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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堂之內,扶桑正在安撫一位啜泣不止的女子,觀女子相貌,大概十七八歲之樣,堂下所立眾姑娘皆緊張不安。穆璟瀾看向淚如梨花的女子,心下了然,遂向她問道:“昨夜,你屋中發生了何事?”


    女子眼中盡是恐懼之色,渾身哆嗦不止,仿若魂不附體,半晌不知雲何。則虞見狀走至她身邊,為她拂去眼淚,柔聲道:“蘇梔,你不用害怕,我知道人不是你殺的,我們都相信你。”則虞示意於她,“你看見堂上所坐之人了嗎?他是戰神烜王,他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的,所以你不用害怕,若你有什麽想說的就說吧。”


    蘇梔慢慢似有所迴神但仍是神思飄離,聲音哽噎,“他,烜王殿下…他會信我們說的話嗎?”


    青樓女子地位地下,說話何曾有過分量。則虞定睛看向穆璟瀾,“隻要你說的是真話,烜王殿下他一定會相信的。”穆璟瀾看向她,眸有所動,但卻不知他在想些什麽。


    蘇梔看了一眼堂上那正襟危坐之人,然後看向則虞,泣不成聲,“虞姐姐,我,我…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昨夜我並未接客,聽完先生說書後就迴房休息了,那時房中什麽人都沒有,可誰知早上一下床就看見…就看見一灘血,我我…我也不知道怎麽了,我…我什麽都不知道,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我不知道為什麽會有一具屍體在我房中,我不知道……”蘇梔越說越激動,扶桑不停地拍撫其背,安慰道:“沒事了,沒事了……”扶桑憂慮不安地看向則虞,搖了搖頭。


    則虞低頭屈膝行禮,“還請殿下見諒,蘇梔被驚嚇過度,怕難以迴答殿下問題,殿下若有問題,可以問民女和‘暗香浮動’的其他人,定知無不言。”


    穆璟瀾看了看似瘋似傻的蘇梔,有些無可奈何,便問向則虞,“昨夜,虞姑娘可發現有何不同尋常之事?”


    則虞道:“一如往常,人聚人散咻咻嚷嚷。不過昨晚上請了個說書先生,不知算不算特別之處,但那說書人於子夜時說完書後便離開了。”


    “說書先生?”


    金風道:“殿下有所不知,那說書人是連續三年落榜的何秀才,此人平日倚賴賣字撰文和說書為生。上有老下有下,家世清白,行事倒也本分。今早上也傳問過話了,什麽都不知。”


    穆璟瀾接著問道:“那你們昨晚上可見過什麽形跡可疑之人?”


    吉甫上前迴話,“今時不同往日,因著永和公主擇婿,各方豪傑奔赴於京,一時添了許多陌生麵孔,也實在說不上誰可疑。”


    穆璟瀾雙手摩挲,思慮片刻,突然問道:“那報官之人可是你們那裏的常客?”


    吉甫道:“迴殿下,那人確實是常客,大約從年初開始,那人每月至少來個四五次。”


    穆璟瀾看向則虞,“你們先迴去吧,最近幾日需閉門謝客。”


    則虞微微點頭迴禮,即便門庭敞開,經此風波,又有幾人敢於登門造訪。就在眾人轉身離去之時,金風看向眾人,最終將視線落在蘇梔身上,“你們可以走,但她不行。雖無證據證明人是她殺的,但屍體是在她房中發現的,她的嫌疑最大,按律理應留下候審。”


    牽機怒目看向金風,斥駁道:“金大人,她都這樣了,您還要將她押至天牢那種陰暗潮濕的鬼地方,是要放任她自生自滅嗎!”


    金風心中萬般不是滋味,但一切有章有法,不可因人而異,“來人,將蘇梔姑娘押進大牢!”左右兩官吏聽命上前。


    牽機冷嘲熱諷,“金大人可真是鐵麵無私啊!”金風嘴角微動,卻欲言又止。


    就在兩官吏碰到蘇梔時,蘇梔突然更加激動,驚慌大喊,“不要抓我,我沒有殺人,我沒有殺人……”則虞見勢急忙欠身道:“民女有個不情之請,還請大人允許。”“大人秉持公正,不因人廢法,是萬人敬仰的好官,但蘇梔現在神思恍惚,若隻留她一人在獄中,隻怕她的情形會每況愈下,還請大人讓民女陪同她一起入獄。”


    穆璟瀾微微出神,她口口聲聲說自己不是善良之人,看來她識人實在不準。


    金風看著慌亂不已的蘇梔,似有不忍,“這樣也好。”


    吉甫忙道:“虞姐姐,不可,那種地方不是你該去的地方,若你不放心,我可以去陪著蘇梔姐姐。”


    “聽話,不要鬧小孩子脾氣,迴去安撫好容姨,她最會杞人憂天了。”接著她看向牽機和扶桑,“這些日子可能要辛苦你們了,幫我打理好場子。”


    扶桑點了點頭。


    牽機道:“我可不想幫你收拾這爛攤子,你若進去,我也要進去。”


    “牽機,你不要……”


    “行了則虞,你不用說了,我意已決。”


    則虞無可奈何。


    牽機心涼如水,冷眼看向金風,“還請金大人將我和她們關在一起吧!”


