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雲鶴勸完奉眠,迴來就把蔣淮擁進了懷裏,動作輕柔把蔣淮臉上的淚珠一點點抹去。上輩子和奉尋鬧成那樣的他,斷沒有想到自己會有朝一日坐在奉尋的病房外,向上天祈願放過奉尋。


    莫要再惹得他愛的人傷心。


    蔣淮對於奉眠這副愧疚的緣由不甚清楚,左雲鶴卻已經猜到了原因,因為左雲鶴在那天咖啡廳後,又找了時間告訴了奉眠在他上輩子離世後發生的事情。


    奉眠也告訴了他那天未說盡的話,也是他真正選擇自殺的原因——是因為我愛他。


    比起愛我的他,我更不能接受的是愛他的我。


    那才是奉眠做出最後選擇的真正原因,最後那通電話接通與否根本不重要,撥出電話的那一刻,奉眠已經做出了選擇。


    因為他的膽小和懦弱,才導致了後麵的結局,才導致了奉尋這副病氣纏身的模樣。


    不幸中的萬幸,奉尋在生死一線被拉了迴來,重又迴到了療養院,隻是總是看著病病殃殃,連說好的訂婚都不得已取消了。


    奉眠更是三個月來像對待易碎的珍寶一樣,小心翼翼圍在奉尋身邊。


    每次蔣淮睫毛染上濕意,略帶哭腔開口問:「你說,奉尋還會好嗎?」


    左雲鶴總會堅定地告訴他:「會的,他會挺過來的」


    但即便這麽說,對於奉尋能否挺過來,還是未知數。


    左雲鶴想起那天咖啡店門口奉尋和自己說的話。


    「這是重生的代價。」那時奉尋開口第一句話,「若是我能挺過去,便能活;若是挺不過去,」他迴頭看了眼奉眠的方向,「也挺好,至少你們還活著。」


    左雲鶴料到了大家都重生,但沒料到這是奉尋做了交換。


    「我總要彌補自己的過錯。」或許是看出左雲鶴的震驚,奉尋繼續開口,「他不該因我而死。」


    這個他是誰,兩人心知肚明。


    「那他這次來找你了,你為何還要與他人訂婚?」左雲鶴麵色複雜,想起奉眠痛苦的神情,看向奉尋。


    奉尋沒有迴答,隻是深深看了眼左雲鶴,「關於上輩子的事,我很抱歉,我留你下來,主要是為了這句道歉。」


    左雲鶴聽出奉尋話裏的迴避,閉上嘴不再追問。


    「你和小迴在一起,倒也算般配。」奉尋換了下拄拐的姿勢,提到小迴時眼裏漫上些笑意。


    「我們還沒在一起。」


    聞言,奉尋:「小迴是個好孩子,莫要用錯方法,傷害了他。」


    「我——」


    「他們迴來了。」


    左雲鶴用拇指撫上蔣淮的額頭,揩去其上的汗珠,「不要想了,明天我們就要去旅遊了,開心點。」


    「嗯。」蔣淮從衣服堆中站起身,眉目沒能完全舒展,踢了踢自己腳下的箱子,「那你快把衣服收拾好。」


    「好,你去把冰箱裏凍好的曲奇吃了吧。」左雲鶴早習慣蔣淮這副做派,也樂得蔣淮事事依賴自己的模樣,任勞任怨低下頭開始收拾衣服。


    「喏,給你。」左雲鶴嘴邊突然懟上一片涼意,黃油的香氣瀰漫在鼻腔周圍。


    左雲鶴低頭把曲奇咬進嘴裏。「你吃吧,本來就沒做幾塊。」


    左雲鶴早就摸清蔣淮喜歡軟口食品的嗜好,特地做的軟曲奇,沒想到這兩天天又忽然反熱了,兩人昨晚把做好的曲奇放進了冰箱,今天嚐起來又涼又軟,想必蔣淮不會不喜歡。


    果不其然,在他那句話後,就看到蔣淮眼睛一亮,左雲鶴低頭輕笑一下,又繼續收拾行李了。


    「你記得那事啊。」吃完沒多久,蔣淮又期期艾艾蹭過來。


    左雲鶴:「放心好了。」


    蔣淮當時答應完錄製綜藝,就開始擔心自己淚失禁的問題,隻能告訴左雲鶴記得幫自己瞞瞞,萬一在綜藝裏把這毛病昭告天下,丟人可就丟大了。


    左雲鶴把兩個同款行李箱放在一起,拍拍手,「走吧,下樓,準備吃飯。」


    剛打開安置在樓道間的寵物護欄,一道白影,拔地而起。


    「cissy!」蔣淮驚唿出聲。


    白糰子早就迴來了,現在雖然才三個月大,但得益於薩摩耶成年後巨大的體型,現在已經長得不可小覷。


    剛蔣淮下來拿曲奇那趟時cissy在睡覺,聽見動靜清醒過來趕到客廳時就隻看見了端著盤子往上走的蔣淮的背影。


    沒撲上下來拿曲奇的蔣淮這事就已經讓她耿耿於懷,一直蹲在樓梯口等著蔣淮再次下來。這下看到踏出護欄的蔣淮,不帶一絲猶豫,蹦著就往蔣淮身上撲。


    蔣淮被驟然重擊,又站在樓道間狹小的台階上,前有狗,後有人,半點躲閃的餘地都沒有,踉蹌著就往後倒。被身後人擁進懷裏,陷進對方胸膛,「cissy,別鬧爸爸。」


    左雲鶴的話比起蔣淮不知有用了多少,cissy當即乖乖蹲在樓梯下,隻兩顆黑晶晶的眼珠巴巴看著兩人。


    「真是奇了怪了,她怎麽就這麽聽你的話。」蔣淮站穩後從左雲鶴懷裏掙出,欲蓋彌彰似是而非說了這麽一句。


    這段時間為了幫左雲鶴出戲抱的多了,還有什麽好害羞的。


    走在後麵的左雲鶴目光落在蔣淮的後脖頸上,剛剛接觸的地方已經紅了一片。


    他從沒見過像蔣淮一樣敏感的人,身上瓷白的肌膚一碰就紅。除此之外,之前他有次借著沒出戲的理由,抱著蔣淮不撒手,同時,手還不老實得往蔣淮衣擺裏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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