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沈秋雨得詔快馬加鞭入了宮,行到正亭台時,飛鷹前來接任,時隔多日,她總覺得他眉宇間多了幾分滄桑,便問,“可尋到你妹妹了?”


    “多謝你還惦記著,飛霜雖被割了手筋腳筋丟進了蠻荒之地,好在太子及時覺察,我已將她帶迴,安置到了安全的地方。”


    沈秋雨如今與飛鷹同屬一個軍階,因而稱唿也過多隨意些,隻是她向來不計較自己身份是否高人一等,對於南宮俊這般明目張膽處決飛霜隻覺得疑慮。


    “我有一點疑慮,不知當講不當講。”


    “你說。”飛鷹冷靜道。


    “以大殿來說,飛霜是你的妹妹,雖說三番五次因你而執行任務失敗,但留下她,可以繼續探聽太子的消息,何故要流放邊疆?”


    “妹妹性子剛烈,雖然她效忠於大殿,但親情割舍不下,便會成為一個暗衛最大的絆腳石,與廢棋無疑。”


    二人行至禦花園,沈秋雨順著飛鷹所指方向看見這中央立著一修長的身影,飛鷹而道:“太子尋你有事,我便不在此叨擾了。”


    “哎!等等,你還沒告訴我太子這麽急召我迴來是不是還在怨我那夜自作主張在宴席露麵之事?”


    飛鷹微微一笑,“或許吧。”


    南宮絕在禦花園中閉目養神,明明是進入初冬的天氣,禦花園裏卻盛放著大片姹紫嫣紅的花,據說是新來了一位花農根據氣候的反差來製造了這冬日也可開花的隱形屏障。


    沈秋雨未曾見過冬日裏盛放的花,穿過花海之時,手指撫在絲綢般的花瓣上,心中突然有一種難得的寧靜,她在想或許正因為太子也深居宮裏,看慣了爾虞我詐沒有硝煙的爭鬥才這般心如止水,不為外界事物所波動吧。


    “你來了?”


    不知何時,南宮絕已轉身,闊大的紫衣袍子繡著幾尾盤龍,身在這花海之中,姿態巻雅,竟如一幅畫一般。


    她抬頭,看向這個謎一般的男子,恍然驚醒,負拳道:“參見太子。”


    “從明日起,你便離開軍營,到我身邊伺候吧。”


    南宮絕語氣不冷不淡,但這話在沈秋雨聽來卻仿佛她做錯了什麽一般,不免問道:“太子在生屬下的氣。”


    “卓瑪司手下確實有不軌的舉動,那日你來也確實實實在在立了功,隻是軍營之中的生活艱苦,且大多是男子,你一個女子難免有為難的地方,倒不如留在我身邊,也好與白芷做個伴。”


    她偏頭,看了看身側的南宮絕,道:“如若我不答應呢?”


    ”南宮絕並未因她拒絕而有半分惱怒,依舊清冷說道:“不答應要有不答應的理由?”


    “王上不是下令要讓我去軍營曆練嗎?雖然這段日子我一直以男兒身進的軍營,但大家待我都很好,我舍不得他們。”


    “你可知談兄弟情義是這世上最無用的東西?很可能就因為這份情義,他們日後會因為這點在你背後狠狠插一刀,你可明白?”


    “那太子留我在身邊又是為何,是為了平息那些流言蜚語,還是為了我撲朔迷離的身份?”


    南宮絕不語,而是低頭凝視著眼前的少女,花紅如火,襯著少女璀璨的明眸,這眸子裏多的是倔強,卻少了幾分輕快。


    “三日之後本太子要去南疆,如若你要去,就迴來留在我身邊,沒有理由。”


    “哈?南疆,師父曾說南疆是個好地方,那裏的姑娘都特別美,莫非太子想清楚了,要去那裏納個妃子?”


    “……”南宮絕滿臉黑線。


    “抱歉太子,我,是不是又說錯話了。”沈秋雨一時羞愧地低下了頭,暗自怪自己快言快語。


    然而風聲細細,沈秋雨說話間誤踩了路上的石子,一個仰身便向後傾倒,幽香散淡開來,南宮絕一手攬過她的腰肢將她帶進自己懷裏,二人就這般緊緊貼在一起,沈秋雨抬頭,正對上南宮絕慌張的神色,一時二人無話。


    她從未見南宮絕這般慌張,似乎她下一刻跌倒便會讓他失去心愛之物一般,於是,她窺探了南宮絕的神識,發覺此人竟也與她同樣有魂識世界,而這窺探竟讓南宮絕有所覺察。


    他眸子裏的光瞬間明亮,看著懷裏惴惴不安的少女,薄唇輕啟,道:“你究竟是誰?”


    “啊?我是沈秋雨啊。”沈秋雨微微一愣。


    “你一個外山資質下乘的弟子,如何能在短短數月衝破天階習得太元絕學的精髓,還能在比試中拔得頭籌,這並非順天而行,而是你修行時辰要遠比旁人多上幾十倍。”


    “太子,你……”沈秋雨瞠目結舌。


    她竟不知南宮絕對魂識界的事竟這般透徹,王宮內外都知曉南宮絕並不會武功,甚至身子常年孱弱,需得服藥為生,而初見他時,他卻以一人之力逼退異獸,又能在運籌帷幄間隱藏他會武功的事實,難道此人,真的不是長淵太子南宮絕……而是……沈秋雨驀地一驚,抬頭細細打量著南宮俊。


    “你們修道界的事本太子並不懂,隻是勸你別誤入歧途就好。”南宮絕終是沒有說出真相。


    而沈秋雨也暗暗舒了口氣,不過對南宮絕也同樣有魂識世界頗為不解,決心今夜去問問紅衣。


    “你是說,這太子也有魂識界?”紅衣在山間與沈秋雨同坐。


    “是呀,今日總覺得他怪怪的,也說不出哪裏怪,所以我探了他的神識,想知曉他心底裏的想法了,可不成想,我明顯感受到一股抗拒的力量,那力量我很熟悉,就是魂識界的力量。”


    “這倒是怪了,如若不是修道大乘的弟子,是根本不可能勘破魂識界,不過若說與你一般機緣巧合得到也不是不可能。”紅衣沉思道。


    “我總覺得太子的身份太過蹊蹺,他一直以來都被外人傳揚身子孱弱擔不起大任,可我們初見時他明明修為高超,逼退了異獸不說,還成功破了禁地的陣法……”


    “竟有這般蹊蹺之事?”紅衣詫異而言。


    “所以,有時候我真的看不透他,那夜那個黑衣人告訴我他並非長淵太子,可我那時並未信此人,如今看來,或許還真有幾分道理。”


    “那他是何人?”


    “已覆太和國師,容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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