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天於林空雨而言就是墜入地獄之前的甜蜜海嘯,那之後狗血的生活劇情便把他無聲的淹沒了。


    後來想起依舊甜,但那好像隻是一場美麗的黃粱夢,來不及抓住,也抓不住。


    領證的前一天晚上,夕晚拿出了一疊文件,林空雨看了之後臉瞬間就冷下來了,他看了夕晚幾秒,對方依舊神色淡淡的看著他。


    林空雨看著他好半天說不出話,夕晚伸手準備摸他後腦勺,他側身躲開了,清冷的眸光帶著自嘲般的笑意,「這是你擬的?」


    夕晚以為他是想補充點什麽,走上去牽著林空雨冰涼的手,「你要是有什麽要補充的,可以現在加上去,什麽都可以。」


    林空雨笑了笑,「不用了。」


    簽好文件,林空雨便迴房間了。夕晚看著他的背影,感覺林空雨不太開心,但他也不知道是哪裏出了問題,明明一切都是按照林空雨的意願去擬的,一切低調為主。


    他愣了一會兒,從頭到腳把文件重新看了一遍,仔仔細細,一字不落的看完,也沒看出個所以然。


    最後看著林空雨飄逸的簽名出了神。


    第38章 別亂動


    房間內,林空雨縮在被窩裏,全身發冷,從頭到腳都冰涼涼的,明明現在是最熱的8月。


    那份結婚協議在他腦子裏繞著不停的轉圈圈,他在想,他怎麽就簽了呢,真是太沒骨氣了,那簡直就是一份侮辱他的文件。


    不許他去公司是怕他奪權麽?不許他去外麵工作,是包養他的意思麽?不許在他外麵喝酒是怕他拈花惹草麽?這些他都可以不計較,最讓他生氣的是那條倆人關係保密,這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還是他林空雨見不得人,配不上他高高在上的商業巨額?既然這樣,結什麽婚,當p友得了,不用擔心財產職權問題,他林空雨是那種玩不起的人麽。


    他是,所以他認栽。


    他骨子裏就是個安安分分的良家夫男,隻要認定了那就是一輩子的事。


    可是,他不禁懷疑,這樣真的對嘛?


    倆人沒什麽感情基礎,就這樣草草步入婚姻殿堂真的對嘛?


    他不知道,他隻是遵從他的內心罷了,憑著心裏的那點餘熱,他腦子一抽就把字簽了,簽了他現在又開始後悔。


    自己真是太沒出息了。


    可是他又不敢問為什麽,問為什麽不許他這樣那樣,為什麽要這樣對他,他不敢,他怕那個答案讓他連最後一點尊嚴都丟失。


    本來就是他自願主動的,怎麽他都不占理,他自卑了,活潑開朗的林空雨自卑了。


    不知過了多久,林空雨還是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他想,他是可以後悔的吧,隻是個協議書,說不定睡一覺他就後悔了,明天他就清醒了,他想著但願如此吧。


    這時夕晚進來了,他開始裝睡。夕晚躺在床上,伸出手臂準備像往常那樣把他攬進懷裏睡,夕晚剛一翻身林空雨便知道了他下一步的動作,於是他翻了個身,讓夕晚撲了個空。


    夕晚在他身後頓了頓,隨後林空雨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夕晚朝他靠過來了,就著這個姿勢把他攬進了臂彎裏。林空雨還沒來得及掙紮,就被對方抱的死緊,緊緊的貼在他溫熱寬大的懷裏。


    接著對方均勻的唿吸縈繞在他耳邊,加上那淡淡的木調香,林空雨感覺被下了蠱一般,身體跟著腦子暈乎乎的,也沒精力去想了,跟著夕晚沉沉睡去。


    半夜,天空電閃雷鳴,狂風唿嘯,唿唿啦啦的就下起了雨。


    這個不太平靜的夜,林空雨又夢到了爺爺奶奶,哭著喊著叫他們別走,後來夕晚朝他走來,在他頭頂撐了一把傘,說,我們迴家。


    一夜過後,倆人都換了個姿勢。


    林空雨投懷送抱的蜷在夕晚懷裏,夕晚則圈著他的背,夾著他的腿,生怕對方跑了似的。


    林空雨看著夕晚光滑細膩的下巴,心想栽就栽了吧,有錢有顏,怎麽都不虧。


    一番精心打扮,倆人手拉著手去了民政局,沒幾分鍾倆人就領到了結婚證,紅底的,都穿了白色襯衣,倆人都淡淡的笑著,很有夫夫像。


    看著手裏的紅本,林空雨一時心情複雜,夕晚去了公司,他自己打車在城裏漫無目的的亂竄。


    一段關係中最忌諱的莫過於此,一旦這顆猜疑的種子被埋下,必定會愈演愈烈。


    可是一頭熱的人想不了那麽多,何況沒工作的人,轉轉悠悠,最後林空雨去了許傾城開的那家酒吧。


    不讓他喝,他偏要喝。


    他雖然心甘情願,到底還是委屈的。


    「離哥,給我最濃最烈的酒,我要不醉不歸。」清幽的酒吧裏,林空雨失魂落魄的聲音引起了一片注意。


    這是一間24小時的清吧,雖然現在才2點,但推杯換盞的人還是不少。


    林空雨坐在老位置,離歌看他樣子給他調了一杯獨家鹹狗,雖然沒哭,但心裏肯定被淚水泡了很久。


    離哥剛把那杯淺黃色的液體推過去,林空雨就舉起來一飲而下,趴在吧檯上,「再來。」


    離哥看他這副失魂落魄的樣,給他換了一個,慢悠悠的拿起量酒杯倒入45毫升淡奶,一邊試探的問,「怎麽了?」


    林空雨撐起身體笑了笑,招手示意離哥湊過來,他攏著雙手在他耳邊輕聲說,「我被人包養了。」


    離哥隻當他說了個笑話,他家老闆許傾城傾國傾城,家財萬貫,才華橫溢都沒把他追到手,誰還有這能耐包養這位仙兒,他配合的笑了笑,「這才一杯,怎麽就糊塗了,酒量怎麽不增反減啊,年輕人,給哥說說,到底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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