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白月醒來的時候,隻覺得渾身都睡軟了,斜斜的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帶著最後的餘暉。


    舒白月從床上坐了起來,揉了揉有些發昏的腦袋,看向床頭的鬧鍾。


    已經下午兩點了。


    舒白月心中一驚,看了看日期,還好隻是第二天的兩點,不然她以為自己已經沉睡好幾天。


    光著腳踩在冰冷的地板上,意識瞬間清醒了,她在懷疑昨晚上那些詭異的聲音,到底是不是因為夢境太過真實而產生的幻覺。


    響起撓衣櫃的聲音,舒白月先把手機充上電,然後拿著刀子緩慢逼近衣櫃,冷淡的設計風,原本看著簡約舒適,可是現在卻讓舒白月很不舒服,這種隱藏著的未知的危險,總是讓人難以鼓起膽量。


    舒白月在心裏默默給自己倒數,等倒數到一的時候,舒白月猛的拉開櫃門,除了她掛在裏麵的幾件衣服,什麽東西都沒有。


    舒白月自己都沒發現自己鬆了口氣。


    翻找了一下衣服,沒有什麽異常,舒白月正準備關上櫃門,一道劃痕讓她頓住了,慢慢拉開櫃門,門板後麵那數十道錯亂交叉的抓痕,讓舒白月愣住了。


    舒白月有些不敢置信地摸了一下,這些抓痕極深,就好像有什麽東西被困在裏麵,滿懷著恨意劃下這些抓痕。


    慢慢關上櫃門,舒白月失魂落魄般坐在床上,在枕頭底下的菩提不知道怎麽滾了出來,舒白月被咯了一下,從腿下拿了出來。


    菩提子顏色變得淡紅,紋路錯雜,舒白月定睛一看,那些紋路,都是細細小小的裂痕.


    源自內心深處的恐懼讓她下意識握住了菩提子,旁邊的衣櫃就如同噩夢一般,讓她看都不想看一眼。


    連接上電源的手機這個時候已經自動開了機,熟悉的電話鈴聲響了起來。


    舒白月機械地接通:“你好,有什麽事嗎”


    祝野塵剛剛從午睡中醒過來,他睡得一點都不舒服,胸口就像被重石壓著,喘不過氣來。


    醒來的一瞬間,光線還比較朦朧,他隻看見一大坨帶毛的肥辟穀對著他。


    似乎是感受到他醒了,貓尾巴還搖來搖去,似乎在耀武揚威。


    祝野塵深吸了一口氣,然後一把把皇太子推下了他的胸口,這丫的還想伸爪子撓他,祝野塵雖然剛睡醒,但是身體本能還在,眼疾手快地捏住了爪子,然後把皇太子丟下了床。


    地板傳來了一聲悶響,皇太子以其同自己體重極不匹配的速度落在地上候迅速翻身,然後嗤著牙威嚇祝野塵。


    祝野塵穿上睡衣,淡淡瞥了它一眼,皇太子跳上床,親昵地蹭他胳膊。


    祝野塵雖然嫌棄,但也沒有甩開它,而是拿著手機撥通了舒白月到電話。


    上午他給舒白月打了個電話,但是那邊提示他對方手機已經關機,後來出門上課前,他又按了按門鈴,還是沒人開門。


    他看了一眼舒白月的課表,今天舒白月隻有他一節課,專業課被調了,於是在上課考勤的時候,直接再舒白月的名字後麵打了一個缺勤的標誌。


    睡了一個不怎麽舒服的午覺後,舒白月終於接了電話。


    聽到舒白月這種有氣無力的語氣,祝野塵咳了一聲:“你在哪?”


    舒白月聽到了熟悉的認的聲音,不知道為什麽忽然湧出來一股子心安的感覺,她離衣櫃門遠了些:“就在你隔壁啊。剛醒。”


    這是睡了一天啊。


    祝野塵冷冷命令她:“起床,等會去找艾佳佳的奶奶。”


    舒白月整個人現在都處於有點嚇到靈魂出竅,祝野塵的話,她都是在腦中想了想,然後才明白他的意思,然後點頭說好。


    祝野塵還想說些什麽,結果哪邊傳來了電話掛斷的聲音。


    皇太子還在蹭他,祝野塵氣得捏了捏皇太子的臉,然後臭著臉開始洗漱換衣服。


    二十分鍾後,舒白月敲開了祝野塵的門。


    祝野塵打開房門,正準備說她兩句,然後愣了片刻。


    舒白月和他見麵的時候,基本上都是純素顏,偶爾迴化個眉毛什麽的。可是今天舒白月照鏡子的時候,發現自己的神色真的差道一定地步後,為了避免祝野塵看到了又諷刺她,於是幹脆花了五分鍾畫了個妝,何璐管它叫素顏妝,沒多大改動,但是看著氣色好了許多,皮膚狀態看著也水水嫩嫩的。


