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殿正廳,白鳴鶴神色嚴肅,坐於正位。


    隨後而來的幾位掌脈紛紛落座,莫雅麵色憔悴,披頭散發跪於殿前,目光呆滯,顯而是近幾日內心受到了極大的煎熬。


    而此刻,沈秋雨和夏憶香分別立於她的兩側,二人目光交匯後,沈秋雨明顯捕捉到了夏憶香眼神中的一絲驚恐,隻是夏憶香素來擅於隱藏,這小小的舉動不曾被旁人覺察。


    “莫雅,你可知罪?”


    “弟子知罪,弟子不該聽信夏師姐一麵之詞去暗害沈師妹,但弟子所做之事,弟子敢於承認,好過夏師姐這般虛偽!”


    “你滿口胡言亂語,既然你指證於我,可有證據?”夏憶香麵色陰沉道。


    “掌教,弟子是受了夏師姐的挑撥,自認為幫助她毀了沈師妹的麵容,她便可以得到大師兄的寵愛,而我也可以成為內山弟子,此事,並未有第三人知曉,還望掌教明鑒。”


    沈秋雨在一旁挑了挑眉,大腦周轉,極力辨別莫雅所言是否屬實,而白鳴鶴自始自終未言語一句,卻是眉宇擰成一團,顯然也是在權衡真假。


    “長煙掌脈有何看法?”


    長煙起身,麵向白鳴鶴,不緊不慢道:“夏憶香乃是我太元翹楚,且素來與我弟子沈秋雨沒有交集,莫雅所言,漏洞百出,卻是可疑,隻不過如今她已承認是她所為,尚可從輕處置,至於夏憶香一事,其中是非,我無法明辨。”


    “哼,師妹倒是說的圓滑,依我看,是這莫雅癡心妄想,想要借此栽贓我太元翹楚,落井下石倒是稱了這等下賤弟子的意。”


    “李師弟,注意你的措辭。”


    秦峰頗為不喜李程明所言,開口打斷於他。


    “沈秋雨,你如何看?”


    白鳴鶴將目光落於沈秋雨身上,沈秋雨倒是並未露怯,大大方方走上前來,行了一禮後,看向夏憶香,道:“我確實與夏師姐沒有交集,但是弟子不明一點就是,弟子也不曾與莫師姐有任何交集,且莫師姐與我同樣是灰衣外山弟子,如何有暗害我的理由?”


    此言一出,底下弟子也紛紛開口,更有大膽進諫者開口道:“是啊,掌教,這莫雅平日裏性子溫軟,若不是旁人指使或者威逼利誘,怎會做出如此出格之事?”


    夏憶香麵上一白,看向沈秋雨的目光愈發不善,隨後道:“凡事都講究證據,莫雅指證於我,卻未有證據,如何能說我是幕後主使之人?”


    夜卿年此刻上前,目光淺涼,淡淡道:“夏師妹,近段時間,莫師妹可曾到你的住所走動過?”


    “大師兄,你……也懷疑我?”夏憶香委屈道。


    “不是我懷疑你,我隻是就事論事,若是你真的清白,我自會替你辯護。”


    “掌教,外麵有一女子求見。”


    白鳴鶴正聽眾人分析,但見一青衣弟子來報,白鳴鶴微微有些意外,隨後道:“讓她進來。”


    但見一身著淺粉色衣衫的女子緩緩而來,見著白鳴鶴後,道:“參見太元掌教,婢子秋荷,乃是長淵國公長女夏小姐的貼身丫鬟。”


    這話一出,連帶周圍的掌脈都驀地一驚,均起身看向麵無表情的夏憶香,唯有秦峰神色如常,看向夏憶香時多了審視。


    白鳴鶴頗為震驚,對夏憶香道:“你乃是長淵國公之女?”


    “掌教,我如今已入太元,便是太元弟子,旁在王室的身份便一並摒棄,此事單隻有師父知曉,如今迫不得已驚擾了掌教和掌脈們,還望恕罪。”


    莫雅聽到夏憶香乃是長淵國公之女,頓時心灰意冷,癱坐在地上,而沈秋雨倒是不以為然地撇撇嘴,心裏念道:謔,還真是舍得給自己洗白,都把家世搬出來了,真當我沈秋雨是傻子不成。


    “掌教,各位掌脈,莫雅之前確實曾來小姐住所走動,隻不過多的是挑撥離間的汙言穢語,小姐心善,萬莫未曾向掌教提及,缺未曾想如今她做事不成,反倒將罪名扣在了小姐頭上。”


    秋荷擲地有聲,莫雅隻覺得百口莫辯,道:“我是時常去尋夏師姐,隻不過想著自己身份低微,多走動走動內山弟子,也好……”


    “也好什麽?”


    白鳴鶴有些溫怒,“修道之人竟暗藏如此齷齪之心,你身為外山弟子不勤加修煉,竟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如今罪已召,今日便褫奪你所有修為,逐出太元師門,終生不得再踏入太元山一步。”


    “弟子冤枉,掌教,弟子冤枉,弟子確實受夏師姐指使,掌教萬莫不能聽她一麵之詞,就如此草率!”


    莫雅情緒激動,掙脫欲待要帶走她的弟子,死命拽住了沈秋雨的褲腳,“沈師妹,我無意害你,你該理解我,身為外山弟子,沒有仰仗,資質又差,如何能在太元立足。”


    “如今一切罪過都指證於你,你還有何可說,拖出去。”李程明揚手道。


    “師妹,聽師姐一言,夏憶香乃卑鄙小人,萬莫聽信她任何言語,沈師妹……”


    莫雅話還未說完,便被身後弟子強行帶走,沈秋雨隻覺得心中五味陳雜,道:“慢著。”


    “沈秋雨,你這是何意,如今暗害你的兇手已經找到,你還想怎樣?”李程明不悅道。


    “李掌脈,莫雅一口咬定是夏師姐從背後指使,那這捕風捉影之事,就這麽過去了?”


    “一個外山的下賤弟子,人言輕微,又無證據,如何能輕信?”李程明不以為然。


    “那依李掌脈所言,便是不打算徹查此事了,李掌脈身份雖是高貴,但白掌教都未曾發話,掌脈就逾越而言,可否有不敬之罪?”


    “你!”李程明啞口無言。


    “好了,莫要再逞口舌之爭,沈秋雨,你乃是受害者,想要追查真相,本教可以理解,隻不過所有證據都無法證實是夏憶香在背後指使,你還有何話說?”


    “師妹,莫要再爭辯了。”


    夜卿年上前小聲在沈秋雨身邊道:“莫要忘了我曾與你說的,萬事需忍,方可成器。”


    沈秋雨卻是淺淺一笑,道:“我隻是就事論事,我自思過崖撿到這盛有化屍散的瓶子,上麵的樣式圖紋,唯有夏師姐閣內所有,這點,我倒是想聽聽夏師姐的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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