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少文命烏目潛入四宗附近,若見到有元嬰以上的修士外出,即刻稟告自己,他對這墨魚的潛匿能力頗有些看好,在鹹湖山上時便見識過,甚至差點瞞過了自己的神識。


    一直等了兩年,殷長宗等人仍龜縮在門中,沒有出來,葉少文無奈,隻得先暫時放過幾人,去西洲尋風淵,將墨魚召迴後,怕它在路上太過顯眼引起麻煩,仍是收入鼎中。


    西洲距此數十萬裏,中途還要經過欽天監所轄的中州地界,幾人一連飛了十幾日,才到達中州界內的仙城--靈龜城,葉少文從上空望去,此城外形果然像一隻趴地的巨龜。進城後,找了一間客棧暫時休息起來,卻見城中修士大多都在聚眾熱議何事,當真是唾沫橫飛,有的甚至還不乏起了爭執。


    葉少文靠近聽了一會,臉色漸漸黑了下來。


    “黃庭宗立足神州幾萬年,東洲地界也是一片祥和,怎麽可能做這樣事,諸位不要聽信他人挑撥。”一名老道緩緩說道。


    “裘老此話何意?難道欽天殿謝真人是信口開河,故意嫁禍黃庭宗不成?謝真人用留象石記錄了那慘烈的景象,並明確是黃庭宗功法的殘餘,對此紫陽真人等也是親口承認。”一名年輕修士激動道:“像黃庭宗這樣的的淵源大宗,說不定正是有什麽圖謀,甚至幾十年來宗門被滅之事正是他們所為。”


    葉少文見這人言語偏激,似是有意挑唆,正欲上前質問,旁邊一名女修已開口道:“我等倒不是不信謝真人所說,隻是紫陽真人公開解釋稱那靈蠶宗以凡人精血養蠱,罪大惡極....”她話未說完,那年輕修士冷笑道:“門派已經滅掉了,他們自然是想怎麽說就怎麽說,何況還牽連幾十萬凡人。”他話音落下,竟得到許多人的點頭和附和聲,紛紛道:“黃庭宗在東洲稱雄這麽久,此番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有何不可告人的秘密啊?諸位想必是被幾十年滅門陰影嚇得怕了,以至有些草木皆兵,黃庭宗剿滅禍害凡人的邪派,天經地義!”葉少文忍不住大聲道,他冷冷看了那年輕修士一眼,那人不敢和他對視,悄悄退走了,在場眾人大多數不超過金丹修為,見他發話,都閉了嘴,也漸漸散了。


    他傳音給梅維維,讓她去跟蹤剛剛那人,自己則在周圍轉了轉,心情卻越加鬱悶,此時,不論在客棧、丹坊、店鋪、甚至大街上都在談論此事,而大多竟都是對黃庭宗懷疑和不滿。


    突然,他感覺有人拍了拍自己,轉頭一看,正是剛才那老者,隻見他低聲道:“跟我來。”葉少文便跟了他去了一家客棧,進入房間後,他關上門窗,又取出一塊小陣盤,布下一道隔絕陣,才開口道:“先前聽道友高論,在下頗以為然,敢問道友可是來自東洲?”


    葉少文見他修為突然間便漲到出竅,想是先前隱匿了修為,摸不清他是何意,隻道:“確實,老前輩來自哪裏?為何也要替黃庭宗說話。”


    那人嗬嗬一笑,道:“老朽便是黃庭宗弟子。”說罷,取出一塊玉牌,上刻著黃石二字,正是黃庭宗弟子身份,葉少文也拿出玉牌給他看了,略顯恭敬道:“原來是黃師叔,弟子有禮了。”


    黃石苦澀笑道:“老朽忝列黃庭宗門牆,修為到此便再難突破,隻得在神州雲遊,或可遇到些機緣。”


    “師叔在外多久了?”葉少文奇道。


    “我已六十年未曾迴宗門了,原想著把這副殘軀隨便留在神州某處,卻發現近年來所到之地,無不在談論靈蠶宗之事,老朽自然相信宗門清白,便到處替宗門辯解,誰料已被人盯上......”黃石眯著眼,神色複雜地說道:“此後有好幾次在外麵,莫名的遇上一些二神色不善的修士,這些人修為皆不下於我,幸虧老朽我應變及時,才得以躲到這城裏來,老朽我修為雖不高,但行走神州這麽多年,也從未遇到這種情況,想必定是有針對我黃庭宗的陰謀!”


