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此處擂台的裁判猶豫了一下,正準備劃去景玉蘭的名字,突然一個人叫住了他:“師叔且慢!”。


    一位年輕弟子扶起了景玉蘭,向裁判拱手道:“方才葉師弟使用了詭異的青鼎且不論,後麵那狀似葫蘆的法寶明顯大有來曆,比鬥中規定不許使用這等取巧之術,還請師叔明鑒。”原來黃庭宗弟子比鬥中,不能使用存在真人級數以上法力的法寶,甚至在元嬰期的比試中,也不能使用任何帶有出竅,分神法力的東西,這便是要防止有些弟子存在取巧的僥幸心裏,比試也顯得更加公正。


    那裁判道號懸湖,是歸桓峰紫豐的師弟,他本有些明白各真人的意思,有意讓葉少文晉級,然而作為裁判,被弟子當眾道破自己的偏袒之心,麵子上極不好過。見周圍人都望著他,他老臉漲得通紅,支支吾吾道:“咳咳,這個,葉少文的確是存在違法了規則,但這個,咳,......”葉少文見他為難,便道:“抱歉,我是第一次參加大比,並不知道這些規矩,不如重新比過可好?”


    “對對,他也是不知道這樣的規矩,咳,景玉蘭已經受了小傷,再比已不公平,況且曆來大比中沒有比試兩次的道理,我看這樣吧,兩人都算晉級。”


    那弟子未迴話,景玉蘭已說道:“此法甚好,多謝師叔。”又朝葉少文拱了拱手,才撥開人群去了,那弟子“哼”了一聲,也跟著去了。周圍的人漸漸散去,還有的弟子對葉少文十分好奇,主動向他打起招唿,隨即便問起兩個法寶的事,見他不願多言,才告辭離開。


    葉少文走了幾步,見前麵站著兩人含笑等著他,他一時沒認出來,緩緩走近一看才猛地記起來。


    “太極長袍?像在那裏見過,是了,他是璿璣閣登封上人的弟子,廷瀾。”


    廷瀾含笑道:“葉兄,別來無恙。”葉少文拱手道:“原來是璿璣閣廷師兄,旁邊這位是?”廷瀾介紹道:“這是我師弟,名歐石,乃是師叔歐治子的公子。”


    那少年看起來年紀不甚大,身體卻極健美,皮膚稍有些黝黑,兩眼炯炯有神,他向葉少文拱了拱手:“早聽師兄說起葉兄的大名,手中一口仙鼎無人可敵,乃是天選的人物,龍遊淺池,以後必定是要飛升的。”這位名門弟子如此誇讚,葉少文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忙推道:“歐師兄謬讚,叫小弟以後如受的?卻聽聞令尊乃是天下鍛造第一人,他老人家一出手,怕不是要掀起一番腥風血雨!”


    毆石廷瀾兩人哈哈大笑,歐石道“葉兄真是幽默,隻不過家父他老人家雖善鍛器,卻鍛不出如你這仙鼎般的寶物啊。”三人邊說邊走著,談笑甚歡,葉少文見毆石句句不離青鼎,暗自發笑,歐家這對父子果真是熱衷此道!


    葉少文請兩人到齊峰內喝酒下棋,如今修仙界人人都在為修煉之事奔波,已經少有人能作此娛樂了,葉少文感歎道,剛入修仙界來,自己何嚐不是如此?自己還是受了無戒和尚的一些感染,天道固然重要,人倫也不可丟,否則修修仙長生又有何意義?廷歐兩人不但不對此反感,反而大有興趣,一直頑到了晚上,兩人才告辭迴去,走時都有幾分醉意了,可見喝了不少。


    次日,葉少文又上了擂,經過數日,參加大比的弟子已經淘汰的七七八八了。此次,他麵對的竟是玉清峰弟子,玉清峰一些弟子也來到了擂下,隨後又有一些其他峰的弟子來了,雖然他們沒有明確的傾向,但葉少文感覺多半是來為眼前這位佳人來的......競爭實在殘酷,即使是平時交好朋友,在參悟上經的誘惑下,仍會全力以赴,打到對方。


