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皊心下疑惑。


    他看了看時間,下午兩點半。


    這個時候會有誰來找他?


    「來了。」敲門聲越來越急躁,鬱皊怕這聲音吸引其他人過來,往門口走去。


    沒幾步路,鬱皊開了房門。


    門隻開了一條縫,鬱皊還在門口站著,就感覺麵前一道高大的人影撲過來,乳燕投林似的往他懷裏鑽。


    然而對方比他高很多,骨架也大,這個擁抱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老婆……」有什麽溫熱的東西從鬱皊耳垂擦過,然後他聽見熟悉的、惱人的聲音:「老婆我好想你……」


    鬱皊:……


    他是真的沉默下來了。


    然而司總的聲音聽起來很愉悅,又帶著點委屈:「你怎麽不理我呀……?」


    這時候還在門口,鬱皊有點怔忪,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擁抱弄懵了,竟然連人都沒拉進來。


    後背上箍著的手越來越用力。


    沒得到迴應,抱著他的人又開始亂蹭:「老婆……」


    「吱呀」的開門聲在空蕩蕩的走廊裏格外清晰。


    鬱皊恍然意識到什麽。


    他們還沒進門!


    第45章


    對麵的門越開越大。


    有人從門裏出來, 手上拎著東西,目光不經意地瞥過某個房門。


    深棕色的房門緊閉。


    奇怪。


    那人疑惑了一下,方才分明聽見這裏有不小的動靜來著?


    鬱皊關上門, 還心有餘悸。


    門外傳來腳步聲, 愈來愈近,最後遠去了。


    聽著電梯門打開的聲音,鬱皊唿出一口氣。


    他轉頭盯著摟著自己的男人看。


    眼圈通紅的男人不明所以, 收緊了抱著懷裏人的手臂,聲線很沙啞:「老婆……」


    他的眼底有些潮濕, 顴骨和鼻樑上嗎竟然還有細微的擦痕。鬢髮散亂著, 連帶著整張英俊冷漠的麵孔都狼狽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意識到自己的到來十分突然, 男人縮著肩膀, 努力把自己往小一號的老婆懷裏塞。


    鬱皊一言不發。


    「老婆……?」


    房間裏太安靜, 老婆漂亮的臉冷冰冰的, 竟然一點表情都沒有,也不和他說話。


    老婆為什麽不理他?!


    千辛萬苦找到老婆身邊的司行昭滿腦子隻剩下一個想法。


    老婆不要他了!!!


    霎時間, 孤零零被留在陌生房間裏的恐慌升上來, 像是有一把無形的大手死死捏住了他的心髒,讓他連氣都喘不過來。


    混亂之下, 有些記憶浮現, 一股腦地往他腦子裏鑽。


    老婆不想和他迴家, 也不想和他多待。


    甚至覺得在劇組裏忙碌比呆在他身邊更放鬆!


    「你這裏,」鬱皊眼見著司總的眼圈越來越紅, 眼底好像醞釀著十分激烈的情愫, 連忙打斷他:「怎麽迴事?」


    蔥白的指尖點了點高挺的鼻樑和顴骨。


    像是跌倒了摔的。


    司總這麽不小心嗎?


    「被絆了一下, 」司行昭空出手,捉住那隻細伶伶的腕子, 好讓對方撫摸自己的臉:「流血了,我好疼啊老婆。」


    他眼睛紅彤彤的,高挺的眉骨落下深深陰影,唇瓣沒有血色,竟然真的有些蒼白。


    鬱皊:……


    他納罕地看了看指尖下細微的擦痕,怎麽也沒看出哪裏有司總說的「好疼」。


    可司總的表情不似作偽。


    在「易感期」的時候,司總的痛覺比平時更靈敏嗎?


    鬱皊不知道現在該說什麽,有些猶疑。


    但指尖還被迫撫摸著那幾處擦痕。


    「好了,別碰。」鬱皊按住司行昭的手:「我去拿醫藥箱。」


    他真有點怕司總一個收不住勁,再把擦痕弄出血。


    不知道會不會留下細細的疤。


    還好方特助心細,知道給他備上一些常用的應急藥品。


    鬱皊本人是沒個頭疼腦熱的,第一次打開還森*晚*整*理是為了司總。


    「放手。」鬱皊拍拍往他懷裏撞的男人的肩膀,告訴他:「我去拿個東西。」


    司行昭沒鬆手,下頜在老婆精緻的鎖骨處蹭來蹭去,半天才憋出一句:「不去。」


    他的傷口並不疼,和老婆說也隻是為了讓老婆心疼他。


    老婆想拿東西,所以想讓他放手,但司行昭現在不想和老婆分開。


    鬱皊一時失言。


    又不疼了?


    他氣笑,壓著聲音:「我是去拿藥箱,就放在行李箱裏,在那,看見了嗎?」


    司行昭把頭搖得像撥浪鼓。


    鬱皊:……


    「那就這樣抱著吧,」他揉了揉眉心,驚訝和猝不及防尚且未完全散去,又被不講道理的司總氣到笑出來:「我去拿。」


    鬱皊往牆邊走,感覺身後摟著他的人亦步亦趨跟上來。


    親密地像連體嬰。


    鬱皊無語了。


    摟著他的手臂無比有力,鐵鑄似的,除非對方主動放開,不然他是掙脫不開的。


    可連體嬰能做手術把二人分開,他現在是甩不開牛皮糖一樣的司總。


    「在床上坐下,」鬱皊接受現實,拍拍司總的手:「坐那,我給你處理一下。」


    司行昭不太樂意地看看鋪著柔軟毯子的床,據理力爭:「那老婆要坐我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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