    葉少文越聽越心驚,不禁問道:“師叔在外可是什麽仇家?”


    “絕無!我前日已將此事傳音迴了宗門,你定要小心行事,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要暴露黃庭宗弟子身份!”黃石告誡道。


    葉少文點了點頭,道:“多謝師叔告知。”


    黃石從懷中拿出一簿畫冊,說道:“這裏麵詳細記載了除南方佛地和巫地外,神州其他地方的地理、宗派圖,你略作參考吧。”葉少文翻了翻,確實十分精細,又謝過一迴,才告辭離開。


    隨後,梅維維傳音來說道,她看著這名修士進入了“西來客棧”,很久沒再出來,葉少文聽後便走了過去,隻見梅維維正與一名男修聊得十分起興,遠遠便望見她那故作嬌羞,欲拒還迎的姿態,那男子倒也生得風流英俊,對她一派迷戀,眼光盡是情意。


    葉少文不由得停下了腳步,自己給她種了禁製,便代表她今後要為自己做事,行為皆要受到自己支配,但在情愛之事上自己還是不去幹預的好。


    他是一個很講情麵的人,隻是淡淡看了他們一眼,便注意著西來客棧的大門......


    梅維維自他來便已經注意到了,見他竟然停在那裏,不由得有些好笑,旁邊那男子一直注意著她,見她頻頻望向葉少文,問道:“梅仙子認識那人?”


    她心中一動,淒然道:“哎,何止是認識,因為他是黃庭宗的高徒,族人為了討好,便把人家許給他為妾,誰知他卻把我奴仆一般看待,唿來喝去使喚,隨打隨罵。”說到此,不禁想起自己的悲慘遭遇,竟然真掉了下了淚來。


    那男子見她傷心欲滴模樣,憤憤說道:“這人如此惡毒!哼!黃庭宗弟子又如何?此刻黃庭宗自身都難保,仙子莫怕,待我去教訓他,把你解救出來。”說罷便往葉少文走去。


    梅維維忙拉住他衣袍,急道:“你有所不知,我有把柄在他手上,你貿然前去,他必定不會放過我。”


    “什麽把柄?”男子忙問道。


    她緊咬著嘴唇,神色淒苦,把那男子急得如熱鍋螞蟻,又不敢催問,心中卻十分難過,半晌才聽她說道:“他為了防止我逃脫,給我種了禁製,這禁製十分厲害,隻要他一個念頭,我便魂飛魄散了。”說罷又梨花帶雨哭了起來:“公子你若能救下奴家,我...我便一直服侍左右,報答你的大恩。”


    那男子心中大動,見她如花如月般的臉上泛起紅暈,更是心癢難耐,他聽師尊說起過,幾千年前確實有黃庭宗門人使用過這種禁製術,沒想到,現在又重新出現在神州。


    “公子,你...有辦法嗎?”梅維維小心翼翼地問道。


    那男子緊皺著眉頭,這禁術十分玄奧,黃庭宗自己都參不透徹,別人如何能解?如今之計隻有將他擒住威逼於他,於是便把此想法向梅維維說了。她吃了一驚,葉少文的厲害她是知道的,盡管這人已是出竅修為,卻不一定能擒得住他,到時候要是被他反撲,自己便再無生理了,她心中十分擔憂,生怕這人一時衝動,忙向他說道:“那人手段高強,此事要慢慢計議,你...你可千萬別逞強。”


    “我自然曉得。”男子盯著她柔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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