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遠弦手臂揮動,輕叱一聲,銀狐七尾隨即發出赤、橙、黃、藍、青、綠、紫七道神光,將那悍雷接下,正是妖族秘法“句芒神光”。兩力相遇隨後爆炸開來,姬遠弦悶哼一聲,顯然已是受了傷,衛乘風也被震退幾步,才穩定下來。


    就在姬遠玄稍調息之時,突然眉毛一跳,“霽麟”已來,正是劍式“擎天一柱”,他不及多想,整個人突然變作一隻銀狐,同樣七尾,除了小了幾倍,與先前無異。“霽麟”以雷霆之勢落下,整個過程也不過電光火石之間,眾人都覺姬遠玄是要敗了,葉少文也微微歎息,其妖族一幹人雖也是緊張,卻並無太多擔心之色。


    “霽麟”斬下後,出乎眾人意料,姬遠玄所化銀狐也不知使何秘法,竟避開至一旁,隻是有幾處毛發已被斬落,十分狼狽。他正要有所動作,又見滿天劍光閃耀,霎時間齊齊落了下來,正是“劍雨彌天”,銀狐低鳴一聲,聲音既尖且細,雙瞳轉為綠色,直視衛乘風,衛乘風登時心神一怔,“劍雨”落勢一緩,隨即七色神光又起,衛乘風及時反應過來,不免出了一身冷汗,頓時打出靈盾,又添了數道金符籙......


    “姬皇子法術通玄,倒是在下輕浮了。”衛乘風微微喘息道,姬遠玄已恢複了人形,華衣破損,發須不全,勉強笑道:“衛兄不必過謙,再打下去,我定要敗的。”


    衛乘風此時也是頗為佩服起他來,先前不過當他自恃皇子身份,會些高深秘法,便有些紈絝自大的習氣,現在看來,確實有真本事!再打下去,自己雖還有後招,但法力已然不支了,聽他這樣說,隻是笑笑不答。


    眾人雖看姬遠玄要狼狽些,但兩人都是不得了的人物,手段必不少,再鬥下去,鹿死誰手猶未可知,隻當他們鬥了個平手。


    廷瀾拍了拍手,笑道:“兩位果然是神州之至傑,今日廷某大開眼界,親眼見識到這山外之山,人外之人了。”他尚如此想,更何況在場眾人,包括紫豐等一幹黃庭宗弟子也是驚歎不已。


    紫豐到底是首座身份,大聲道:“既然未有勝負,葉少文又該怎麽處置?”大家這才把目光移到葉少文身上,俱都沉默,紫豐看了殷長宗一眼,又道:“既然老朽我人微言輕,哼,也不好再覥著臉妄言了,便去稟明諸位真人再作處置吧。”


    殷長宗見他如此說,也不好再說什麽,隻是低著頭答應,葉少文拉著婉玗,感覺到她又緊張了起來,便衝他笑了笑,表麵上毫不在乎,實則內心比她緊張更甚。


    紫豐帶著葉少文往正殿去,其餘人也跟在後麵,有為葉少文擔憂的,有幸災樂禍的,也有看熱鬧的....不一而往。


    眾人到了正殿以後,隻見紫陽說道:“林道友快請上座。”妖族中那儒雅男子含笑擺了擺手,道:“多謝真人,我跟著少皇子就行。”紫陽點了點頭。


    紫豐心中明白,剛剛所發生之事是難逃諸位真人法眼的,隻是簡單的稟過幾句。紫陽點了點頭,道:“師弟暫且退下歇息吧。”紫豐應了一聲站立一旁,柳琦畫卻悄悄溜到了紫芸身後,在她耳邊低聲說了片刻,紫芸麵色一變,看向葉少文滿臉不可思議,又聽得柳琦畫低聲懇求,隻得暫且安慰她幾句:“當著天下修士,此事不可草率行事,還要看諸位真人意思。”又向紫陽傳了一道音。


    隻聽紫陽沉吟道:“諸位道友,冷伶錯在先,被廢去修為也情有可原,隻是葉小友那座寶鼎,怕有些古怪,不知可否拿出一觀?”


