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小師傅的媽媽。


    葉滿枝默了默,他和小師傅真的有緣分。


    原本呆滯的婦人見到白柯,神情清明了些,摸了摸他因跑的急而出來的汗,溫柔道:「這麽大了還急匆匆。」


    白柯差點沒哭出來,天知道他收到他媽從療養院失蹤的消息多著急,他家找了一天也沒蹤影,白柯想殺進療養院的心都有了。


    幸好,幸好人找到了沒事。


    「臭小子跑這麽快。」母子團聚的時候,白父氣喘籲籲來了,顧不得白柯,上上下下打量妻子,發現她並沒有不適或受傷後,才著實鬆了口氣。


    父子倆沉溺在後怕和失而復得的慶幸中,分不出心神關注葉滿枝。


    眼見這會兒沒他什麽事,葉滿枝抬腳就想走。


    然而,腳還沒邁出去,胳膊又被人拉住,準確來說他的胳膊自始至終都沒有被鬆開過。


    葉滿枝:「伯母可以放開我了嗎?」


    他一出聲,父子二人才迴過神,白柯眼眶紅紅,「徒弟你太好了,嗚..嗚嗚。」


    到底是個小少年,親生母親無故失蹤造成的後果,著實把他嚇得不輕,什麽胸有成竹,中二霸氣無法無天,統統被他拋棄了幹淨,完全沒有遊戲中一統江湖的從容。


    他嗚嗚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婦人更是拉著他的胳膊,葉滿枝頭又開始疼了,無言的視線投向白父。


    而白父卻是怔怔站在原地,看著葉滿枝的眼神複雜極了。


    葉滿枝:「...」


    o.o?


    大大的眼睛,更大的問號。


    四人宛如受刑似的站在原地,路過的人看見他們奇奇怪怪的,紛紛投來疑惑的目光。


    終於還是白柯哭夠了,抹了把眼淚鄭重道謝:「謝謝你,要不是你在,我真的不知道怎麽辦了。」說著他又想哭了。


    葉滿枝安慰他:「師傅,先把你媽媽送迴家吧。」


    白母笑嗬嗬的,眼神從清明變得混沌:「寶寶迴家。」


    白柯看見媽媽的模樣傷心一瞬,然後嗯嗯點頭:「迴頭再好好感謝你!」又捅他爸爸:「爸,我們趕緊送我媽迴去,迴頭好好感謝我徒弟。」


    白柯發誓,他從來沒有這麽喜歡過一個人,先是救了他妹妹,又救了他媽媽,世界上最好的徒弟,要不是時機不對,他很想跟吱吱拜把子。


    再看白父,還是愣愣站在哪兒,跟個失心瘋似的,完全沒反應。


    白柯又捅了捅他,沒有絲毫作用,他以為他爸是高興傻了,大孝子湊到他耳邊大聲吼:「爸,迴神了!」


    白父一個激靈,「臭小子你吼什麽吼。」


    白柯委委屈屈:「媽我爸兇我!」


    白母頓時柳眉倒豎,伸出手給了白父一拳:「幹什麽欺負小寶?」


    教訓白父的模樣完全看不出精神有異。


    白父:「...」


    白柯躲在媽媽身後得意洋洋。


    葉滿枝看著他們一家三口的互動,心裏動容極了。


    有,有點羨慕呀。


    白父被白柯神來一筆,才迴過神,目光重新打量起葉滿枝,越看心中越震撼。


    像,實在是太像了。


    還是沒忍住問:「小同學今年多大了?」


    葉滿枝奇怪這個問題,還是誠實的迴:「十九。」


    十九啊,白父眼神黯淡,年紀對不上啊。


    迴神道:「小同學謝謝你,等我安頓好了家裏人,一定來親自道謝。」白父語氣非常鄭重。


    救了他侄女兩次,車禍人販子,又忙著找到妻子,這種大恩,不是一兩句說完的,得找個時機正式的場合好好答謝一翻。


    葉滿枝擺擺手,道:「沒關係,師傅是我的朋友。」


    白柯美滋滋:「嗯嗯,我徒弟就是好!」


    謝過葉滿枝後,白父帶著人就要離開,然而...


    「寶寶走...」


    白母猛地抱住了葉滿枝,神情痛苦極了。


    葉滿枝尷尬,求救的視線瞟像白柯,左眼寫著尷尬,右眼寫著救命。


    白柯撓撓頭,也跟著犯難。


    白父試??圖拉白母,被後者重重打開,「你幹什麽,你來搶我兒子是不是!」


    白柯眼眶一紅,記憶中的母親也總是這樣抱著他,對誰都警惕防備,隻要等她平靜下來之後,看他不是想見的人才鬆開他,之後默默流眼淚。


    「媽,我在這兒,我們先迴家吧。」


    白母什麽都聽不進去:「寶寶在這兒,跟我一起迴去。」


    白父心中顫抖,那個想法又浮現出來,然而年紀對不上。


    白柯不知道他爸在想什麽,「我媽把你當成我了,對不起啊。」


    葉滿枝搖搖頭,表示不介意。


    見他沒露出異樣的眼神,白柯又高興了幾分,順著白母往下哄:」媽,你這樣拽著他,他也走不了啊。「


    白母似是被他說動,緩緩放開了葉滿枝,


    白父見縫插針,擠在兩人身邊,與白母交談了什麽,一個眼神示意白柯。


    白柯秒懂,親親熱熱摟住葉滿枝的肩膀,由於他個子太矮,仿佛像是掛在葉滿枝身上似的。


    白母偏頭,看著這一幕,夢裏的這幅場景好像見到無數次,「好好,一起迴家。」


    白父牽著妻子的手坐上了車,沒管後麵的白柯,車子揚長而去。


    葉滿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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