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聽見有人提到鬱茉,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鬱茉去世早,家裏人也少,有個關係不太親密的哥哥,後來全家出國了,隻剩下身體不太好的外婆。


    當時她和宣聞天結婚,搬到了a市,和朋友的來往也少了很多。


    更不用說生產之後身體變差,斷斷續續地生病,隻能呆在家裏做一些不費神的事。


    劇作家不同於導演,很少在熒幕前活動。鬱茉雖然有不少有名氣的作品,但也淹沒在了時間裏。


    再後來,就是宣聞天出軌,情人懷孕逼宮,鬱茉被氣到心髒病發。


    鬱皊垂下眼瞼。


    那個時候他才十歲,情人上門的時候還在上老師家鋼琴課,被阿姨匆匆忙忙帶迴來的時候隻看見滿地狼藉。


    如果他能再長大一點,都不會是現在這樣。


    又如果鬱茉沒有和宣聞天結婚,也沒有因為他的出生而放棄工作。


    或者說鬱茉從一開始就沒有選擇生下他。


    她的身體不會更差,也不會放棄自己熱愛的行業,更不會和宣聞天綁定在一起。


    燈光下,鬱皊的側臉被鍍上一層淺淺的金色,輪廓秀美柔和,卻看不甚清楚。


    「不說這個了。」


    王導擅長察言觀色,沒在鬱茉的話題上停留太久。


    正巧,這個時候包間的門被敲響,定的菜到了。


    「進來吧。」王導招唿侍應生,對鬱皊他們說:「都是家常菜,味道都可以,多嚐嚐。」


    冒著熱氣的菜品被端上來。


    鬱皊看了看,竟然很多都是楚地菜。


    他不動聲色地低下頭。


    王導和劉教授都是本地人,本地人喜歡楚地菜的不多。王導知道鬱茉,應該也了解她是哪裏生的人。


    這一桌菜可能是看到他之後特意準備的。


    意識到這個,鬱皊的眉頭鬆了鬆。


    他沖王導點點頭:「謝謝王導費心。」


    王闞笑笑:「這餐廳是我開的,平時不招待人,你要是覺得滿意,下次還可以再來。」


    他招唿路過的侍應生,給鬱皊拿了張會員卡。


    「老劉我就不給了,」王導開玩笑:「怕他哪天把學生都帶過來,把我的餐廳吃空!」


    劉教授嗤笑一聲:「誰占得了你的便宜。」


    鬱皊謝過王導。


    吃飯的時候氣氛輕快很多,王導善談,劉教授雖然嚴肅,在老朋友麵前話也多。


    談了劇本的事,王導又很自然地提到了劇組。


    「拍攝的場地還在準備,不過也快了。」王導喝了口茶,問鬱皊:「你想進組嗎,跟著一起拍攝,長長見識?」


    進組?


    鬱皊想了一下:「我去會不會不太方便?」


    他要去也是作為助理什麽的去,但他畢竟還在上學,去了王導的拍攝組,生麵孔肯定容易受到關注。


    王導點頭;「你也可以學學攝影方麵的知識,技多不壓身嘛。」


    他晃著杯子,遙想從前:「我像你這麽大的時候,還在劇組裏演炮灰。」


    鬱皊露出感興趣的眼神。


    王導一開始並不是攝影專業,兜兜轉轉,在劇組呆了很長時間,才轉行拍戲。


    被他用這樣的眼神看著,王闞不免多說了些自己年輕時候在劇組的趣事。


    「那場戲需要有紅雞冠的公雞,偏偏我們帶過來的雞被狗咬死了。」王闞悠悠道:「場地太偏,隻有農村的集市。集市上還買不到滿意的,導演就一拍腦袋。」


    鬱皊:「換劇本了?」


    王闞搖頭:「他讓我們給母雞做個妝造,捏了個很亮的雞冠,假裝這是公雞……」


    「總之,在劇組條件雖然苛刻了些,」王導慨嘆:「還是能學到不少東西的。」


    鬱皊附和地點頭。


    「拍攝大概怎麽也需要半年多,」王導思考一下:「你也不需要全程跟著,學校那邊讓劉教授給你開個緩考證明,不耽擱。」


    鬱皊同意。


    去劇組實習,還是王導的劇組,用手指頭想想也是可遇不可求的。


    鬱皊答應下來;「很榮幸能有這個機會。」


    王導「欸」了一聲,和劉教授說:「這也是培養新人嘛,你不在,你的學生倒是能來。」


    劉教授笑笑,囑咐鬱皊:「到了劇組裏多聽王導的話,什麽都學著點。」


    鬱皊點頭。


    機會是難得的,何況他對《無極》這部電影評價也很高,能參與拍攝係列片也是很好的事。


    況且,這也是個很正當的理由。


    鬱皊的思緒晃了一下。


    過去兩天他完成了合約上一個星期該有的量,不太敢想像要是司總的「易感期」持續長一點,有沒有擦槍走火的可能。


    鬱皊已經是成年人了,知道要為自己做的事負責,不會逃避合約上應盡的義務。


    但麵對認為自己是他「老婆」的司總,鬱皊還是要打起十二萬分精神。


    司總真的很難纏。


    對方比他高太多,力氣也大,還自顧自地把他當成老婆,鬼鬼祟祟的,不知道腦補出來什麽鬱皊不知道的東西。


    再加上他們的關係尷尬,單純靠合約維繫,隻有三年的有效期。


    合約上的擁抱、牽手已經是鬱皊能忍受的極限了,他其實連親吻都不太能接受。


    接受協助治療是一迴事,想避開又是一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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