    祝野塵愣了一秒後,才發現自己錯過了最佳嘲諷時間。


    舒白月有些奇怪的看他一眼,然後開口:“祝老師,我準備好了,我們去找艾佳佳的奶奶吧。”


    剛剛祝野塵看她的眼神有點,讓她覺得自己就好像臉上有什麽奇怪的東西一般。


    她今天穿著一身雪白,更加稱得肌膚如雪,尤其是唇上一點紅,更顯得光澤誘人。


    祝野塵有些不自然的移開了視線,拿好鑰匙和手機,有點逃避般的先她一步往樓下走去。


    舒白月覺得氣氛有些尷尬,不過這個時候,她也不用負責提話題來緩解。


    等到了昨天的伍紅所說的如意賓館,舒白月不知道說什麽好了,這個賓館完全就是九十年代的風格,地方還挺偏僻。


    前台在和男友視頻,看見有人進來了,下意識來一句:“身份證。”


    舒白月和祝野塵對視了一眼,對於這種誤會已經習以為常。


    祝野塵今天的打扮很有學術型老師的風格,一身西裝,提著公文包,臉上的表情一絲不苟。


    “你好,我是學校的老師,我和我的學生來看看昨天送過來的老太太。”


    前台掀起眼皮看了一下,看著麵前的祝野塵,眼睛亮了一下,可是聽了他的話,又覺得索然無味,擺了擺手:“三樓左轉倒數第三間。”


    祝野塵和舒白月往樓上走去,舒白月不由得感歎這間旅館對於客人的隱私保護未免太不周全。


    不過倒也方便了她們行事。


    祝野塵規律地敲了敲門,門裏麵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是誰啊''?”


    舒白月看著祝野塵的表情,明白了他的意思:“老奶奶你好,我是艾佳佳的同學,聽說您來了,我喝我們的輔導員老師來看看您。”


    很快,門裏麵有腳步聲傳來。


    吱呀一聲,門開了,昨天那個老人家的麵孔出現在門口。


    老人家視力有點不好,看著她們兩個人,愣是沒認出她們兩個是昨天幫助她的兩個人.


    舒白月和氣地笑了一下:“老奶奶你好。”


    老人家愣了一下,隨後急忙把他們請了進去:“學校的老師嗬同學啊,你們好你們好,快請進。”


    進了屋子,舒白月打量了一下房間裏麵的裝扮,比她想的要好一點,還有個電熱水壺可以燒水。


    隻不過看到桌子上沒有吃完的鹹菜和饅頭,舒白月皺起了眉頭。


    老人家顫顫巍巍的,還打算給他們倒兩杯熱水,祝野塵連忙阻止了:“老人家您坐著就好,我們不渴,今天我們來呢,就是想了解了解艾佳佳同學,現在警方正在全力偵破這件案子,您先照顧好自己的身子。”


    這兩句話,老人家眼中就湧起了感激,或許是學校帶給了她希望,她現在無條件相信學校。


    “老師你是大好人啊,同學你也是大好人啊。我們家窮,佳佳她媽生了她就跑了,他爸爸一直都有病,他媽一跑,氣得第二天就走了。就剩下我和佳佳,著閨女乖得很,我給她兌米湯養她,居然還把她養大了,村裏麵的認說她是野孩子,她就發誓要好好學習以後把我帶到城市裏麵開開眼。這孩子心也實誠,教過她的老師都說她是好苗子。過年前,她還給我打了個電話,說過年一定迴來陪我,可是我從早等到晚,都等不到她……”


    老人家說著說著,情緒又激動了起來,眼淚窩在眼眶,可是臉上嗨呆著笑。


    舒白月心揪了一下,這種相依為命的感覺,沒想倒艾佳佳還有這麽悲慘地身世。


    祝野塵看舒白月沉默了,知道她有些不忍心,於是自己開始發問:“老人家,佳佳和您有沒有說過,她和誰關係不好之類的話沒有?”


    老人家睜著眼睛想了一會,然後很肯定地搖了搖頭:“沒有,她這個性子,多少人喜歡她,我從小就教她,這做人要有個人樣,缺德的事兒咱們不做。”


    老人家雖然文化不多,但是說話做事都有自己的原則。


    舒白月眼尖,看見老人枕頭底下壓著一張照片。


    “老人家,這是什麽啊,請問我能看看嗎?”


    老人家把照片抽了出來,有些珍惜地擦了擦,看著照片當中的人的臉,眼中滿是慈愛:“這是佳佳去年拍的,她說她不在我身邊,想她了可以看看照片。”


    舒白月拿過照片一看,圖中的女孩打扮很樸實,紮著個馬尾,皮膚有點黑,但是笑起來很好看,有種純天然的美。


    舒白月把照片還給了老人家,又陪著老人家聊了聊,最後臨走前留下了身上所有的現金。


    祝野塵看著校園的方向:“排除好友報複的可能性,走吧,我們去找她室友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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