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清醒時的陸耀,他絕對不會相信唐衿的話,可醉酒後的他,實在是太脆弱了,隻要能抓住更救命稻草,就會拚了命地爬上去,不管重新跌落深淵時,是否會粉身碎骨。


    唐衿沒迴應,隻是用力吻上去。


    他給了陸耀一整個夜晚,這個夜晚,陸耀幾近瘋狂,似乎要把失去的時間都沒有補迴來,唐衿也盡力配合著。


    一起淪陷,不去思考。


    ……


    翌日。


    當第一縷陽光透過窗落在床上時,唐衿被刺得微微撇開頭,睜開雙眼。


    屋內隱約還有未散盡的氣味,唐衿轉動雙眼,掃視一圈房子。


    亂糟糟的床上就隻剩下他一個人,沉默片刻,唐衿拖著疲憊的身體下了床,拿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件穿上。


    陸耀消失了。


    說不愧疚是假的,但他必須這麽做,為了任務能夠成功,隻能這樣。


    穿好衣服,他出了門,下了樓準備迴去,可剛到樓下沒走幾步,一輛車忽然從身後開過來。


    是傅謹言的車。


    車窗搖下,傅謹言側頭看向唐衿,麵色略有些蒼白,似乎從昨夜就受在這裏,眉宇間透著些許蒼白。


    他笑了下:「看來,陸耀走過去了。」


    提到陸耀的名字,唐衿神色微頓,眼底閃過一絲墨色。


    傅謹言極其聰明,更是人精。


    話剛說完他便感覺到不對,如果陸耀認命了,為什麽隻有唐衿出來?如果還不認命唐衿又為何能在裏麵待一夜?


    再仔細迴味方才唐衿的神色,傅謹言的臉色忽然又白了一分。


    他下了車,繞到另一邊,替唐衿開車門:「有什麽事,先上車吧。」


    唐衿坐上車:「你不用上班嗎?」


    「今天想休息。」


    迴到車上的傅謹言啟動車子:「要先去吃早餐嗎?還是……」


    「我想迴家。」唐衿低頭,沉默著。


    傅謹言擔憂地看了他一眼,然後溫柔一笑:「好,我帶你迴家。」


    迴到家後,唐衿剛走進門,就看到寧知棠坐在沙發上,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


    一看到唐衿迴來,那雙陰鬱的目光就鎖定在他身上,餘光瞥了傅謹言一眼,寧知棠冷道:「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一夜。」


    唐衿腳步一頓,聽完他說的話後,隻是看了他一眼,便往樓上走去。


    眼前忽然一黑,眨眼間,寧知棠已經到了麵前,麵色冷酷:「唐衿,你不要逼我。」


    「是你不要逼我。」唐衿猛地抬頭,眼神蘊含著怒氣:「你到底想怎樣?」


    寧知棠一愣,看著突然爆發的唐衿,眼底深處劃過一絲不解,隨後,也更加憤怒了。


    「我想怎麽樣?」寧知棠冷笑:「我想怎麽樣你不知道嗎?你一次次欺騙我,玩弄我的感情,現在反而有臉來指責我?唐衿,是不是我太縱容你了?」


    「我也不想的啊,是你,是你的本體要我這麽做的,是你的本體需要我把你們都收集迴去,這一切都是你的本體想要的,我隻不過……」


    「我不願意!」寧知棠一聲怒喝,猛地抓住唐肩膀:「我不願意,本體是我,我也是他,你能聽他的話,為什麽不能聽我的話?」


    他極盡瘋狂。


    說不通了。


    唐衿很明白現在自己完全說不通了,寧知棠是一個很執著且自我的人。


    他忽然感覺疲憊,靜靜看了一會兒後,唐衿才認命似的說:「好,我聽你的話。」


    這話一落,寧知棠幾乎欣喜若狂:「真的?你願意聽我的?」


    「嗯,願意,但我現在很累,想休息一下。」


    寧知棠一怔,他並不想放開唐衿,可看到唐衿真的是一臉疲憊的模樣,最終還是鬆開手,讓開路。


    唐衿邁步上樓。


    「別再騙我。」


    寧知棠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但唐衿並沒有停下腳步,一雙眸子充滿冷漠。


    迴到房間,唐衿洗了個澡,換上幹淨的衣服,躺在床上。


    過了一會兒,傅謹言推門而入。


    「幫幫我。」


    傅謹言還未靠近,唐衿已經開口,他看著天花板一動不動。


    傅謹言眼底閃過一絲苦澀:「就不能……再給我點時間嗎?」


    「陸續被我收集了,寧知棠知道這件事後,一定會發瘋,會更謹慎,他現在很危險,我不能待在這裏。」


    傅謹言沉默,好半晌,才說:「那能不能,陪我一天。」


    唐衿側頭看向他。


    傅謹言:「你不用擔心他會來找你,我找了個藉口,讓他去公司了。」


    唐衿點了點頭,伸手就要去脫衣服,傅謹言立馬上前摁住他的手,有些尷尬:「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我隻是想安靜地在你身邊待一會兒。」


    他躺在唐衿身邊,和他一起看天花板。


    「我知道的,現在強求你留下來,對你來說是一種折磨。不過……我有個疑問,你走了,若是他發了瘋。」


    「有人有辦法帶他走。」


    「誰?」


    「一個朋友。」


    臥室內忽然一片沉默。


    過了好久好久,傅謹言翻身抱住唐衿,將他緊緊抱著,似是在平復心情,他深吸了口氣後,這才問:「你有沒有……愛過我。」


    話音落下,許久都沒有得到迴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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