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揮鞭的太監聽到蕭鳳儀這聲住手,轉過身來,一看是蕭鳳儀,他立馬下跪。


    今日真是倒黴,怎麽突然就撞上長公主殿下了。


    “奴才該死,不知是長公主殿下,驚擾殿下,還請殿下恕罪。”


    他跪在地上哆哆嗦嗦,蕭鳳儀緩步上前,彎身從他手中拿過那根長鞭。


    “喲,這麽多血,不是第一次打人了吧。”


    蕭鳳儀垂眸看著這鞭子上凝固的血,有些都已經滲透到這鞭子的內裏,一片暗紅。


    她揮手,那太監嚇得瑟瑟發抖,趕忙去躲。


    長鞭落在空地上,帶起一地塵埃,蕭鳳儀彎身看他。


    “你也知道怕?宮裏就是這麽教你規矩的?仗勢欺人。”


    她冷冷說出一聲,太監隻能一個勁兒的求饒,說著自己錯了。


    “陽春,帶去慎行司。”


    蕭鳳儀說完,將那長鞭丟在地上,陽春領命上前,將這太監拎起來帶去慎行司。


    從始至終,那倒在地上的少年都沒有動一下。


    蕭鳳儀伸手戳了戳他:“喂,別死在宮裏。”


    話說完,躺在地上的人依舊沒有反應。


    蕭鳳儀皺眉,再次伸過去手,隻是少年出手極快,她都沒有反應過來,就被他握住了手腕。


    那雙驟然睜開的眼眸中含著淩厲殺意,就像是蟄伏的野獸,蓄勢待發。


    在對上蕭鳳儀看來的目光後,他眸光微動,垂眸鬆開她的手。


    “你……”


    拓跋環再次閉上眼,暈了過去。


    蕭鳳儀看著自己手腕上的指痕,再一看暈倒的拓跋環。


    造孽,要是拓跋環死在大蒼國的宮廷內。


    引起兩國戰爭,她可就是千古罪人了。


    再怎麽說,他也是因為得罪她,被困在這裏,還被宮人折辱的。


    想到這裏,蕭鳳儀將自己身上的鬥篷解下來,披在他身上。


    “白雪,把他扶進去。”


    說著,她拎起拓跋環的一隻胳膊,鎖鏈聲便嘩啦啦的響起,這才注意到,他雙手雙腳上的鐐銬,束縛著他的行動。


    白雪過來,和蕭鳳儀一起將拓跋環帶到了殿內。


    寢殿內的布置更是簡陋,一張床和一張破敗的桌子,連房頂都是漏的。


    簡直淒慘的很。


    少年身形瘦弱,被鞭子抽打出來的傷痕還在往外冒血,看著很是滲人。


    “白雪,你去請個太醫來給他看看。”


    沉默一瞬後,蕭鳳儀開口說了這句,白雪點頭離開。


    黑蓮花啊黑蓮花,我今日救了你,又給了你吃食和衣裳,還幫你請太醫,你要是個有良心的……


    想到這裏,蕭鳳儀搖頭,她還能指望黑蓮花有良心?


    那還不如母豬會上樹呢。


    “多謝殿下,救命之恩。”


    蕭鳳儀坐在床邊,等著白雪將太醫帶過來,不知過了多久,一道沙啞的聲音響起,落在她耳邊。


    她扭頭去看,隻見拓跋環麵色蒼白,一身粗布麻衣也難掩他容貌昳麗,有幾分彎曲的長發散落在身後,凸顯幾分異域的美感。


    隻是他那瘦弱的身軀都快要支撐不起這件衣裳。


    他半撐起身子,散落的衣襟露出精致漂亮的鎖骨,看向蕭鳳儀的目光,染上乖巧,有一種落敗的,而又淒美的破碎感。


    可不知為何,蕭鳳儀從他的眸光中,看出些異樣。


    那樣的眼神,是對獵物的興趣,饒有趣味的視線中,沒有半分他所表露出來的柔順。


    想到這裏,蕭鳳儀側身,伸手捏住他的下巴:“你今日所受之苦,皆是因本宮而起,你不恨本宮?”


    她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他,就像是要將他這表象撕碎一樣,剝開內裏那個毫不遮掩的嗜血黑蓮花。


    拓跋環垂眸,額前長發遮掩眸光。


    “可殿下今日,救了我,阿奴自然是要感謝殿下的。”


    說話時,他抬手,染血的指尖落在蕭鳳儀細嫩的手腕上,一寸一寸的向上攀爬,而後扯住了她的衣袖。


    看著她那露在外麵的白皙皮膚同他一樣染上血汙,拓跋環的唇角微微勾起。


    人就應該是這樣的,紅色的血,最配這樣的白了。


    蕭鳳儀猛地收迴手,隻覺得剛剛兩人肌膚相觸時的感覺,有一種,被毒蛇環繞的黏膩陰濕感。


    “那你人還怪好嘞。”


    好個屁!


    蕭鳳儀在心中暗自罵了一聲,黑蓮花要是不記仇,那就不叫黑蓮花了。


    她敢保證,剛剛他低頭思考時,估計已經在心裏給她想了無數種死法了。


    變態的思維果然不能用常人的思維來思考。


    她莫名的感覺後背有層冷汗。


    聽到蕭鳳儀的話,拓跋環抬起頭,歪了下,露出無辜神態看向蕭鳳儀:“殿下在誇我嗎?”


    “你就當是吧。”


    蕭鳳儀默默的坐遠了一些,他看她的眼神,真像是盯住獵物一樣。


    不多時,白雪將太醫帶來,太醫給拓跋環看過後,留下了療傷的藥。


    見他清醒過來,沒什麽大礙,蕭鳳儀便準備離開。


    這地方,她是一刻也不想繼續待下去了。


    拓跋環坐在床上,聽著蕭鳳儀說要給他這裏添置東西。


    他唇角笑意加深,不知在想什麽。


    那道鵝黃色的身影在拓跋環的視線內漸行漸遠,他將蕭鳳儀蓋在他身上的鬥篷丟到一旁。


    不遠處的桌子上散發著誘人香氣的栗子糕,拓跋環看了一眼,收迴視線。


    他抬手,露出掌心的羊脂玉佩,上麵還刻著阿歲兩個字。


    蕭鳳儀何時是會大發善心的性子,隻是如今的他,卻讓拓跋環感覺到了幾分,有趣。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枯燥生活,終於多了些許趣味。


    也不知道她丟了玉佩,明日還會不會來尋他。


    真是期待。


    拓跋環合攏五指,將玉佩隨意的丟在床上。


    他從床上下來,走到一旁倒了杯水。


    若不是他那虛偽的大哥,陰險的三弟派了人在京都想殺他,他也不會老老實實待在宮裏。


    不過也沒關係,他會在這裏,韜光養晦,等著來日磨成最鋒利的一把刀,揮向他們。


    看著鮮血染了一地,聽著他們求饒。


    拓跋環嘴角噙起一抹有些癲狂的笑,那一定是這世上,最動聽的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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