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滿枝臉刷一下紅了:「不不用了。」


    白柯舉手:「媽,我幫哥哥拿輪椅。」


    韓夢瞪了他一眼:「你好好寫作業。」轉頭對著葉滿枝道:「媽媽去拿。」


    葉滿枝吶吶點頭,還是不習慣韓夢對他的自稱。


    白柯癟嘴,繼續奮筆疾書。


    韓夢輕手輕腳地下樓,客廳的兩人背對著她,沒有發現她下來。


    喬灼無比真誠:「我沒有想和宋氏聯姻,更沒有想耍滿枝的意思。」


    白父不為所動:「是嗎,你可能不知道,你爺爺已經放出和宋氏聯姻的消息,就算你不同意,你還能反抗嗎?」


    白父挺欣賞麵前的年輕人,雖說白氏與喬氏合作,明麵上是喬家夫妻負責,實際上喬灼的付出的行動,比他父母還要重要,雖說有喬老爺子在背後支持,但以喬灼二十歲的年齡能做到這份上,已經足夠說明他的能力。


    不過欣賞歸欣賞,親疏有別,即便再欣賞他,單憑他與滿枝在一起,確有未婚妻,甚至聯姻的這一點,白父就不能給他好臉色。


    喬灼驚訝:「我爺爺?」


    白伯父沒必要騙他,聯想他住院喬家做出的舉動,情況很可能屬實。


    想到這兒,喬灼猛地站起來:「今天是我打擾伯父了,沒有考慮其他。」


    他背後還有一堆事沒有解決,喬家多少事瞞著他,他爺爺明明知道宋家是個坑,卻還想將他往火坑裏推。


    「麻煩您跟滿枝說一下,我暫時先離開。」


    白父淡淡看了他一眼:「我兒子沒你想得那麽脆弱。」


    喬灼一怔,這是不給他機會的意思。


    知道多說無益,他在白家人眼裏什麽都保證不了,白父不讓他與滿枝接觸是正常的。


    喬灼有一瞬間的失落,不過他不是自唉自嘆的人,有問題就去解決。


    白父看著離開,搖搖頭,喬家小子想的太簡單了。


    沒有多想,轉身想看看妻子怎麽樣了,一迴頭就看到韓夢呆呆地站在樓梯上,不知道聽了多久。


    白父:「阿夢。」


    韓夢沒反應。


    白父見她狀態不對,臉色變了變,以為是那兩個人刺激到了她,快步走到妻子身邊,說道:「不要理那兩個人,他們...」


    韓夢忽然出聲:「兒子。」


    白父說:「小柯在樓上,去找他?」


    韓夢瘋狂搖頭,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似的喃喃:「寶寶,我的寶寶呢。」


    白父愣住,


    阿夢想到了什麽,難道真的被那對父子刺激到了!


    想到這白父恨不得親手揍他們一頓,也萬般後悔為什麽沒有多上點心,讓韓夢遇見那對糟心的父子。


    白父拉住妻子的手,努力安慰:「阿夢你聽我說,那兩個人是騙子,你不要信他們。」


    韓夢以往正常的假象統統消失不見,變得大吼大叫:「我的孩子,我的寶寶...」


    下麵的動靜吸引了樓上的注意,白柯撂下筆急忙忙下樓,一眼看見他媽媽坐在地上,嘴裏一直念叨著「孩子」兩個字,時不時的想用頭撞擊欄杆,他爸緊緊抱住他媽媽,不讓她傷害到自己。


    白柯慌張地跑過去,蹲在父母身邊,「媽我在這,你別傷害自己。」


    韓夢看到他,雙手抓住白柯的胳膊,滿臉淚痕地問:「小柯,你哥哥找不到了,都是我的錯,是我沒看好你哥哥。」


    韓夢吐字清晰,如果不是看她渙散崩潰的眼神,很難想像這是一個精神病人。


    白柯咬唇,很想告訴她哥哥就在樓上,你們已經見過了,還給他做過大肘子,調侃過我們,之前已經把他認成了「哥哥」。


    往往精神病人正常的時候反而是不正常的,就像韓夢會將葉滿枝和白柯之間的相處看在眼裏,會將葉滿枝當成自己從未失蹤的孩子。


    而像現在這樣崩潰大喊,反而更是她認清現實的時候。


    韓夢發泄一翻之後,看似冷靜下來,「小柯,你怎麽下來了?是不是想偷懶,讓你哥哥幫你寫作業?」


    「這樣可不行。」


    白柯想哭:「媽。」


    白父:「...先把你媽媽扶起來。」


    父子二人合力將人扶到沙發上,白柯欲言又止看向他爸。


    白父疲憊地說:「把你哥哥喊過來。」


    白柯上樓叫人,剛上樓就看到了歪在房間門口的葉滿枝:「哥,你沒事吧。」


    白柯試圖將人扶起來,奈何力氣太小拉不動他,轉身下樓去推輪椅。


    葉滿枝聽見動靜後根本坐不住,她太清楚精神病人了,往往清醒了最難受,


    而樓下崩潰大哭的人就是他的媽媽,葉滿枝本以為自己麵對韓夢的時候,除了尷尬就是對病人的照顧,事實上他想錯了,被照顧的那個是他,心情除了尷尬就是難過,尤其是韓夢發病的模樣,讓他非常的難受,不是麵對精神病人的同情,也不是失去孩子的母親的憐憫,是真真切切看到她難受而難受。


    葉滿枝的輪椅是特製的,有自動上下樓梯的功能。


    123:過度


    下樓之後,寵著他招招手,一瞬間,葉滿枝好像明白了什麽。


    他控製著輪椅緩緩走過去,試探抓住韓夢的袖子,韓夢看著他,說:「餓了嗎,媽媽給你做吃的?」


    中午飯剛過,葉滿枝並不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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