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樞帶著朗川,連夜趕到北極,調動北極沿線的駐軍。訓練幾日後,便到了正式交戰的時刻。雙方將交戰地點定在了雪山之巔上。


    第二天一早,天剛蒙蒙亮的時候,神族軍隊便已提前到達。


    天樞負著手站在雪峰上,遠遠看見身著天藍色戰袍的北極軍隊,從天邊而來,步伐齊整的行走在銀白的大路上。因為是在自家的地盤上,他們行軍速度極快,片刻之後,便已立在神族軍隊的麵前。


    北極軍隊伍前麵領頭的,正是南鬥星君和北鬥星君。


    南鬥星君眼睛很小,麵上有幾分刻薄之相。北鬥星君則生的濃眉大眼,一看就是外向開朗之人。他早年與天樞有過一段交往,這時候他慢慢的踏上前兩步,開口說道,“度世星君,多年不見,別來無恙否?”


    天樞本不願和這些亂臣賊子客套,但想起孟翌之前說的話,心念微動,想著從這位星君口中套出些有價值的情報。於是便耐下性子,與他寒暄起來。


    “還好,有勞同僚記掛。隻是有一事,天樞百思不得其解,還請北鬥星君賜教。”天樞淡淡的說道。


    北鬥星君猜到他要問什麽,卻還是假裝驚訝的問道,“這五界中還有事能難得倒度世星君?哈哈,你說來聽聽,若我知道,定當相告。”


    “北極紫微大帝一向崇尚和平,講究自然平衡之道。為何突然間會做出叛變這樣的事?”天樞麵色肅穆道。


    這時候,一旁的南鬥星君突然開口道,“自古王者之位,都是有能者居之。如今天帝病重,眼看就要不行了。在這天界易主的關頭,我們起兵,拿迴本該屬於我們的東西,又有何不對?”


    天樞還未開口,朗川先看不過去了,怒斥道,“混賬!別說現在天帝還未出事。即便是他老人家真有什麽不測,下一任天帝,也理應由天庭公選推舉而出。像你們這樣大舉興兵,即便真的成功得到了帝位,那也名不正言不順,沒有人會信服。”


    南鬥星君看都沒有看他一眼,哼了一聲,傲慢的說道,“度世星君的手下越來越沒有規矩了,我們將領在一起說話,有你們這些小卒子插嘴的份嗎?”


    又道,“帝位的後繼之人,理應是神族最為德高望重之人,而非大皇子你這個乳臭未幹、隻會打仗的小子。而其餘三禦之中,屬我家君上法力最高,也最適合擔任天帝之職。可惜天庭迂腐,隻知道子承父位。所以我們也隻有起兵,才能讓我家大帝君臨天下,還蒼生以公道。”


    “胡言亂語,你簡直在混淆黑白!”朗川一怒之下便要上前,被天樞伸手攔住,這才不甘心的退下。


    天樞看了南鬥星君一眼,淡淡道,“若說沒規矩,在場諸位怕是沒人敢和南鬥星君你相提並論。就你剛才說的那番話,簡直讓我懷疑,當年天帝是被人迷惑,一時犯了糊塗,才會任命你這樣的人為星君。”


    南鬥星君眯起眼來,“你什麽意思?”


    “照你剛才所說,如果人人都像你這麽想,那天庭早就亂作一團。神界也再無秩序可言。若人人都隻為了自己的野心,不顧念蒼生,父不父,子不子,君不君,臣不臣,那神界必將大亂,蒼生也必遭塗炭。”天樞正色道。


    “哼,度世星君不必跟我們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若你不是神界正統的繼承人,你還會像現在這樣維護神族正統,維護天庭秩序嗎?”南鬥星君嘲諷的說道。


    天樞淡漠的看著他,說道,“會。”


    聞言北鬥星君笑了笑,開口道,“人們往往無法換位思考,等星君你從繼承人的位置上下來之後,或許就能體會到別人的心境了。”


    “不知你口中這個‘別人’,是北極紫微大帝,還是另有其人呢?”天樞問道。


    “嘎嘎嘎……”一個幹癟枯啞的笑聲忽然傳來。


    北極軍自動向兩邊分開,一輛氣派莊嚴的雲車緩緩駛來。車簾拉開,一張老人的麵孔露了出來。


    天樞看到他,先是一愣。


    因為這張臉,和記憶中天庭飽滿,地閣方圓的北極紫微大帝差距太大了。


    麵前的老者麵色有些發黃,臉部和身材異常消瘦,眼部更是塌陷發黑。他好像有些怕冷,雲車裏點著暖爐,身上還裹著一件極厚的灰絨大氅。


    老人朝天樞和藹的笑了笑,說出的話卻陰冷嘶啞,“有勞度世星君前來北極送死,本君也不多說廢話了,你是打算直接投降,還是開戰比劃比劃?”


