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子,我來了,哈哈哈。”


    葉少文一驚,這聲音忒的耳熟。


    “臭小子,快把陣法給佛爺打開,不然我一屁股坐爛了它。”


    他恍然記起,原來是那個無戒有律和尚,忙開了陣法,迎他進來。幾十年不見,那和尚一點未變,手提葫蘆,油光滿麵,儼然一副佛門中彌勒佛形象,卻不知那彌勒大佛吃不吃肉,喝不喝酒?


    葉少文笑道:”前輩真是神通廣大,連這清一峰都上的來,紫陽真人可知道?”


    “你小子,這才幾十年不見怎的又生份了?不許前輩前輩的叫。紫陽那牛鼻子,哼,他敢攔我?”葉少文可不像以前那般少見識了,知道他定是在胡吹大氣,打趣道:“你來時可曾見到天上有一隻飛牛?漬漬,那個神通才叫厲害,在這道祖山中隨意來往,沒有任何陣法能阻,也沒有任何人能攔的了它!”


    無戒和尚一愣,道:“什麽妖牛這般厲害,你可知它現在在哪?”


    葉少文道:“依我看,這妖牛不及大師萬一,你道為什麽,這妖牛正是大師您給吹上天的,哈哈。”


    和尚聽後哈哈大笑:“對對對,葉小子,以後就要這麽跟我說話,我才歡喜,哈哈哈。”說著猛灌了幾口酒。葉少文受他豪放感染,奪過酒壺學著他的樣子也猛灌了幾口,放聲長笑。


    和尚道:“嘿嘿,這可是菩提釀。”


    葉少文毫不在意道:“我知曉,是又怎樣?我酒量差怎得?”和尚轉頭看向峰外景色,此時齊峰東南處下方一團團黑雲匯集,隨後竟淅淅瀝瀝的下起雨來,葉少文自上山來,還從未關注到這等景象,道祖山上從來不會落雨,因為雲層都在山下。


    隻聽和尚緩緩唱道:


    酒不醉人人自醉,


    閑雲野鶴為誰催?


    古往今來仙人少,


    卻教凡人赴死灰。


    其聲哀然,與先前豪放大不相同,葉少文笑道:“大師果然是五毒未除,六根未淨,可還曾有什麽相好尼道?不如一並講於小弟聽聽。”和尚轉過頭來,笑嘻嘻地說道:“相好的沒有,倒不如你把前日玉清峰上美人帳中之事,講給我停聽罷。”


    葉少文眼皮一跳,心道這事和尚怎麽會知曉,黃庭宗法度森嚴,一般弟子不可能告訴他這事。和尚見他滿麵狐疑地看著自己,笑道:“你小子,一舉一動都在人掌握中還不自知,可不可憐?”


    葉少文心頭一沉:“是誰?”和尚不理睬了,灌了幾口酒,又道:“你流雲宗那個相好甚是想你,哪知道你小子在這裏快活呢。”


    葉少文忙解釋道:“你既然知道那日的事,就該清楚那是個誤會嘛,不知是誰放的曼陀羅陷害我?哎,既然天下這麽多人都記掛著我,這也就不足為奇了。”


    和尚哈哈大笑,又道:“這次來除了陪你頑頑,還有一件事須得告訴你。你可知道你那個水靈的小相好,好像是叫木婉玗是吧,她在流雲宗的日子可不好過哩。”


    葉少文忙道:“和尚,快說,有誰欺負她麽?”


    和尚滿意地點了點頭,又道:“朝會那日結束後,她迴到流雲宗,她是個小小的長老,加上殷長宗有意庇護,起初嘛,倒也沒人敢招惹她。後來有個叫什麽風淵的,和一個叫王允的開始糾纏她來,這兩個崽子當真下流,一邊在門中製造你的謠言,使她受到同門孤立,一邊又常在殷長宗耳邊吹風。漸漸的,便沒有人在幫助她了,幸好有個叫齊勝的長老,這小子不錯,有幾分劍道天賦。”


