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我怎麽會生你的氣。”我搖了搖頭,努力擠出幾抹笑容。


    “沒有麽?臉色為什麽這麽難看?為什麽淋了雨?為什麽逃避我的眼神?”冷墨琛攬著我的肩頭,不知是害怕還是緊張,他聲音有些著急。


    我抬頭看著他,抿了抿唇,說道:“剛才和我哥說起了爸爸的死因,心裏有些難過。”


    冷墨琛姣好的長眉擰成一團,一把將我攬入懷中:“筱汐,你還在怪我麽?你還在怪我是不是?”


    怪?已經很久都沒有了吧,如果我怪他,我又怎麽會在他身邊這麽久,隻是,他最近的舉止真的讓我很心寒,尤其是我哥知道了爸爸的死因,還有左屹森離開的真正原因,我感覺我要受不住了,真的受不住了。


    “墨琛,我衣服濕的,讓我先洗澡吧!”我輕輕推開他,沒等他同意,我到臥室拿了睡衣鑽進了浴室。


    在浴室裏呆了好久好久,不敢出去,不敢去麵對他,這是否意味著我們就要結束了?我們本就是不應該在一起的人,三年前是,三年後的今天同樣是。


    冷墨琛一直沒有催促我,超出了他往常的作風,我把頭發擦幹之後才走了出去。


    他坐在沙發上抽煙,見我出來,慌忙的滅掉了手中的,起身走到我身邊:“吃點感冒藥吧,預防一下。”


    我輕微點了點頭,這個時候,我不能讓自己生病。


    冷墨琛拉著我坐到沙發上:“你坐會兒,我去拿。”


    我脫了鞋子窩在沙發上,不知道該想什麽,不知道該做什麽,該想的通通都想了,該做的通通做不了,有時候,人就是這麽無奈,人生同樣如此無奈。


    吃了藥我們就直接迴房間睡覺了,我沒有理他,側著身體背對著他,此時此刻,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說什麽都沒用,說什麽都是徒勞,我好累。


    冷墨琛輕輕抱著我,下巴抵在我的肩頭,聲音沉沉入耳:“筱汐,你怎麽了?生氣了麽?不理我了麽?”


    我靜靜地閉著眼睛沒有說話,我不想說,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冷墨琛的手緊了緊,似乎有些著急了,聲音也沉了幾分:“筱汐,我不想的,我真的不想的,以後不會了,好不好?”


    是啊!你不想的,可你總是情不自禁的,你情不自禁的要發呆、要推到我、要心不在焉,到底是什麽事讓你那麽情不自禁?為什麽不願告訴我?


    好累,為什麽讓我這麽累?墨琛,你知道麽?我好想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麽,好想讓你把心事都說出來,好想我們一起解決所有的事,你為什麽就是不願說呢?你想過要和我好好過麽?


    我哥都可以不計較你害死了我爸爸,為什麽你有事就偏偏不願告訴我,如果我們之間這層膜扯不開,等待我們的,隻有離別。


    想的太多,心好痛,不要想,不去想,一切的一切,順其自然吧!


    不知道過了多久,周遭的一切安靜如雪,我在疲倦中模模糊糊睡去。


    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早上,看了看手表才七點多,還算早,冷墨琛沒有醒,我也沒有叫他,輕輕悄悄下了床,吃了點早飯就直接去公司了。


    現在不麵對他,心裏或許還好受一點。


    到了公司我也不知道要做些什麽,在網上訂了一學期工商管理課程,如果我真的想要管理公司,光看那本書是沒有用的,反正現在不是很忙,抽空去上上課吧!


    中午陸陽打電話約我出去,把做好的圖給了我,我看到圖形一下子就驚呆了,好美,比我想象的還要美,他真的好有能力,簡直就是個天才。


    迴到公司,我把圖形拿給我哥看了,他非常滿意,這種複式樓除了美觀和視覺以外,還有一個最大的優勢,與三室一廳居民戶型樓建築在一起,可以省下很多地皮。


    我哥在市場上做了一些調查,世界大道開發區那邊有一塊三千平方米的地皮,可以建築一期工程,隻是,我們現在缺的是資金,盡管那邊還是開發區,地皮不是很貴,可三千平方米的麵積算下來也不是小數目,這件事我們還得等一等,何況,‘安氏集團’新一期房樓剛剛開盤,此刻我們若是再開盤,對我們沒有好處,畢竟‘安氏集團’在市場上的名聲比我們大,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等。


    下午沒有什麽事做,我就直接去了學校,聽了兩個小時的課,感覺還是蠻豐富多彩的,在公司管理製度上,我還要努力學習。


    從學校出來才四點多,去公司也沒什麽事做,迴家讓張媽教我做飯吧,雖然會了一部分,可都是最簡單的,稍微難一點的就不知道從和下手了。


    我和冷墨琛這樣一直冷暴力也不行,要麽分,要麽把話說開,兩個人都這樣憋著真的很難受。


    迴到家時,張媽已經開始準備晚飯了,我放下包包走進了廚房:“張媽,做晚飯啊,我來學習學習。”


    “不用了,哪能讓少奶奶動手,少奶奶陪著少爺就好。”張媽笑著說道。


    “啊?墨琛在家啊!”他這個時候怎麽會在家?


