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查軍紀、射他冷箭、又幫馮晚晚從軍……難道都是為了這「兵權」二字嗎?他周浦淵是如今風頭最盛的將領,若是先拿他開刀,也不是不可能。


    周浦淵想著,陷入了沉思。杜銘見周浦淵越發的愁眉苦臉,便忙拍了拍周浦淵的肩,寬慰他道:「但侯爺也不必過於憂心,一切都是我的猜測罷了。但楚王執意嚴明軍紀已是事實,隻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周浦淵隻淡淡應了一聲:「嗯,我明白。」


    或者是說者無意聽者有心,但周浦淵並沒有將這話僅僅當做猜測。周家從前是如何被打壓的,他還有印象,一切容不得他輕慢。


    馮晚晚最終還是留在了軍營,知情的人隻能裝作不知。寧成伯隻想從長計議,慢慢地勸退這個一意孤行的女兒,可馮晚晚的夫君武進侯周浦淵,卻開始另闢蹊徑了。


    兩三天後,周浦淵提著禮物親自去了寧成伯府,登門致歉。「賢婿這是何意?」寧成伯馮黎看著立在廳中的周浦淵,故作熱情地問著。


    周浦淵行了一禮:「是小婿對夫人關心不夠,讓嶽父大人操心了。」


    「無妨,自家姑娘,多操心也是應當,」寧成伯馮黎說著又嘆了口氣,「隻是賢婿啊,你夫妻二人是得學一下相處之道。夫妻二人是要攜手共度一生的,還是要多關心對方的。」他說著,似乎又有些不好意思:「老夫慚愧,養出了一個倔脾氣的女兒,賢婿啊,你可不能比她還倔,她吃軟不吃硬的。」他說著,便要拉著周浦淵坐下,可周浦淵卻執意立在廳上。


    「小婿明白,」周浦淵低頭說著,又抬頭看向馮黎,道,「隻是,這隻怕不是小婿和夫人兩個人就能解決的事。」


    「怎麽說?」馮黎問。


    「若是有人存心挑撥呢?」周浦淵問馮黎。


    馮黎微微蹙眉:「何意?」


    周浦淵嘆了口氣,又行了一禮:「嶽父大人,小婿有一事想請嶽父大人相助!」


    馮黎聽了這話,看了周浦淵一眼,不由得眯著眼睛笑問道:「賢婿,你這又是說得什麽話?結親,便是結兩姓之好,武進侯府和寧成伯府早已是休戚相關、榮辱與共了。你若有事,直說便好。」


    周浦淵聽了,正色道:「既如此,小婿便直言了。」他說著,頓了一下:「聽說,朝廷又要削兵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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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個星期的文我都存好了,還是隔一天更一次,每次晚七點更。


    第66章 製衡


    「小六,」這是風朗氣清的一個早晨,李景修大步從外走來,高聲喚著李琳琅,「你看,我給你帶了什麽?」


    李琳琅正在看著荀旖練字,她在一旁幫荀旖研磨。聽見李景修來,李琳琅忙放下了手中活計,迎了出去。荀旖也放下了手中的筆,藏起了那在李景修麵前還有些拿不出手的字跡,又起身,立到了一邊。


    李琳琅笑著將李景修迎進了門,荀旖也規矩地問了好。如今,李景修見荀旖陪在李琳琅身邊,已經是見怪不怪了。他向荀旖迴了一禮,便又向李琳琅笑道:「你看我給你帶了什麽。」他說著,示意隨從將東西拿過來,又遞給了李琳琅。


    李琳琅接過這盒子,打開一看,裏麵還包著布。「什麽東西這麽神秘啊。」李琳琅笑問著,將布打開了,低頭看去,隻見裏麵是一本琴譜。


    李景修笑道:「去歲你說,江南有一位琴師,寫了許多時興的江南新曲,可惜你遠在長安,無法親見。我找人幫你求來了這琴譜,你雖然聽不到他親自彈奏,但自己學著彈奏,也未嚐不可。」


    李琳琅聽了,忙拿出這琴譜,仔細看了幾頁,又忙對李景修笑道:「多謝景修哥哥啦!」她說著,將這琴譜抱在胸前,又道:「等我練好了,便彈給哥哥聽。」李琳琅想了想,道:「下個月是我二十歲的生日,到時候彈給你聽!」


    「好。」李景修笑著拍了拍李琳琅的肩膀。他看著李琳琅,似乎還想再說什麽,可卻又不自覺地瞥了荀旖一眼。


    荀旖見了,知道自己在這有些多餘,便連忙道:「參辰方才跑出去了,迎平正追著呢……我也該去尋一尋。」她說著,忙行了一禮,便退下了。


    李琳琅見荀旖離開,不由得笑著搖了搖頭,又對著李景修無奈笑道:「哥哥,其實你不必防備著涵真道長的,她是自己人。」


    「我知道,」李景修說著,又清了清嗓子,「但有些事,還是,不方便讓她聽見。」他說著,又從自己袖子裏掏出了一本書來,遞給了李琳琅:「這是前朝大家所著的《歷代兵法述評》,也幾乎絕版了,我從蜀地的藏書家手裏換了一本來。還請你,交給,她……」李景修越說,聲音越低。


    李琳琅見了,不由得一笑,又故意問著:「哥,害羞了?」


    「沒有,」李景修挺直了腰板,「隻是,如今我二人身份如此……不得不迴避了。」


    李琳琅聽了,悄悄嘆息一聲,又忙道:「哥,你放心,我一定把這書交到她手上。」她說著,有些猶豫,可還是把那話說出了口:「哥哥,其實吧,我一直覺得,她也對你……」


    「不要胡說,」李景修連忙打斷了她,可聲音都緊張得發抖了,「這種事,不好亂說的。」


    「好,我不說,」李琳琅垂了眼,「但我都明白。」


    「好啦,」李景修忙故作輕鬆地笑著,他急於擺脫這個話題,「我前些日子起草了些法令,斟酌了許久,仍覺得有些地方不妥,你幫我看看。」他說著,便同李琳琅進了屋,一邊走一邊說著:「邊城軍紀不嚴,不僅打不贏仗,還浪費人力財力。如武進侯一般會統兵的將領實在不多,還是需要有效的監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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