    那女子叫林芳,她見是葉少文,歎道:“元嬰階的擂台中,玉清峰就隻有我跟你了,哎,沒想到竟還要分出個勝負。”


    葉少文道:“師姐不必留情,盡力便可。”林芳幽幽道:“你有仙鼎在手,我哪裏是對手?隻是一路過來,眼看就差一步了,卻要栽在這裏。”


    葉少文笑道:“還未比試,師姐怎麽知道勝負?”


    林芳看著他,輕聲道:“師弟你不如讓我贏了這場,反正真人們都對你青睞有加,定會讓你進藏經樓參悟的。”葉少文微微詫異,隻見她神色哀憐,楚楚動人,幾乎是在乞求語氣,不禁納悶道:女人都慣用這些招數嗎?可惜我現在並不想吃這套。


    實際上在黃庭宗的大比的曆史上,這樣的成功例子並不少見......


    葉少文微感詫異後,輕笑道:“師姐既有實力,再等五十年又何妨?今日,師弟我可不會留情,留神了。”林芳見他不肯相讓,感覺自己像是被嘲弄了一番,氣的粉麵通紅,率先拔劍出起手來,招招淩厲。


    葉少文心道:“來得好!”昨日跟景玉蘭比試時,見他出手謹慎謙恭,頗顯君子之風、同門之誼,自己反倒跟他糾纏了半天,差點落敗。如今林芳來勢洶洶,自己正好使用雷霆手段,一舉拿下!青鼎即召而出,從正麵強勢向她飛去,以葉少文的法力,在她的重重防禦下,自然進不了身,還要分神留意她其他手段。奈何青鼎可比自己強多了,一路高歌猛進,竟一口將她“吞下”。


    葉少文大驚失色,忙停止法力,他知道青鼎通靈,急忙傳達了“不可傷人”的命令,青鼎一躍到擂台外,又將她“吐”了出來,才迴到葉少文身邊。


    葉少文見她十分狼狽,氣急敗壞的模樣,有些好笑,又有些心虛,自己贏得實在沒光彩,也不管周圍人的議論和目光,他向裁判示了意,便匆忙地跑開了。


    迴到洞府,他不禁哈哈大笑,不一會,又到齊峰上坐著隨意喝著酒,看著遠近的山光:“青鼎啊青鼎,為何你這麽厲害,我這麽差?人人都畏懼是你,可不是我葉少文......”


    第二天,葉少文接到通知,自己已經進入前十了,他向那裁判傳音迴道:“弟子僥列前十,已然不勝榮光,何敢不知深淺,再度惹人恥笑?多謝前輩勉懷,弟子十分感激,若後再有擂事,還請不必相召。”


    第三天,葉少文這是在棄權了,大比中弟子無故棄權,在黃庭宗內是受人鄙視的,但自己要是還去,怕不就是“被鄙視”這麽簡單了。


    不過他閑來無事,還是到各處擂上參觀,現在剩下的都是宗門的精英了,自己也可以學習一二。如今各處的擂台都已經撤了很多,所有十強弟子比試都安置在正殿廣場之上,觀禮台正前方。擂台外熙熙攘攘的人群,有的已經悄悄賭起場子來,此刻觀禮台上也好不熱鬧,六脈首座除掌教仍在閉關外都坐在台上,和左近的掌門長老等人相互攀談,偶爾把目光落到某個弟子身上。


    計無施此刻也有些來精神了,雖然他已經是合道真人,但對這些天資橫溢的後輩們也是暗暗留了心,不出意外,在這些人當中以後定有能與他平起平坐者,何況還有神君交代下來的任務......


    隻是他在一個個擂台上尋來尋去,卻並沒有看到一個人的身影,這人便是葉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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