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語中的。


    雨點淅淅瀝瀝的落了下來,在這樣的環境裏,足以造成百倍的壓迫感。


    明明是他興師動眾的來問罪,到最後卻反倒被敵人拿捏住了把柄。


    德雷克意識到了自己的心急,豆大的雨點毫不留情地落在他身上,瞬間將他的頭髮和襯衣全部打濕。


    他無聲的張了張嘴,卻無法進行反駁。


    他的衣服被雨水打濕了,完完全全貼在了身上。雖然看著俊美清冷,但衣衫之下的身軀卻是精壯有力、肌理分明,濕透了以後更明顯,從肩膀到腰線的弧度漂亮的猶如雕刻。


    最後隻落下一句:「那你呢?」


    賽特勾著唇角:「什麽?」


    「我知道你,」德雷克忽然抬起了那灰暗的眼眸:「首領跟我說過你的事。」


    賽特原本那從容的笑意瞬間就僵在了臉上。


    德雷克仿佛沒看到他微變的臉色,自顧自的說著:「曾經有一群極為瘋狂的科學家,他們自認為是星際上的領袖,私下裏通過黑市的各種渠道高價「收購」那些無名無姓身體有缺陷的兒童,利用著他們的身體進行著機械改造實驗。」


    「他們想要的,是一顆由機械做成的心髒,在保留著他情感的同時,將他改造成無堅不摧的人形兵器。」


    「而你,就是他們最成功的實驗體,st-7023號。」


    德雷克在說出那個名字時,賽特下意識的捂住了胸口,感覺到自己仿佛重新迴到了那些無機製的玻璃罐裏,視野裏到處充斥著純白,以及各種各樣的人體,心髒處的紋身仿佛都像火焰燃燒那般滾燙。


    「你對他們滿懷仇恨,將你變成了隻會殺人的兵器,你決心報復,你籌謀良久,卻最終毀於首領之手。」


    「是他將實驗室變為廢墟,是他將你救了出來,也是他將你推入另一個深淵。」


    「夠了!」


    賽特打斷他的話,他冰冷的眉眼裏醞釀著閃電和風暴,整個人的氣質瞬間暴戾了一倍,他轉過頭:「成為他身邊的一條狗,就讓你這麽開心嗎?德雷克。」


    德雷克扯了扯嘴角,沒有說話,他蒼白病弱的臉色,仿佛輕描淡寫。


    「那又是誰,一直在嫉妒呢?」


    「像個喪家之犬一直在嗷叫。」


    賽特猛然間攥緊了手指。


    氣質肅殺,空氣中瀰漫著緊張的氣氛。


    德雷克的臉上猝不及防的挨了一拳,下一瞬賽特的衣領就被揪住,兩人扭打在一起,不相上下,拳拳到肉。


    賽特臉上滿是偏執扭曲的神色:「憑什麽?他憑什麽不要我呢?」


    「我比你會殺人,比你能力更加出色,他憑什麽看都不看我一眼,徒留在我陰暗潮濕的地底,腐爛灰敗。」


    德雷克一腳將賽特踢倒在地上,捂著胸膛背靠著牆壁喘息著,手背上細細密密的顯現出了一些鯊魚類的尖利鱗片:「那你為什麽不想一想自己的原因?」


    他的傷勢本就沒好,現在估計傷口又裂開了,即便如此,他跟賽特的纏鬥也毫不遜色,宛如在深海幾百海裏處就嗅到了血腥味瘋狂襲來的頂級掠食者。


    「賽特,你的精神力太過於暴戾了,總有一天,不僅會毀了你自己,還會傷害到首領的。」


    賽特攥緊的拳頭猛然間在他麵前停了下來。


    手上滿是血跡,滴滴答答的流下,混跡在潮濕的雨水中,不知是他自己的,還是敵人的。


    他站起了身,居高臨下的,露出緊繃結實的胳膊和手背上凸起的經絡,露出嘲諷的笑意。


    「所以在我死之前,我把他殺了,在拍賣會的那艘客運艦上。」


    「你說什麽?」德雷克額頭上的青筋一跳,猛然間攥緊了他的衣領,卻突然間感覺喉頭一猩,咳出了血跡。


    賽特任由著他攻擊著自己,打不還手,嗓音低沉著像是在陳述某些事實:「他老了,連我在背後的偷襲都躲不過了。」


    「你作為他的左膀右臂,你什麽都保護不了。」


    「就連他的死亡,都要我這個被丟棄的喪家之犬來告訴你。」


    德雷克氣急攻心,本應該是怒火中燒,但他卻沒有在賽特的臉上看到任何的快意與嘲諷。


    「你怎麽敢,你怎麽敢動他的啊?」


    那可是他們碰都不捨得碰一下的首領!


    難怪之前他們收到了首領失去生命體徵的訊息。


    「原來是你這個混帳東西幹的!」


    賽特感覺自己的腹部收到了撞擊,隨即被狠狠的按壓在地上,一張口便滿是泥濘與雨水:「對啊,我明明都已經確認了他的死亡,可他為什麽還是活著呢?」


    下雨了,怕水的小奶貓匆匆忙忙的遮擋著小腦袋離開了花園,賽特像是不解,伸出手想要抓住了什麽,卻滿是握不住的骯髒泥水。


    他們消失的時間太久,好奇的沙利特出來找他們,就發現他們兩個渾身血跡的模樣。


    「我靠,你們倆這是怎麽了?!」


    之後便是一些興師動眾。


    ……


    樓下房間裏。


    賽特一邊被沙利特擦拭著傷口一邊給小奶貓發送著心動簡訊,德雷克沉聲著讓沙利特別管他。


    總有一天他要親手殺了賽特這個傢夥。


    沙利特從來沒有見過情緒這麽暴躁的德雷克,下意識的往旁邊靠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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