    天樞微微一怔,這,真的是原來那個溫和仁厚的紫微大帝嗎?


    不過數百年不見,他就好像換了個人一樣。


    看他的樣子,像是有些生病了。但他的目光卻兇狠而亢奮。他的穿著也很奇怪。誰人不知,紫微大帝誕生於北極,自出生起便與風雪為伴,從來沒有怕冷過,更別提穿絨氅,抱暖爐了。


    天樞正在納悶,那邊紫微大帝已經按耐不住了。一聲令下,北極軍隊攻了上來。天樞略一皺眉,下令部隊還擊。


    雙方在雪山之巔交起手來。


    南鬥和北鬥兩位星君一起攻擊天樞。天樞冷冷一笑,並未將他們放入眼中。負手躲過兩人雙劍的攻擊,右手微微一動,明光劍忽然出現在他的手中。


    他反手一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壓下他們的劍勢,再一招反轉,倏忽間便占了上風。


    紫微大帝眯著雙眸,注視著戰場。見南鬥星君和北鬥星君被天樞逼得手忙腳亂,就快要招架不住。他緩緩站起身來,雙指並攏,念了個口訣。頓時一柄巨型長槍出現在他的手中。


    天樞正打著,忽然感覺背後有風聲。他警惕性很強,順勢往旁邊一閃。


    長槍撲了個空,深深刺入雪地中。


    紫微大帝也是身經百戰之人,這時迅速拔出長槍,同時用靈力壓迫天樞。


    天樞畢竟年輕,靈力比紫微大帝要弱。但他常年征戰四方,臨場對敵經驗豐富。而紫微大帝已經退居幕後多年,身手難免有些生疏。故而一時分不出勝負。


    南鬥和北鬥兩位星君見自家君上打得辛苦,便也上來幫忙。天樞一個人同時對付三個人,漸漸感覺應付不來。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天樞一邊戰鬥,一邊想著。他的身上已經添了四五處傷口,有劍傷,也有槍傷。血滴在地上,將白色的雪地慢慢染紅。


    明光劍擋住紫微大帝的長槍,身後卻露出了破綻,南鬥星君趁機偷襲,一劍刺中天樞的背脊。


    天樞嘴角溢出鮮血,眼見那邊北鬥星君也要攻上來。情況十分危急,無奈之下,隻好用出最後一招。


    他奮力隔開紫微大帝,又忍著痛,迴身一掌將南鬥星君擊開。然後翻身一躍,立在附近一座丘陵上,和他們隔開一段距離。


    天樞將明光劍橫於身前,將手臂割破,任血滴在劍上。他閉上眼睛,念出一段咒語。


    看到這副情景,紫微大帝微微皺眉,忽然,他明白了天樞想做什麽,大驚道,“不好,他是要……”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見天樞身前發出強烈的紅光。眾人這才明白,原來天樞已經與自己的武器簽下死契。劍在人在,劍亡人亡,劍與人共生。劍如果得到主人的血之靈力,就會擁有超乎平常十倍的力量。


    這時血祭修煉方法的一種。因為這種修煉方法極為艱難,對修煉者的天賦要求還很高,最關鍵的是,風險很大。即便真的修煉成功,一旦劍被摧毀,那麽劍的主人也會跟著喪命。基於以上幾點,雖然神族人都知道這種修煉方法,但真正練成的人不多。而且以這種方法修煉的人,大多是親衛死士。誰也沒想到,天樞貴為神族大皇子,竟然會為求得力量,修煉這種危險的法術。


    明光劍飲了主人的鮮血,不但變得鋒利無比,而且威力無邊。天樞麵無表情的提著劍,一路殺了過來,所經之處,北極軍士兵紛紛倒在他腳下。


    見狀,南鬥和北鬥硬著頭皮衝了上來,被天樞三招擊敗,倒在了血泊中。


    天樞拔出劍,目光落在紫微大帝的身上。


    他身上的戰袍已被鮮血浸透,麵上神色冷厲,宛如不敗的戰神,又好像嗜血的修羅。


    紫微大帝不禁向後退了兩步,定了定神,想起那人給他的東西,心裏頓時又有了底氣。他握住長槍,和衝上來的天樞再次戰在了一處。


    很快的,紫微大帝就落了下風,他瞅準一個機會,右手微動,將一個光圈輸入了天樞的體內。


    天樞一時不察,竟被他得逞。他一劍橫劈,將紫微大帝的長槍打斷,看著他跌坐在地上,冷聲問道,“你往我身體裏放了什麽東西?”


    紫微大帝不語,隻是冷笑,“等以後,你就會知道了。”


    天樞眼睛眯起,目光中露出一分狠厲。北鬥星君見狀,拚死擋在紫微大帝身前,使出全力拖住天樞。南鬥星君則趁機將紫微大帝帶走。北極軍也跟著節節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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