有迴答。


    是她想方設法留下他。


    說她敷衍,她卻連沐浴時都在翻看這圖冊,說她認真,她學過侍寢,學過圖冊,可方才還是沒有一點章法。


    容厭想到他看到的那一頁,沒有床榻,僅有一張書案,上麵是打翻的硯台和筆洗,女子被折出極為妖嬈的姿態,高仰著的麵容歡愉又痛苦。


    他打量了一眼晚晚纖細的身形,她臉色難掩蒼白,整個人虛弱而極度睏倦,卻還是強撐著精神。


    這種狀態了,她還敢。


    容厭看著她的眼神似笑非笑,「你膽量到底有多大。」


    讓人分不清她到底是要活命還是找死。


    「那孤就等著你把這些避火圖都學完。」


    晚晚原本還鎮靜著,聽到後麵一句,神情空白了一瞬。


    避火圖她隻仔細看了前幾頁,其中說的最多的,男子在這些事上往往會更加熱切,女子隻需順從些,便陰陽相合兩相得宜。


    他卻讓她學完……那今晚又不要她侍寢了?


    晚晚隻猶豫了不到一眨眼的時間。


    學就學,也不是什麽大事兒。


    竭力抵抗著安神香的藥性,晚晚努力睜大眼睛,皺眉還想再寫兩句,容厭忽然將手從她的懷中抽出。


    她仰頭去看他。


    對上他的視線,容厭眼眸一如白日裏那般清醒,晚晚已經有些恍惚地在想,這安神香對他好像沒有半點用處。


    容厭手指點在她頭頂穴位上,她眼簾沉重,重到她甚至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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