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倒是規規矩矩地稱唿起司總來了。


    鬱皊垂著眼瞼,斜斜瞥他一眼,眼尾還帶著被山風吹出來的脂紅。


    「你想嘛,」祁陽和他解釋:「司總那種人,掌控欲怎麽可能不強,哪怕你隻是他的聯姻對象。雖然他不可能跟著你過來,但他可以派保鏢什麽的跟著你呀,隨時隨地發個照片消息什麽的。」


    祁陽在人群中隨手一指。


    「看,這裏這麽多人,來露營的白領、情侶,說不定就有人是司總派來的呢。」他的語氣古怪:「還有人帶著錄像機,這不是更方便了嘛。」


    東山上人很多,山林裏也有在拍照聊天的年輕人,被祁陽這麽一說,竟然十分應景。


    祁陽話鋒一轉,找補:「當然有醫生是好的哈哈……」


    鬱皊沒說話。


    他像是對這個話題一點也不感興趣似的,戴上祁陽塞給他的墨鏡。


    祁陽反而更起興致了:「你想想,司總年紀大了,你才十八,他肯定有年齡焦慮啊,你要體諒一個已經邁入二十六的男人……」


    越說越離譜。


    鬱皊比了個手勢,打斷祁陽信馬由韁的猜想:「我們去前麵看看。」


    祁陽站在原地,聳聳肩,也跟上去了。


    剛剛嗆到的男生已經吐完了,被同伴攙扶著喝水,臉頰的紫紅色已經褪去。


    江檸和齊聞圍著站出來救人的醫生。


    「這個送給你!」江檸仰著頭:「剛剛多虧你了,我還在想要不要去山下找醫生呢。」


    年輕男人搖搖頭,冷淡卻客氣:「不用謝。」


    齊聞健談,順便和他聊了幾句,還當場學習了一下救人的技巧。


    鬱皊和祁陽剛到,齊聞的眼睛就亮起來,沖他招招手:「鬱皊!」


    鬱皊:……


    他的本意隻是來看看那個男生怎麽樣了,沒有要加入聊天的意思,但齊聞這一嗓子出來讓他不得不往前走了兩步。


    「嗯。」


    鬱皊站在幾步遠的地方,禮貌又疏遠地對他點點頭。


    齊聞自顧自說話:「看來下次集體出遊的時候可以邀請一下隔壁學校的醫學生,不過還是得提醒一下成員們。」


    江檸附和:「確實。」


    「學長還認識其他學校的嗎?」她有些驚訝。


    k大是藝體類學校,沒有那麽多專業,但a市的學校很多。


    齊聞點頭,不經意地看向鬱皊的方向,眼底盪出笑意。


    「我的表弟是礦大的,學生會會長。」齊聞:「他們社團也經常組織活動。」


    祁陽立刻從背後戳戳鬱皊,表情愈發神秘。


    鬱皊攔住他的手。


    他不想再聽祁陽說什麽「老男人」和「男大」了,有種微妙的錯亂感。


    鬱皊卻不自覺想到司行昭。


    他見司行昭的次數都沒有祁陽在他耳邊提到得多,除去「年輕強勢的家主」這個初印象之外,鬱皊並不了解司行昭。


    就算他們已經同居了快一周,真正相處的時間也不多。


    鬱皊能看出來司行昭的雷厲風行,專心工作,剩下的就是……還算好說話?


    和祁陽口中描述的不太一樣。


    鬱皊努力迴想自己和司行昭相處的細節。


    帶他去參加飯局,認識王導,問他學業上有沒有遇見困擾。還安排司機接送他,知道他要去露營提醒他注意安全……


    看起來是個十分成熟的聯姻對象。


    鬱皊親緣淡薄,仔細算下來陪他時間最長的竟然是不靠譜的祁陽。別說可靠的長輩了,就是他生理意義上的爸也沒怎麽關心過他。


    沒想到遇見成熟可靠的男性長輩竟然會在這種情況下。


    他又想到祁陽的話,一時間糾結更甚。


    雖然醫生來得巧得不像話,但誰又規定了醫生不能在節假日出現在景點裏?


    鬱皊知道自己自己不應該懷疑幫了他們的人。


    但祁陽的話雖古怪,卻有那麽幾分歪理。


    鬱皊抿起唇。


    要是那樣,司行昭為什麽要派人跟著他呢……不讓他來露營不就行了?


    他又不是非要來東山,隻是想找個微不足道的藉口離開別墅。


    合約在身,鬱皊也不可能違反司行昭的要求。


    他想不出答案。


    秀氣的眉頭擰著,漂亮到驚人的眼睛裏流露出深深的疑惑。


    如果鬱皊的閱歷再深些,也不會這樣糾結。但他畢竟才成年,就算心智再早熟,也會在某些方麵表現得很稚氣。


    得到了關心,就會不自覺地留下一個好印象。


    隻能說便宜了某些人。


    ***


    下午很快過去,星子爬上天幕,濃重的墨色逐漸籠罩天邊,釀成化不開的夜色,蔓延到遠處的深深山林。


    山風漸冷,好在鬱皊提前帶了圍巾,身上也裹得嚴嚴實實,不透一點風。


    他把另一條圍巾裹在跺腳說冷的祁陽身上。


    「啊!不用裹這麽緊!」祁陽疑心他公報私仇:「我要喘不過氣了。」


    鬱皊嗯了兩聲:「我在公報私仇。」


    祁陽哼哼:「我就知道,你生氣我說你老公壞話。」


    「我有什麽好生氣的?」鬱皊從背包裏拿出照明燈:「拿著,我們到高處去。」


    祁陽含糊不清地說了幾句,乖乖拿上燈。


    到了晚上天文社那邊明顯熱鬧起來,不是社團成員也想去看看他們的望遠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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