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河推了推顧棲翊的胸膛,示意對方鬆開手。


    「人妖殊途,辛尚離開是正確的,」季青河淡淡道:「更何況,你本就不喜歡男子,辛尚無論從身份還是性別,都不是你喜歡的。」


    「我……」沈霽說不出半句反駁的話。


    如果說他喜歡男子,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他隻是喜歡辛尚。


    可是辛尚是男子,不能生孩子。


    如果他跟辛尚在一起,要承擔很多東西,還會讓父母難過。


    沈霽不想失去辛尚,又不想讓父母傷心。


    「你還是先想清楚吧,」季青河勸道:「凡人和妖本就不能在一起。」


    兩者壽命不對等,在一起吃遲早會出事。


    沈霽反駁,「可是你也跟顧棲翊在一起啊!」


    為什麽這隻白貓就可以和顧棲翊在一起,他就不可以?


    「七七會努力修道,跟我一起,我也會把我的壽命分一半給他,」季青河淡定道:「隻有真心相愛的人和妖,才能共享壽命。」


    「這樣嗎?」沈霽還是第一次聽到這麽神奇的事情。


    他有些消化不良。


    「七七,我們迴去了。」


    季青河握著顧棲翊的手道。


    這個時代,許多人都接受不了斷袖。


    他們這樣牽著手離開,肯定會被和平縣的人指指點點。


    季青河不介意,所以他要知道顧棲翊介不介意。


    如果顧棲翊想隱瞞跟他的關係,他會接受,但會失望。


    「好啊。」顧棲翊不假思索地牽著季青河的手,「今天謝謝你們招待,我跟我老婆要迴顧家村了,你有空就來顧家村找我們。」


    沈霽茫然地看著顧棲翊和季青河離開。


    他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想繼續跟辛尚在一起,但是需要麵對世俗的目光。


    父母也會因為他的選擇被世俗目光左右,甚至被嘲笑辱罵。


    沈霽恍然地靠在牆上,心裏想不出萬全之策。


    顧棲翊和季青河本就長得出色,還牽著手出現在和平縣內,更加引人注目了。


    不少人對著兩人指指點點的。


    「這兩人是斷袖吧!」


    「哎呀,兩個大男人牽手走在路上,真是丟死人了。」


    「也不害臊的,萬一被他們爹娘知道的,估計要被氣死了。」


    「我爹娘已經死了,不會從棺材裏麵跳起來的。」顧棲翊隨口反駁身邊一個百姓。


    這些人太吵了。


    牽手怎麽了。


    他還要親老婆,跟老婆睡。


    一群沒見過世麵的。


    哼。


    「我們迴去吧。」季青河笑了笑,靠在顧棲翊肩膀上,兩人朝著顧家村的方向走去。


    @@@@@


    辛尚離開沈霽後,突然找不到方向。


    他傷勢恢復後,一心找到沈霽報恩。


    後來,他跟沈霽越過越好,以為這樣可以一輩子。


    卻沒想過,人妖殊途。


    辛尚茫然地看著熙熙攘攘的街道,最後朝著顧家村的方向走去。


    或許能容得下他的地方,就隻有那裏吧。


    正常迴家的季青河似乎感應到了什麽,朝著遠處看了一眼,「家裏估計要來客人,多買點酒菜吧。」


    「好啊,剛剛打劫了方無上和沈淮,他們身上有幾百兩銀子呢!」顧棲翊興奮不已。


    果然打劫才是發家致富的好辦法。


    季青河捏了捏顧棲翊的臉,「那不叫打劫,叫為妖除害。」


    「哦,好的,」顧棲翊點頭,「那以後我們繼續為妖除害吧!」


    季青河靠在顧棲翊懷裏,「我們當眾摟摟抱抱的,你不怕被這些村民的唾沫淹死嗎?」


    剛剛從和平縣走出來的時候,不少村民手裏都拿著爛菜葉,一副想丟死他們的樣子。


    「他們淹不死我,」顧棲翊實事求是,「我們如何跟他們毫無關係。」


    季青河啄了顧棲翊一口,「嗯,小道士真乖。」


    果然是他看中的人。


    「老婆,你吸了我血液之後是不是就可以一直保持人形?」顧棲翊喜歡摸真實的老婆,不喜歡隻有夢境裏短暫的溫存。


    「至陽之血確實可以讓我一直維持實體,」季青河道:「不過這樣也不是辦法,還是得積攢功德,用功德之光重塑真身。」


    靠吸血那一套,顧棲翊有多少血可以給他吸?


    竭澤而漁,是下下策。


    「好吧。」顧棲翊明白,「那我們從明天起開始積攢功德。」


    「那就辛苦你了,七七。」季青河故意道。


    「不辛苦,老婆有實體,我才能抱老婆呢。」顧棲翊高興道。


    季青河聞言,瞪了顧棲翊一眼,一天到晚想的什麽東西。


    兩人朝著顧家村走去,一路偏僻,沒有人煙。


    一道熟悉的身影手裏拿著木枝朝他們走來。


    那個氣勢仿佛是來幹架的。


    「老婆,禹辰為什麽一副想打劫我們的樣子?」顧棲翊問道。


    難道是因為他今天買太多肉了?


    那也不至於吧。


    反正見者有份。


    季青河猜到了什麽,「上次我說過,至陽之血可能可以救他的愛人蕭鐸,他估計是來求血的。」


    「要很多血嗎?」顧棲翊問道。


    他不能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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