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隨著體溫的升高融化,融入一道道手心紋路,或是轉化為水蒸氣,或是流入體內,成為他的一部分,與血液結合。


    不輕不重的腳步聲,不斷靠近,李朔轉過頭,手裏是洗潔精濃密的泡沫「你怎麽不迴房,早點迴去睡覺,我這裏差不多也快結束了」。


    「哥,謝謝你,我和陸羽現在能走到現在,多虧了你,要不是你現在爸媽肯定還不同意,我們也不知道在哪?」。


    「有什麽好謝的,我是你哥哥,照顧弟弟是應該的,再說爸媽也捨不得讓你自己一個人在外,他們可稀罕你了」。


    兩人不鹹不淡的聊著天,突然手裏的碗一滑,一小塊泡沫飛到了李朔臉上,還好他眼疾手快,沒讓碗摔著,單手死死握著手中的碗。


    「還好沒摔到,還好ban沒摔到」他重重唿了一口氣,繼續和手中滑膩的碗對戰,洗潔精泡沫豐富,雙手伸進裏麵,能把手全部包裹住。


    李皓看著自己哥哥洗碗也不說話,身子斜斜靠在柱子上,雙手放在胸前,懶散又自得。


    「小皓,你倒是舒服了,快來幫你哥把洗完的碗飯到櫃子裏」。


    李朔快速用清水洗涮著碗,剛洗好的碗,一個個疊在手上,疊到幾十個的時候,對一直不動看著他的李皓說。


    「好嘞,我這就來」李皓快速收起情緒,小跑著接過李朔手中的碗,把一個個碗小心翼翼的放進專門裝碗的盆裏。


    等做完一切,兩兄弟一起圍在爐子旁,熊熊的火焰肆無忌憚地擴張著它領地,企圖把所用的地方,全覆蓋在它的統治之下。


    一根根幹燥細細的柴火在大火的淹沒下化為一地灰燼,實現了生命最後價值。


    室內沒有開燈,外麵又是大雨天,霧蒙蒙的,除了爐火旁邊,被照亮了一片之外,其他地方皆是黑黢黢一片,什麽都看不見。


    兩個有著幾分相似的身影,一半掩入黑暗,一半被火光照亮,黑白的反差感,為他們增添上了一點神秘的色彩。


    李皓摸了摸口袋,從裏麵拿出一包煙,從煙盒裏抽出兩根,雪白的煙被他夾在指尖,一根遞給李朔,一根子自己叼在嘴裏。


    他從火堆裏搶出一根正燃燒著的木柴,放到嘴邊,點燃了香菸,頓時忽明忽暗的光點,在他嘴唇上的煙上燃起。


    看著自己的煙被點燃,他動了動手腕,把手中的火遞了出去,打算為自己的老哥點菸,李朔看著他的動作,把煙放在食指和中指中間,湊近那根冒著火星的木柴。


    李皓為李朔點上煙,把手裏的柴往爐子裏一丟,靠著柱子,抽著煙,懶散平靜。


    叼著煙的男人,在忽明忽暗的環境襯托下,有種別具一格的美感,仿佛是光明與黑暗的象徵,矛盾卻又不斷吸引著人靠近。


    「哥,我打算和小羽一起迴a城,迴去之後,有時間我會經常迴來看你們」。


    「嗯,好」另一個男人沒說什麽,隻是無聲點點頭,他有些被曬黑的臉上,沒有什麽表情,好像李皓要說什麽,都被他提起猜到。


    他一口一口吸著煙,白色的煙霧被吐出,他的情緒仿佛隨驅散的煙霧消失,剩下的隻有平靜。


    「哥,你打算一輩子在這個小地方生活嗎?」。


    男人抽菸的動作一頓,他眼睛裏快速的閃過一道不解,抽著煙的動作緩慢下來,他動了動掌心,用大拇指觸摸著那日積月累的老繭,沉思不語。


    「哥哥,不是說我們這裏不好,隻是單純從生活條件來看,和外麵是真的沒法比,小洋還要上學,出去外麵機會肯定比這裏大,還有爸媽也是,他們勞累了大半輩子,現在也是時候享享清福」。


    「我和小羽商量過,我現在想問問你們的意見,是要和我們去大城市,還是在當地的縣城定居,正好我在縣城開了一家店,生意還不錯,至於我的話,肯定是陸羽去哪,去哪,所有就顧不上」。


    「不管是大都市還是縣城,總比我們這小山溝溝好,你說是不是」。


    「你說什麽?」男人被火光照片的眸子,那一汪平靜的湖水,被一顆不小的石子擊中,激起了一波波漣漪,前一秒的平靜淡然無存,現在有的震驚,還有那藏都藏不住的激動和喜悅。


    「哥~」李皓低低笑了一聲,看著自己哥哥,終於有所波動的表情,竟然覺得無比開心,現在那空蕩蕩的位置,在這一刻仿佛被停滿。


    「哥,我是說你們要跟我們一起去a城,還是在當地縣城,到店裏上班,我正好不用找人」。


    「去縣城」說完這句話,他有些漆黑的臉上,閃過一抹紅霞,說完了才發現自己太過激動,他低下頭,狠狠的吸了一口煙,隆重的煙味,傳到大腦,讓他欣喜雀躍的腦海,平靜了些許。


    「這個我先去問問你嫂子,還有爸媽,看他們怎麽說」。


    「可以,我們應該再過兩三天要迴a城,你先和爸媽還有嫂子商量商量,這事不急,畢竟可能是以後的家,還是需要深思熟慮過」。


    「嗯」。


    李朔快速抽完一根煙,嘴角含笑,為了看自己弟弟的肩膀「謝謝你,小皓」,說完未等李皓做出反應,自己快步離開。


    秦莫抱著自己的兒子,一下一下拍著對方的小屁股,嘴裏哼著搖籃曲,突然門被大力撞開,把她嚇了一跳,差點從床上摔下來,把自己的孩子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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