    衛乘風等人這才反應過來,鬆濤真人也道:“幾千年來,還從未聽說有何法寶能瞬間將人煉廢的,隻怕是個邪物。”在場也有人懷疑道:“說不定與門派滅門之事有關,背後有大魔頭支持。”此言一出,眾人的心莫不又提了起來,七嘴八舌議論紛紛。


    東漓書生止住了眾人,笑道:“大家想的太遠了罷,先前登封上人與神君的話難道有假不成?”登封上人笑道:“雕蟲小技耳,若有差錯也有可能,豈敢與神君並列?”通天神君此時也低沉笑道:“上人過謙了,璿璣閣上知天機,下曉地理,天下無不敬仰,既然算出,焉有差錯之理?把這鼎拿出一觀再作分曉。”


    葉少文不敢推辭,隻得拿了出來,眾人左右觀看不過是一極普通的青鼎耳,隻色麵色稍古樸了些,眾真人也是觀看良久,神色各異。大家不覺望向通天神君等人,神君隻是凝視這鼎並不言語,紫虛突然虛手一抓,青鼎淩空而起,隨後也不見紫虛有何動作,隻見青鼎微微顫動起來,愈來愈烈,葉少文看著暗暗擔心,雖這青鼎是仙物,但終是落了凡塵,在紫虛這等頂尖的人兒手中,隻怕挺不下來。


    終於,青鼎停止了顫動,生生落在了地上,像是泄氣的葫蘆,鼎口卻迸出一道袍老者來,正是趙襄。


    眾人驚詫,流雲宗等人更是愕然,趙襄在鼎內早有感覺,不知葉少文又怎麽惹得一位大能來,轉眼一看,才豁然明白這是朝貢期會,上位坐的不正是上宗諸真嗎?他也來不及細看,慌忙施禮。


    東漓書生笑道:“真人好手段,竟搖了個人出來。”殷長宗站出道:“稟諸位真人,這人正是我門中失散的長老。”眾人都笑了,猜測又是一番好戲,計無施也莞爾問道:“怎又會在那鼎裏?”殷長宗無言,隻得怒視葉少文,齊勝等人也是一臉忿色。


    葉少文強裝沒看見,隻悄悄看向婉玗,隻見她免麵色平靜,無喜無怒,他心中捉摸不定,不禁有些沮喪。婉玗初時見了趙襄狼狽而出,雖心中早已料到,到底也有些惱怒,又見葉少文這樣,她心中已融化開,微微歎息,看向葉少文也轉起嗔來。葉少文見她這般模樣,心裏倒是好受了些。


    登封上人笑道:“這鼎確不尋常。”隨後他虛眼看著青鼎,手上掐訣,片刻後,麵色一變。眾真人都知道他在掐算,忙問道:“如何?”登封吐出一口氣,緩緩道:“這鼎機運涉及仙家,我看不透。”


    紫虛也感覺非同小可,此子牽連天運,心中盤算著該怎麽處置此事。殷長宗大聲道:“這人既然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想必是邪魔外祟無疑了,還望上宗嚴查於他。”他此時也摸不透葉少文,他見眾真人都猶豫不決,猜測葉少文幹係不小,盛怒之下,便把這燙手的山芋交給了黃庭宗。


    紫陽見機,便道:“既然來曆可疑,便交由我黃庭宗,各位有無意見?”


    下麵一眾掌門見其他上宗都無話,攝於黃庭宗威勢,也不好再說什麽。隻有靈山寺主持慧覺大師念了一句佛號,徐徐道:“我看這位施主並不是大惡之人,請仙家慈悲為懷。”紫陽忙道:“那是自然。”


    青鼎雖是難得的寶物,但氣運幹涉不小,就連通天神君也不敢輕易據為己有,隻是慢慢留意起葉少文來。


    ……


    此時距朝期結束還有十多天時間,雖滅門陰影仍然揮之不去,但大家還是樂在宴享之中。葉少文卻被黃庭宗“軟禁”起來,每日出行都有數名弟子陪護,所幸柳琦畫向紫芸請求,每日倒不離他左右,不知又勾起了多少人的醋意,葉少文無奈苦笑,他現在很想去見一見婉玗,柳琦畫似知他所想,有意無意間應付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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