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一晃八年便過,葉少文與梅維維那兩間房外灰塵撲撲,有下人多次來打掃,可剛一靠近便不知被何大力彈迴,多次嚐試無果後,稟報給了馨月,馨月當即指使沒有葉、梅二人允許,都不準靠近,也不用打掃,久而久之,變成了如今髒遢模樣......


    葉少文出關後頗感歉意,收了陣法,遂請下人去清掃,又讓人去請馨月祭司一見。


    “娘娘可準備妥當了?葉某這也便要承光瞻仰一迴聖山了。”


    “不日就要啟程,葉先生在歇上一段時間吧。”


    聖山在巫地偏南的地方,日期到後,馨月便帶著一眾兒女何十數名親信族人,連同葉少文一齊往南進發,梅維維則被留在了祭司府內。


    月狐族想必對飛往聖山的路途早有經驗,一路上不緊不慢的行著,直經過兩個晝夜以後,才開始抵達聖山直屬的禁區,這裏雖有土著巫民,但在外圍有一道守護巫術,一半時候並不許其他部落踏進。


    但現在是非常時期,月狐族自然輕鬆進去,卻也是小心翼翼,嬉笑怒罵聲也漸地少了,往深處行至不久後,又遇見幾支部族行隊,雙方遙遙致意後也不多多講話,懷著虔誠肅穆的身態緩緩前進著。


    在這樣葉少文看來頗有些壓抑的氛圍下,不少人口中念念有詞,默默禱告,他也不好衝撞的此地的習俗和神靈,目不斜視一言不發的隨著。


    直到來到一座高聳入雲的大山腳下,才各自歇停了下來,卻也不說話,葉少文忍不住問道:“這裏便是聖山腳下了嗎?”


    巫娘子微微笑道:“不錯。葉先生行進時切記要謹言慎行。”


    葉少文應了,隨後眾巫開始匍匐跪下朝著這大山膜拜,就連各大祭司也不例外,他索性靠到後麵位置,盤膝坐下冥想起來,神識卻在周圍繞了起來,隻見整個聖山腳下不下數百修士,除了強勢的十二大部族外,還有其他不少股隊伍,想必是那些次一些的部落,竟也有資格來參加此等聖會。


    前來朝拜的眾巫還在拜個不停,他對這些原始神秘又極具個人崇拜色彩的儀式不感興趣,甚至反感,神識無邊的遊蕩在附近遠近,勘探著這裏的地形地勢,生物生靈,還有這些巫師們要不要結束這些無聊的舉動了?


    不知是哪個部族的人率先起了身,其他各方也都站起來整整衣冠,馨月道了聲:“走吧。”


    月弧族眾人起身跟隨,行了一段路程後,小兒子冀川突然叫道:“葉少文還在後麵。”


    眾人紛紛迴頭一看,隻見他盤膝在地分毫不動,馨月瞧著不太正常,調轉迴去喊道:“葉先生,出發了!”


    連叫你幾聲也沒迴應,她突然伸手將一道巫術打在他頭上,葉少文腦袋一顫後,眼睛才睜開來,臉上盡是痛苦扭曲之色。


    “葉先生,你怎麽了?”馨月問道。


    葉少文搖了搖頭,勉強站起身來,從袖中摸出一顆補益的丹藥來,吞了下


    去,隨後道:“沒事,走吧。”


    馨月也不再多問,眾人清清靜靜地走上了彎曲坎坷的山道,如凡間朝聖者一般,葉少文吃下丹藥後才感覺要好受些。


    “真是大意唐突了。”葉少文不禁在心中哀歎一聲,就在他剛才肆無忌憚地神遊之時,不知從何處突來一道咒力,將他整個神經膜震得刺痛不已,隨後進去麻痹狀態,幸好馨月及時喚醒了他,不然不知道還在在那兒坐多久。


    也許是習慣了神州的大氣威嚴,來到這巫地越發的失去了敬畏之心,今天算是長了個記性了。


    他也再不敢做出超越與常理規定的事,按部就班地跟著巫師們一步一步往上蹬,雖不使用法力,但修士的體能都是極好的,所有來朝聖的隊伍們三個多小時後便全都登了頂。


    這裏是一片極為開闊的人造地帶,上就無數的大小圓形祭壇,雲霧繚繞,熏香迷漫,正中處是一道巨大的石刻雕像,全身撇著巫師袍子,麵上戴著麵罩,頭頂也戴著一頂奇特的高冠。


    惟有一雙鷹一般的眸子視著前方,直至穿透到聖山以外,再到整個巫地各處......


    眾人一上來便不由自主地對上了這雙犀利的眼睛,都畢恭畢敬地穿著著周圍的祭壇,行進到各自往常一直所在的地方,方才端容看向前方肉眼依稀可見的一大洞口。


    葉少文不敢再放神識,隻盡量睜著眼睛極力望去,這裏雲霧太過濃重也十分不一般,他雙眼竟也像個凡人一樣難以穿透,隻依稀看見前方天際處另有一塊山清水秀的大深山,跟它對比起來,眾人好不容易爬上來的這從山腳處高不可攀的聖山盯,竟也隻相當於它半山腰位置......


