彎刀鋒利,幾乎是剛碰上皮膚就破開一條血線。


    辛如練不料他來真的,急忙使了巧勁打翻手裏的彎刀,沉聲道:「希望趙元帥記得今日所說的話。」


    趙斷鴻難得見到她處變不驚的臉上出現這般神態,眼底也不自覺地蒙上笑意:「如果因為我們之間橫亙著兩個國家的原因導致你現在還不能接受我,沒關係,我可以等,等到你真正卸下心防接受我的那一天。」


    大燕漢子見趙斷鴻如此輕易地將自己命門交到辛如練手上,麵露不悅。


    他們鷹帥何曾對一個女人如此低聲下氣,討好至此?


    再這樣下去,隻怕於陛下的大計不利。


    此女絕不能留。


    第37章 這話恐怕得問趙元帥


    那日之後, 大燕來大齊議和一事算是開了個頭,不過雙方都很默契地沒有提出議和條件,就這麽拖著, 表麵還算是和氣。


    辛如練無事時總想試試試看能不能把武功撿迴來,結果折騰了好幾次, 差點兒把自己給折騰沒了。


    被江書改紮了幾針, 強製封鎖她的穴道, 她也就老實了。


    趙斷鴻倒是有事沒事三天兩頭往宋府跑。


    也不知道他從哪裏聽來的,說是大齊男女之間互寄書信有助於小意傳情。


    趙斷鴻果斷入鄉隨俗。


    本想學別人寫些肉麻的情書,但想到辛如練那樣清冷的性子可能不吃這套, 而且他也寫不來那些文縐縐的句子,便改換了話術。


    諸如:


    辛將軍威武!


    辛將軍智勇雙全!


    辛將軍無所不能戰無不勝!


    ……


    也不多寫,每次就這麽一句。


    且寫完後趙斷鴻還會在信件裏附帶一張大燕草原上特有的福花,傳聞收集到九朵便能得神明庇佑, 被大燕視為祥瑞。


    這福花還是他和辛如練在戰場上第一次交鋒後遇見的, 就在山坳裏。


    福花生長條件苛刻,通常一處地方能開一朵已經讓人稀奇。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開成堆的,不多不少,正好九朵, 實在難得。


    趙斷鴻本來是不信這些的, 想要什麽就憑自己本事去拿,何須要那誰也沒見過的神明庇佑。


    但那時也不知道為什麽, 他居然鬼使神差地把福花給摘了下來, 一朵朵晾幹封存,至今還保存著盛開時的狀態。


    如今他倒是挺希望這福花當真如傳聞所說一樣, 可以為辛如練祈福。


    他總覺得那日江書改把完脈後有所隱瞞,其中一定還有他不知道的事。


    當初他和辛如練被狂風捲入沙漠近一月, 怎麽說也算是同生共死過。


    沒有水喝便割血止渴,沒有吃的就咽沙塞土。


    那樣極端的環境下,她都咬著牙堅持了下來。


    就算沒了武功,也不可能因為挨了辛家護衛幾棍子便一連昏睡好幾日。


    趙斷鴻覺得其中或許有什麽貓膩,決定去會會他這位老朋友。


    寫完「辛將軍當屬九州第一人」後,趙斷鴻將福花好生放置在信件中,再三確保不會有所損壞,便把信件交由踏塵送到辛如練手上,自己則偷偷溜去了容王府。


    京城裏的人每天都能見到一隻海東青在驛館和宋府之間往返。


    剛開始還以為這傢夥是在打探什麽情報,後麵才知道這龐然大物居然在充當信鴿,也就見怪不怪了。


    踏塵起初對這份差事很是不滿。


    因為趙斷鴻要求太高,幫他送信已是屈才,結果這廝還想要它在送信時學鸚鵡嚎上一兩句,把信裏的內容直接嚎出來。


    踏塵忍了又忍,這才沒有當場把趙斷鴻踹得大聲嚎出來。


    後來因為每次來送信會被宋培印投餵很多好吃的,踏塵也就理所當然地受著,沒那麽多怨言。


    至於那信能不能到辛如練手裏,那就另當別論了。


    反正它每次吃飽喝足,旁邊都會有一個專門放信件的小籃子,至於是誰放的,事後又到哪裏去,它一概不知。


    索性信上寫的也不是什麽重要信息,都是些花癡車軲轆話。


    踏塵沒好意思親自送到辛如練手上,怕辛如練看了信之後以為它和趙斷鴻一樣腦子不好。


    隻當這籃子是辛如練放的,默認辛如練能看到。


    ·


    容王府


    江書改在屋內不緊不慢地挑揀藥草,時不時用紙筆加以記錄。


    青衫如鬆,華袖如雲,頗有幾分山端高陽之態,給人感覺似乎近在眼前,實則雲遮霧繞看不分明。


    過去二十年裏他在大魏宮中韜光養晦,避其鋒芒,醫藥之事都是在背後暗中來。


    如今來了大齊,雖然是以質子的身份,但天高皇帝遠,倒也不用顧及其它。


    有這一身醫術,倒也能讓他在大齊站穩腳跟,不至於被他人欺辱。


    窗戶突然從外麵打開,趙斷鴻翻了進來。


    少年一身黑衣利落幹脆,落地未發出一點兒聲響。


    「容王殿下倒是清閑。」


    對於不請自來的某人,江書改並沒有感到冒犯,反而笑道:「趙元帥光臨寒舍,恕書改不曾遠迎。」


    「來的路上撿到一隻鴿子,容王殿下看看可還能活?」趙斷鴻沒理會他的客套,顧自把手裏的信鴿拋到江書改麵前。


    鴿子受驚,在桌子上撲騰著翅膀掙紮了幾下,結果沒掙紮起來,歪垂著身子一個勁喘粗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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