    金風如鯁在喉,“將她們帶下去。”


    眾人離去後,穆璟瀾問向金風,“金大人,可曾派人去蘇梔房中查看過?”


    “趙昀捕快去過,隻找到一把沾滿血漬的刀,並未發現什麽線索。”


    “刀?可死者脖頸之上的傷痕又細又長,實屬劍傷,那把刀又從何而來?”


    “是‘暗香浮動’的刀。”


    穆璟瀾鎖眉,“你隨本王去‘暗香浮動’看看。”


    則虞、牽機、蘇梔三人被關在一間牢房之中,蘇梔神誌不清,驚恐不安,一直碎語。


    則虞道:“你為什麽要進來?”語氣中有些斥責。


    牽機玩笑道:“這腿雖長在我身上,但它要進來我也沒有辦法。”


    則虞沒好氣地看了她一眼。


    牽機歎了口氣,悠然道:“還不是怕你在這裏無聊。”接著她看了看有些瘋癲的蘇梔,“你看看這個不清不醒的丫頭,肯定是不能指望她陪你打發無聊的時間了。”


    則虞看著她這副怡然之樣,十分無奈,“你呀,什麽時候能穩重一些。”


    牽機摸了摸細柳小蠻腰,“穩重?姑奶奶這麽婀娜多姿,怎麽能‘穩重’呢!則虞,你這是在咒我長胖啊!”


    則虞笑道:“是是是,你最婀娜最多姿,可在這裏也沒人欣賞你的妖嬈身段呀!”


    此時,遠處傳來聲音,“大人有命,傳喚則虞和牽機。”


    牽機媚然一笑,“誰說沒有,這人不就來了嗎!”


    則虞有些疑惑,“我們才剛到這裏,怎麽又要被傳喚?”


    “或許是那公正無私的金大人良心發現,要將我們放出去吧。”公正無私四個字語氣略重。


    獄卒上前打開牢門,“你們三人,誰是則虞和牽機?”


    則虞和牽機上前。


    獄卒確認一番,“你們兩位就是?”


    二人點了點頭。


    “大人傳喚,二位請吧。”


    則虞問道:“隻傳我們兩個?”


    獄卒迴:“上頭傳來的話就是這樣。二位還是趕緊去吧,不要耽誤時間。”


    則虞和牽機遂走出牢房,則虞迴頭看了一眼蘇梔,見她此刻有所安定,便安心轉頭離去。出了監獄之後,另有兩人領她們朝京兆府外走去,則虞似感不對,“敢問兩位差爺,這是要帶我們去哪兒?”


    其中一人迴,“當然是帶去審問。”


    “難道不是金大人傳喚我們的嗎?”


    走至一輛馬車前,另一人迴,“刑部張大人傳訊。二位姑娘,請吧。”


    牽機戲謔道:“刑部?那是什麽鬼地方?”


    “姑娘到了不就知道了,請吧!”


    上了馬車之後,則虞隱有不安,牽機問道:“怎麽了?”


    “刑部為何要傳喚我們?我總覺得哪裏不對。”


    “你不用多想,不就是問個話嗎?多半又是問那些有沒有看見什麽可疑人之類的話,不用大驚小怪的。”


    “但願如你所說。”


    ……


    半個時辰後,穆璟瀾和金風已至“暗香浮動”,吉甫將他們帶至二樓右側拐角,蘇梔屋子便在此處。


    穆璟瀾問道:“這屋內東西可有人碰過?”


    吉甫迴:“沒有,自從趙捕快走後,再也沒有人進去過。”


    穆璟瀾看了看門上的血色指痕,皺了皺眉,然後走進房間,觀察四周每一處角落,房中物件擺放整齊,除了地上一灘幹涸血漬,沒有任何不妥之處。接著他走近窗戶,細細觀察,窗欞和窗綃也都一幹二淨,隻有窗檻上積了一層淡淡的薄灰,空氣流動,積灰在所難免。


    穆璟瀾道:“據那報官之人所言,他進屋時窗戶似被人剛打開一樣左右搖晃不定,若是行兇之人是從窗戶逃跑,那麽窗戶上肯定會有血漬,門上就不會有。可這窗戶上卻幹幹淨淨,而門上卻有幾條血痕。”


    金風道:“殿下,會不會是兇手將人殺死之後,然後帶入這間房中,在此過程中一不小心將血染在了門上。”


    穆璟瀾搖頭,“不可能,斷喉之血噴薄而出,若在他處行兇,恐怕將屍體移到此屋時,血已流盡,這屋內便不會有大量的血跡,所以死者是活著進入屋內的。”


    金風又猜測道:“煙花之地,燈火徹夜長明,所以報官者可看見屋內景象,但也總有一兩處陰影之地難以視清,或許他在進屋時,行兇之人躲在陰暗角落裏,待他走後,行兇之人才從屋內走出,這也能解釋門上為何有血漬,而窗戶上卻沒有。又或許在他進入此屋之前,行兇之人已逃走,而那報官之人當時被嚇不輕,可能窗戶根本就沒動,隻不過是他在杯弓蛇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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