    說罷,呷了兩口酒,葉少文心中焦急,忙催他說下去,和尚拿袖口胡亂擦了擦了嘴,繼續道:“齊勝那小子還始終在護著你那小相好,有一次,她出了宗門去山中尋藥,風淵王允兩人竟尾隨去,在她歸來途中暗中布下了陣法,果然,她被困在裏麵,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啊!”說著,又歪著嘴喝了兩口,斜著眼看著葉少文。


    他見葉少文一臉平靜地盯著他,也不催促,靜等他下文,自覺得沒趣,又道:“那小姑娘手中倒是有一個上等的法寶,可惜還未成型,那陣法又似乎針對她而設下,眼看就要被擒,齊勝那小子憑空殺出,然而不久也被兩人打成了重傷,卻並未取他性命。這危急時刻,恰好和尚我路過,料理了他們兩個,嘿嘿。”


    葉少文緊繃的神經這才鬆開,忙問道:“可把這兩個禍害除去了?”和尚合十道:“他兩人跟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我何必要害了他們。”


    葉少文見他裝模作樣,怒道:“這兩人就是禍害,怎不能除去?除了他們便是為天下造福,你這和尚,原來竟也恁的迂腐!”


    無戒和尚起身笑道:“和尚我言盡於此,這便要離去了。”葉少文神色緩和了下來,歉然道:“剛才冒犯,大師見諒,多謝大師相救婉玗。”


    無戒立馬怒道:“臭小子,又裝起這番窮酸樣,走了。”一甩衣袖,徑直朝外走去,走了幾步,迴頭道:“我那葫蘆可還用的順手?”


    葉少文忙道:“和尚你送的東西,自然順手。”無戒滿意的“嗯”了一聲,出陣去了。


    葉少文心中擔心婉玗,急忙傳音給她,先責備了她對自己隱瞞這些事,又如實地說了和琦畫的事,隻是在在曼陀羅上,他不敢說懷疑是琦畫,隻說是他人陷害。此時也輕易不敢叫她來黃庭宗了,路程遙遠,他已經不放心了。


    “風淵,王允,暫且讓你們多活一些時日,他日定要親自來取爾等狗命。”


    ......


    經過無戒和尚來這麽一“攪”,他這些日子沉重的心情反而放開些了,結嬰之心更加堅定起來。他又去玉清峰打聽了一下柳琦畫,並沒有得到任何消息,隻得作罷。迴到洞府中,為結嬰做好了萬全的準備,甚至還檢查了一遍陣法,他吞了一顆清神丹,進入打坐。


    約兩年時間,他感到心境穩固了,身體和法力都進入了臨行突破的狀態,即召出青鼎,開始小心翼翼的碎丹。結嬰就是要把金丹碎掉,然後將這些法力虛化,最終凝成神魂,其形狀外貌跟真人並無二致,隻是隻有三寸大小罷了,仍舊存於丹田之中。


    他吞下了結嬰丹和凝魂丹各一顆,藥力迅速被煉化開來......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碎丹成功,開始凝結神魂。


    修士到了此時,將第一次麵臨修煉中一劫:心魔。心魔是域外天魔的一種,雖產生於修士自身心間,卻也是因為受到天魔的念力勾引,心智不堅者就容易為他所趁,若是有人在心魔產生之後能及時撲滅,還能保全自身,若是不能,或是斃命當場,或是被心魔控製心智,墮入魔道。


    域外天魔與天界始終出於無休止的爭鬥中,永不停息也不會停息,這正是宇宙之道,他們天生便是要鬥爭的,沒有任何一方能獨自坐大。據記載“魔”是沒有形體的,無孔不入,但這隻是凡間對心魔的描述而已。實則魔有很多種類,就像很多個的族群,他們形狀各異,各有特性,心魔在其中不過是較低等的種族而已,傳聞有些大魔堪比真仙,甚至大羅真君,仙帝等等。


    元嬰期是已是倒了修煉的第二個階段:煉氣化神,也是心魔降臨的第一步,對於修士而言,除了一心一意修煉,太上忘情的人可以避開心魔外,一般人幾乎很難避免,葉少文此刻也陷入了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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