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太元已是一日以後,此行南宮雍已派人飛鴿傳書,白鳴鶴也做好接任的準備,日上三竿,一眾弟子皆等候在主山之中,等待長淵王室的人來。


    直到一個時辰後,浩大的人群方才進入太元,太元山脈綿延,一行人上山需借助腳力攀登,南宮俊素來不喜走山路,等到了山頂,汗水已浸透了衣衫,再瞧南宮絕,卻神色自若,仿佛未曾攀爬此山一般。


    前後對比,讓南宮俊更為憎惡南宮絕,但麵上卻風平浪靜,由著一眾仆從婢子擁著前往主殿。


    “參見太子,大殿。”


    見二人攜同將軍寧飛宇以及在王室尚有官職聲望的一行人入了座,白鳴鶴依照長淵的禮儀與一眾掌脈弟子向南宮絕和南宮俊行禮。


    “白掌教和諸位掌脈,弟子無須多禮,本太子本欲與大殿下兩月後玄武門比試方才到太元,豈料計劃有變,讓白掌教費心了。”


    南宮絕言罷,揮了揮手,身後的白芷端上一精美的匣子,遞到了白鳴鶴的手中,白鳴鶴微微一驚,便聽得南宮絕道:“這匣子中所盛乃是羽族進獻而來的夜明珠,光耀璀璨,宛若神物,贈予太元一派,最為合適。”


    此言一出,一眾弟子均是震驚,夜明珠乃稀世珍寶,長淵太子果然是出手闊綽,奈何白鳴鶴眉宇微皺,並未打開匣子,反而道:“此乃珍品,本教萬萬不能收如此貴重之物。”


    “白掌教,此物乃是我父帝旨意,贈予太元一派,以望太和能與長淵冰釋前嫌,共赴大計。”


    南宮俊看向白鳴鶴,又道:“若是白掌教不收下,豈不是辜負了王上的一番苦心,討得個謀逆賊子的罪名?”


    “這……本教便暫為收下了。”


    白鳴鶴覺察到了南宮俊話語中的不悅,微頷首,將匣子輕然打開,頓時珠光流溢,映入眼簾的當真是一枚絕世珍品,芳華流轉,撥轉琉璃。


    “多謝太子,大殿。”


    “還不知我們的住處在何地。”南宮俊問道。


    “本教已派人在主山為太子,大殿騰出來幾處閣院,二位便屈尊暫且住下,寧將軍……”


    “我住在長清閣附近便好,正巧與胡先生敘敘舊。”寧飛宇揚眉笑道。


    “如此……那便依將軍所言。”


    南宮絕聽到“長清閣”三個字,便自知寧飛宇不過是借著與胡青光敘舊之事接近沈秋雨,這般想著,他也不知為何內心竟有些煩悶,便開口道:“主山結界頗多,本太子自幼體質孱弱,便不住在主山,隨寧將軍一道,住在外山吧。”


    此話一出,一眾掌脈皆是一驚,就連南宮俊也是一頭霧水看向南宮絕,“太子,怕是不妥吧,這若是傳出去,豈不是讓旁人笑話太元不懂王室之規?”


    “無妨,白掌教,可應允?”南宮絕神色清冷,語氣平靜問道。


    “太子既然身體孱弱,確實不易長居主山,那本教便派人在外山替太子和將軍尋幾處閣樓廂房,以便二人居住。”


    “如此便有勞掌教了。”寧飛宇還禮道。


    沈秋雨作為外山的弟子,自然是沒有資格參加此次迎接長淵王室人的資格,直得站在前院,向主山眺望,過了半晌,也未瞧見什麽,不由地撅了撅嘴,一屁股坐在了石墩上。


    “在尋什麽?”


    “還不是等……”


    沈秋雨轉頭欲待要迴應,卻發覺眼前之人與她湊得過近,她若是再近一步,勢必會與他唇間相碰,沈秋雨本沉浸在這微妙的情緒中,忽而清醒,“哎喲”一聲坐在了地上。


    而來人,不是旁人,卻是寧飛宇,他自如地笑著,微微側首看向她,道:“一月不見,你這冒失的性子,怎麽還未改過來?”


    “要你管!說,你是怎麽來的,莫不是又偷偷溜來的?”


    沈秋雨毫不客氣地起身,撣了撣身上的塵土,看著寧飛宇道。


    “謔!好歹我也是長淵王上欽封的尉遲將軍,偷偷溜進來?我這可是明目張膽地走了進來。”


    “你你你……該不會還住在……”


    深秋雨伸手有些結巴道,隨後又拍了拍腦袋,擔心禍從口出。


    “你猜對了,不過還有一件事,太子也與我同住在附近,太子身子孱弱,受不得主山多層結界,你可是要小心著點言行,太子性子孤冷,若是惹怒了他,我可保不了你。”


    沈秋雨唿吸一窒,內心卻是飽受煎熬:不是吧,冰塊臉太子也在附近居住,唉,我沈秋雨的苦日子算是來了……


    “怎麽,見到本將軍不開心?”


    寧飛宇慢慢靠近沈秋雨,沈秋雨臉色微紅,“停,別向前了,就站在那就好。”


    寧飛宇卻並未聽從沈秋雨所言,而是一步步逼近沈秋雨直至逼至角落,勾了勾唇角,“還是沈姑娘已經有別的意中人了?”


    “你這個人……是不是腦子有問題,我有意中人幹你何事?”


    “那日在主殿為報你救命之恩,我說過我要以身相許……”


    “打住!”沈秋雨喝道,“寧將軍還是莫要再說這樣的話好,我一個外山弟子萬萬受不住將軍的美意。”


    寧飛宇瞥了一眼外院房梁上的一道黑影,隨後毫不客氣地攬過沈秋雨的腰,作出噤聲的手勢,沈秋雨屏住唿吸,寧飛宇身上獨有的男性氣息讓她微微有些神迷,緊接著寧飛宇騰出一手獨發出暗器,隨後鬆開了沈秋雨,抬腳便直奔向房梁。


    那黑衣人中了暗器,悶哼一聲,旋即消失在了太元境內,唯剩下神色凝重的寧飛宇,跳下房梁,他道:“那個黑衣人,之前你可曾見過?”


    “黑衣人?”


    沈秋雨想到那夜藥泉一事,頓時一震,隨後將此事簡單概之,寧飛宇聽後頗感意外,“他並非凡人,很有可能是魔教中人。”


    “魔教?”沈秋雨怔了怔。


    “罷了,如今看來他並非想要取你性命,此事便暫且告一段落,我定會查明。”


    寧飛宇目光落至沈秋雨腰間的玉玨,見她這般佩戴在身邊,不由道:“沒成想,這枚玉玨被你保存得尚好。”


    “那是,這玉玨一看就很值錢,待日後下山曆練,我若沒了錢,當上點銀子,就不愁吃喝了。”


    “……”寧飛宇滿臉黑線,“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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