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屠戶,你愣著幹什麽?”


    “給我割肉啊。”


    華清剛醒轉過來,看到自己手裏拿著一把半月形菜刀,站在一個肉攤後方。


    隔著攤子,對麵站著一位六七十歲,滿臉褶子的老大娘。


    “哦哦。”華清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大娘,您要什麽肉?多少斤?”


    老大娘笑了笑:


    “瞧你這記性,比我還差。”


    “人家是扭頭就忘,你還沒扭頭呢,就忘了。”


    “五花肉,半斤。”


    華清看了看幾個鐵鉤子上掛的肉,五花肉還是認識的,當下手起刀落割了一塊。


    “咦?我秤呢?”


    割完華清才發現自己肉攤上沒有秤,低頭看了看鋪子下方也沒有。


    老大娘雙眼瞪圓,驚道:


    “乖乖來,你割肉還用稱的嗎?”


    “從來是一刀下去,一兩不多,一兩不少的。”


    她挑了挑老眉:


    “你今天割的這塊肉確實不對勁,得有一斤多了。”


    “年紀輕輕的,你怎麽刀都拿不穩了?”


    “快去邊上的那個攤子借下秤吧。”


    說著她指了指旁邊一個水果攤。


    華清尷尬地笑了笑:


    “那好。”


    他轉過身去,剛走了幾步,又調頭走了迴來,從肉攤上抽出一根麻繩係在了肉上,給老大娘遞了過去:


    “您老就給半斤錢吧,多了的,算我請你吃得了。”


    老大娘兩眼放光,伸手麻溜地接了過去:


    “杜屠戶,那大娘就不客氣了。”


    她掏出八文錢,放在了肉攤上,急匆匆地走了,生怕華清反悔似的。


    華清看了看幾個鉤子上的肉,合起來怎麽著也得有五六十斤,真是頭大的很。


    想收攤吧,這個年代別說冰箱了,連電都還沒發明出來呢,帶迴去放著那不臭了嗎?


    不收攤吧,自己沒有秤,每次割肉找人借秤也麻煩。


    自己空間裏,台秤和彈簧秤什麽的 ,倒是一大堆,唯獨沒有古代常用的杆秤。


    台秤拿出來,人家認不認都不好說,自己倒極有可能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再說了,古代都是十六兩秤,換算來換算去,也煩。


    正當他心煩意亂之際,一拍腦門:


    “對了,我不是有千機嗎?”


    “千機。”他喚了一聲。


    “來了,老大。”千機憑空出現,懸浮在了空中。


    正好,又有一個村婦來買肉,華清問明她要買什麽肉後,千機在肉上畫了一條線。


    當然,這條線別人是看不到的,隻有華清能看見。


    估斤兩是不行,但切東西,華清可太在行了。


    一刀下去,無比絲滑地沿著千機畫的線切下了肉。


    他用麻繩一紮就遞給了村婦,許是原主估肉的能力小有名氣,村婦沒有一絲懷疑。


    她二話沒說,放下銅錢拿著肉就走了。


    華清輕舒了一口氣,至少勝任原主這份職業是沒有什麽問題了。


    閑下來時,華清看起原劇情。


    原主叫杜華清,今年二十八歲,生父不詳,隻知道姓杜。


    母親年前過世了,據說年輕時,是十裏八鄉有名的大美人。


    屠戶這份職業收入是不錯的,不過地位比較卑賤。


    前些年,他老婆跟著一個小白臉跑了。


    家裏剩下原主和十三歲的女兒杜小娟相依為命。


    一天,杜小娟和自己的閨蜜們到縣城裏逛街,撞見幾個遊手好閑的花花公子。


    他們見杜小娟容貌出眾,頓生色心,在大庭廣眾之下,讓小跟班們把杜小姐等幾人給抓走了。


    原主得到消息後,趕緊和其他位家長到城裏要人。


    然後事情卻沒有想的那麽簡單。


    那幾個花花公子都是小縣“婆羅門”,非富即貴。


    打聽清楚他們的身份後,其他幾位家長生了懼意。


    對於花花公子們來說,幹這種事算是家常便飯了,能用錢解決的那都不是事。


    他們派了個人來息事寧人,說是相中那些了姑娘,收她們為小妾。


    按照一個人八十兩銀子的價格,讓家長們收了錢,不要鬧事。


    其他幾位家長不敢得罪他們,唯唯諾諾地拿了錢便走了。


    唯獨原主不肯收錢。


    這些花花公子們幹的荒唐事,他略有耳聞。


    搶了民女後,玩夠了,便賣到青樓。


    原主隻有這麽一個寶貝女兒,不想她受這份罪。


    打聽到他們扣押女兒的地址後,想要強闖進去救人,結果被爪牙們打得頭破血流。


    原主心中憤恨難平,到縣衙門去告狀,縣令倒讓人把他打了一頓,關了起來。


    說他故意讓自己的女兒勾引那些花花公子,之後,故意敗壞他們的名聲,以此來訛錢。


    看到這裏,華清不禁眉頭皺了起來,他們本就聲名狼藉,臭名遠播,還有敗壞的必要嗎?


    縣令派人暗暗調查原主的背景,發現不過是個無權無勢的屠戶罷了。


    原主戴著手銬腳鐐被強行送往了采石場幹苦力。


    從此之後,再沒有見過自己的女兒。


    在采石場,起早貪黑地幹活,吃不好睡不好不說,時不時還要挨監工的鞭子。


    舊傷未愈,又添新傷。


    繞是屠戶出身的原主,體格健壯,幾年下來後,身體也扛不住,一命嗚唿了。


    華清看到完了原劇情後,眸光閃爍不定,忽然,猛地抬起了頭:


    “千機,小娟是在哪一天去縣城逛街啊?”


    “我可得記好日子,到了那一天,不讓她出門。”


    千機剛要迴答,一個十三四歲,身著灰色麻衣的少年跑了過來,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


    “杜…杜叔,不…好了。”


    “小娟,她被壞人…抓走了。”


    華清一聽,心中猛然一沉:


    得了,原來就是今天。


    華清提取過原主的記憶,天沒亮出攤時,女兒還在屋裏睡覺。


    原主對女兒很是寵愛,現在看來有些過於放縱了,她沒提前說一聲,今天就和閨蜜們去縣城了。


    華清淡淡地迴道:


    “知道了。”


    他的反應過於平靜,倒讓周圍吃瓜群眾們頗感意外。


    誰不知道他十分疼愛自己的女兒?


    以他一點就著的臭脾氣,現在暴跳如雷才對。


    那少年明顯愣了一下,深唿了一口氣:


    “杜叔,那我去通知其他人了。”


    “被抓走的不隻小娟一個人。”


    說完,他拔腿便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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