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釋月輕輕一笑,並未當真。


    唐衿自然也看出來了,不過也是不在意,神花也好,普通花也好,反正能常盛不敗又漂亮的,那麽就都是好花。


    「師父,要不要進去看看?」見詹釋月盯著花圃瞧,似乎很在意,唐衿便提議著:「反正腳都髒了,再髒一點又如何?」


    他眨了眨眼,靈動又略帶俏皮的眼神惹得詹釋月輕笑,眼神寵溺:「好。」


    「師父,不是我吹,我種出來的花真的很不錯的,以前會挑一些不太如意的作品去賣,依舊能賣斷貨。」


    一提到花,唐衿便喋喋不休,鬆開詹釋月的手,介紹起了花。


    「你看這個,花苞還小,可能得過兩天才能完全盛開。誒,這個,這個花苞已經有點綻放的感覺了,說不定深夜就能看到呢,師父,我們晚上來看吧!」


    「好。」詹釋月點頭,金色的瞳孔裏,映著青年興奮開心的模樣,忽然也覺得歡喜。


    然而,到了夜晚……


    「師父!」


    唐衿興致勃勃地推開厚重的門,快步走進去,眉眼染著喜悅:「花開了!快一起去看看!」


    可坐在神座上的神隻是緩緩掀起眼簾,淡漠的目光落在唐衿身上,沒有半點情緒。


    腳步忽然一頓,唐衿嘴角的笑意逐漸收斂,甚至因為變化得太突然,眼中閃過一絲侷促:「……主神。」


    青年眼中的喜色忽然消失,仿佛看到了什麽不好的東西,這種突如其來的反應讓男人內心略微不悅,胸口裏似有什麽東西在滋生。


    他不明白這是什麽情緒,隻是覺得不喜,眉頭微蹙,壓下那種奇怪的感覺,冷道:「有事?」


    〔明知故問。〕


    〔嗤,我有這麽裝的嗎?原來。〕


    〔不知道,反正我不會這麽裝。〕


    其他神格對主神格的反應嗤之以鼻,而一向沉默的神格,在這時也開口,聲音輕輕地:〔夜深了,花也開了。〕


    〔我想看花。〕他說。


    可主神並未搭理他,誰占據的身子,那麽,就應該誰做主。


    「花開了,」想了想,唐衿還是說,盡管他不知道主神神格之間能記憶共享。


    對於這個主神,他不敢表現得太親近,因為主神看起來很討厭別人靠近,他不想被厭惡,隻能醞釀下措辭,說:「有些花開了……想問您,要不要如看看?」


    得到迴應的,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四目相對,看著金色瞳孔裏的冰冷目光,唐衿的心情逐漸忐忑,最後,也隻能勉強笑一聲:「其實,也沒有全開,等以後全開了,我再來邀請您吧。」


    唐衿轉身之際,眉眼是掩蓋不住的失落。


    深夜,月光如水。


    唐衿獨自坐在花圃旁邊,讓月光浸染著身軀,靜靜看著花圃裏的薔薇花。


    淺黃的、淺粉的、白色、藍色等薔薇花花苞,在深夜裏,獨自緩緩綻放。


    原本,應該是兩個人看的。


    為了今夜能讓詹釋月看到美麗的景色,唐衿下了不少功夫,為了讓它們盡情綻放的同時還能擁有良好的生命力,導致自己的靈力也消耗許多。


    隻是遺憾,隻能自己看。


    ……


    翌日。


    清晨的露水落在嬌嫩美麗的花瓣上,晶瑩剔透的露水或順著枝葉、花瓣滑落,或逗留在上麵,為薔薇花多添了幾分美色。


    「……真不錯啊,」


    「要是能全部都綻放開,肯定會更漂亮,隻是不知道能不能摘一朵呢。」


    迷迷糊糊之間,一道聲音忽然落入耳中,吵醒了睡夢中的人。


    睫羽輕輕顫了顫,唐衿緩緩睜開雙眼,映入眼中的便時一張英俊帥氣的臉,陌生的。


    正死死盯著自己瞧。


    對方卻十分自來熟,一看到自己醒來,霎時揚起嘴角,笑得十分陽光:「你醒啦,好久不見,上次還沒和你好好自我介紹過呢!」


    「不過現在也不遲,我叫顧陽,很高興認識你。」


    唐衿:……


    坐起身來,長劉海順著動作落下,遮擋住眉眼,視線變得有些模糊,唐衿疑惑地看著突然冒出來的男人很是奇怪。


    天空城裏……何時什麽人都能來了?


    心聲剛起,對麵的男人倏然伸手直接撩起他的長劉海,兩人四目相對的瞬間,帥哥陡然紅了臉和耳根子,卻並沒有放下手。


    「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呢,明明我之前還幫過你。」帥哥似乎有點幽怨。


    唐衿:?


    「沈舒,沈舒知道不?」帥哥一見他眼神陌生,急了。


    唐衿這才反應過來,這人為何有些熟悉。


    「是你啊。」他淡淡道,神色平靜:「那次多謝。」


    「既然要謝我,那好歹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吧!」見他想起來自己是誰,帥哥開心了。


    唐衿:……


    「唐衿。」


    「我知道,唐人的唐,矜持的衿,以前一直住在城市邊緣不怎麽和人打交道,孤家寡人一個……啊,好像還有個弟弟,平日裏喜歡種種花草,也會去賣花,啊!實話告訴你。我覺得你就是我的夢中情人,能遇上你,是我前世修來的福分!」


    「真沒想到你居然在這裏,好在我方才覺得無聊到處逛了逛,不然就錯過了!」


    帥哥是個話嘮,雷射槍似的一句句往外蹦,唐衿被吵得耳朵生疼,起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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