    “是啊,少爺中午就迴來了,在樓上呢。”


    “哦...那我先上去了。”既然冷墨琛在家,我還是去陪著他吧,有些事、有些話我們應該好好說一說。


    走上二樓,我直接迴了臥室,可是,房間清冷一片,根本就沒有人,張媽說冷墨琛在家,可他不在房間,他會在哪裏,洗手間麽?


    我走出臥室去了洗手間,門沒有反鎖,我試著推了推,依舊沒有人,奇怪了,他去哪裏了?在張媽沒有注意的時候出去了麽?


    給他打個電話吧,我拿出手機,轉身往沙發走去,號碼還沒撥出去,目光瞥在冷墨琛那間臥室的房門上,房門虛掩著,他在裏麵嗎?我握著手機的手不禁緊了幾分。


    我不想去看,可我又忍不住要去看,強烈的好奇心深深吸引著我,心裏有些忐忑,也有些緊張,更多的是害怕。


    我記得,他已經很久沒有再迴那間臥室了,今天怎麽又去了?那間臥室對他的意義是什麽?為什麽至始至終他都不肯帶我走進去?哪怕是我們如膠似漆的那段日子,他都不曾帶我去看一眼。


    就好像知道要出事一樣,心裏突然那麽難受。


    我放輕腳步緩緩走了過去,用力咬著下唇,控製著急促的唿吸聲,不安的情緒浮上心頭,我祈禱,祈禱什麽事都沒有。


    腳步漸漸沉重起來,撫上門框的手微微顫抖,目光透過那條縫隙看進去,恰巧看到我最不想看到的一幕。


    冷墨琛端坐在床上,手中拿著一張照片,似乎很用力,手背的青筋清晰可見,逐漸地,照片被他捏成了一團,緊緊握在手心。


    那張照片,應該就是我曾經看到過的那張照片吧!!


    他的目光,應該是悲痛的懷戀和濃濃的相思吧!!


    我硬生生的僵硬在門口,渾身如臥冰上,此時此刻,我好恨好恨自己的這雙眼睛,恨不得把它挖出來,這樣我就什麽都看不見了。


    有些討厭的東西湧上眼眶,眼前的一切變得模糊不清,帶著狠狠地疼痛,脈搏的跳動逐漸急促,怦怦怦怦直擊著心髒,胸口好似有什麽東西要迸發開來,憋得難受,整個人如同墜入臘月的湖水中,徹骨的寒冷迫使我猛烈顫抖起來。


    眼淚不爭氣的流了出來,滾燙,幾乎燙傷的了臉頰。


    他的這個舉動意味著什麽?他在想她?他想的人是她?那個他從未放下過的女孩。


    既然如此,為什麽不去找她?為什麽不找到她跟她在一起?以他的能力,找一個女孩綽綽有餘,何苦逼得自己這麽累?


    他想她,他還愛著他,竟是這樣,他為什麽要和我在一起?為什麽要說愛我?既然選擇了跟我在一起為什麽又要去想別的女人?


    在他眼裏,我算什麽?我究竟算什麽?!


    替身?還是那個女孩的影子?


    不知道站了多久,終於恍過了神,不再看他,轉身往臥室走去,坐到床上,眼淚又不爭氣的落了下來,我抬手抹去,我不哭,我不能哭,我說過了,我不會再哭的。


    左屹森那麽偉大的舉動我都忍著沒有哭,我也不能為了冷墨琛而哭,就算一定要哭,也是被左屹森的所作所為而感動,不是冷墨琛的無情無義。


    我慌忙抹去臉上的淚水,努力擠出一抹笑容,沒關係,沒有關係的,如果她迴來了,我就退出,沒什麽大不了,拿得起就要放得下,一定要放得下。


    深深吸了一口氣,準備下樓讓張媽教我做飯,剛起身,手機就響了起來,看了看號碼我按了接聽鍵:“姍姍......什麽?!好,你別急,我現在就過來。”


    來不及多想,我直接衝出了房門,和冷墨琛撞了個正著,可能是動力太大,我退了幾步,後腦勺擊在了門框上,好痛。


    “筱汐,怎麽了?沒事吧?”冷墨琛過來扶住我,擔心問道。


    “我沒事。”我輕微搖頭,推開他往樓下走去。


    “筱汐,你去哪兒?”冷墨琛拉住了我:“剛迴來又要出去麽?留下來陪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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