    他不禁感歎這造化之神秀,這聖山絕非人力致,最多也隻是在這上麵開辟出數千個大大小小的祭壇而已。


    見不少人已開始小生說起話來,葉少文也輕聲慨道:“這聖山莫非直通天上仙界不成?”


    馨月娘子自在一笑,道:“我等雖是修士,現在卻如同凡人。”


    葉少文點點頭,慢慢道:“我們可不就是凡人麽?掙破了頭也上不得天堂。”


    ......


    時辰差不多時,遠處山間模糊的黑洞口出現一道模糊的身影,剛剛出現在眾人眼中時還在洞口,幾個眨眼間已到了近前,身披玄青大袖拖地巫師袍,手持一柄仙賜黑短杖,正是薩滿駕到了。


    所有人立即半跪在地,口上唱著歌頌薩滿和巫神的頌詞,畢後,薩滿一聲令下,所有人再起身。


    “大祭司桑田巫何在?”巫娘子高聲道。


    桑田挺胸昂首,威風凜凜地走向前,道:“屬臣在。”


    “點燃通寂壇燈,請巫神天關聽裁。”


    “是。”


    桑田從使者手中接過一杆耀耀燃燒的火把,一步一頓地走向中心初最高的那座祭壇之上,那祭壇共有九層,乃是此處最為高大,三麵環建著階梯,逐層


    往上,走到最頂之處時,桑田巫一陣禮畢,將手中火把往下一點,亮起了一盞勾心攝魄的天地之燈。


    其次是獻享、歌樂等傳統形式,持續不太久,薩滿高立在一座圓壇之上,巍巍不動,手捧權杖,直像是巫神臨凡,眾人恭敬肅穆,知道今天的正題要來了。


    “我由於閉關參悟大巫法,遂使百餘年未與大家相見一次,前日盤瓠、月弧等巫族共困了大祭司,我方才怒而下山,本想擒兩個以儆效尤,但又聽聞大祭司在位之時,專橫弄權,所以今日禱天,諸位有什麽話全可說出來,巫神在天可鑒。”巫娘子掃視著眾人緩緩說道。


    蠻男巫當先道:“桑田巫任大祭司之位故意排斥我等,有難皆隱,有功不報,所以娘娘未曾與我等祭司任何一人見過一麵,巫地上看似平靜無波,實在戰亂吞並你爭我奪隨處上演,最終麽...自然都是共布族或是那些依附於他的部族獲利,毫無公平公信可言,巫師們不再敬天愛民,殘殺凡人,巫神憤怒,各種天災人禍紛至遝來,這一切罪魁禍首就是如今的桑田大祭司。”


    桑田隻是冷冷地看著他說完,沒有薩滿的允許,其他人是不可貿然開口的。


    蠻男話說完,薩滿看向其餘人,道:“你們覺得蠻男祭司所言是真是假啊?”


    除了少偏向桑田與口中保守的祭司外,十二部落中月弧、尊盧、有巢、無懷等六族祭司都認可蠻男所言,而除了十二大不落之外,其餘四十多個中等規模部落首領,知道今天薩滿是要主持公道了除弊務利了,全都豁出去了,有三十幾名部落首領當即也表示了蠻男所言不虛,後有徐徐有人附和。


    如果說十二祭司到了聖山仍在勾心鬥角、爾虞我詐,那麽這接近四十人的部落首領便真代表了民心,即便還存在虛詐,那桑田也是威信不足無法服眾,如此這樣這大祭司的位置也不便再繼續坐下去了。


    桑田似乎早料到如此,也好似知道自己結局,麵對眾人的指難,薩滿讓他說話時,他隻道:“既然諸位不滿我當這個大祭司,老朽也沒意見,是廢是留全憑薩滿決斷。”


    “你犯下大罪,就想這麽輕易開脫掉嗎?”馨月忍不住繼續追責於他。


    巫娘子沒有阻攔,桑田微微冷笑地返道:“若真要論罪,恐怕在場所有祭司都要受到懲罰才是,而你馨月更為嚴重,你那親弟......”


    “桑田!”喇喇巫突然打斷道:“你既已知罪,如何懲治全看薩滿娘娘的意思,今天巫地大小祭司上聖山來,一是要來揭發於你,二是要請娘娘規劃我巫地以後如何行事,如何才能發展壯大,不是來互相嚼舌根的。”


    “嗯”巫娘子聽後,開口道:“喇喇祭司明事理。”


    巫娘子繼續道:“既然如此,大家便公舉一名大祭司出來。”


    話音落下,頓時出現了好幾個名字,有立即喊喇喇祭司,有喊蠻男祭司的,也有喊柏皇族柏秦祭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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