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大家一蜂窩地跑了過去。


    隻見房間的門被打開了,房浩靠在門框上,一張臉被嚇得慘白絲毫沒有血色,眼睛裏布滿了驚恐。他伸出手巍巍戰戰地指著房間內,「裏麵怎麽了?他們好像都死了!」


    許笑然從人群裏鑽了過去,站到了第一排。她看著房間,房間很暖和,角落擺著火爐和幾排蜂窩煤,其他的地方則擺滿了褥子。強哥他們正是躺在褥子上睡覺的。


    隻是強哥一夥人全身皮膚呈現出不正常的潮紅,而嘴巴則更加鮮艷,是櫻桃紅色。強哥身下的褥子還有著可疑的水跡,經過一晚上的溫暖,散發出難聞的味道。


    更奇怪的是,他們的身邊散落著各種各樣的東西,一箱一箱的食物、礦泉水,甚至還有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帳篷、睡袋。


    房浩驚恐地咽了下口水,喉結不自覺地滾動著,「難道……難道是搶劫?要不然怎麽這麽亂?難道有不明身份的人進了我們的圖書館?」


    許笑然沒有說話,她知道,是因為強哥他們死了,所以他們背包裏的某一個格子裝的東西被爆了出來。隻是她沒有想到,為什麽她的體力值沒有減少?


    這時,玲玲拉著林姨跑了過來,「林老師,你看看現在怎麽辦?」


    林姨就是之前和王老師一起負責圖書館秩序的工作人員,隻是她知道王老師死了之後,傷心過度,就一個人睡在了之前做飯的地方,不想見人。


    林姨站在門口,看著房間裏的一片狼藉,麵色凝重道:「從他們的症狀看來,應該是煤氣中毒。」她指著被子上的水跡,說道:「煤氣中毒的人會出現大小便失禁的情況。」


    「他們……昨晚燒煤了?難怪……在密閉的房間裏燒煤,很容易會產生一氧化碳。所以,煤氣中毒經常發生在用煤球爐取暖的時候。」


    許笑然接過林姨的話,「我建議我們先不要離這個房間這麽近,小心輕度中毒。因為一氧化碳無色無味,不是說房間裏沒有味道就沒有一氧化碳的。現在才剛打開門,一氧化碳應該還沒有散盡。」


    林姨點了點頭,贊同了許笑然的話。


    頓時,大家嚇得一鬧而散,跑得離這個房間遠遠的。


    大家都聚集在大廳裏,討論著下一步該怎麽辦。


    許笑然:「等房間裏一氧化碳散的差不多之後,我們先把他們抬出來吧,看看是死是活。如果還有人活著,還可以進行一些緊急處理。」雖然她知道東西都爆出來了,應該死的差不多了……


    ***


    一個小時之後,估摸著房間裏的一氧化碳散的差不多了。


    有人開始走進房間,檢查強哥他們的情況。


    「沒氣了,先抬出去吧。」一個又一個的人被抬出去,放到了二樓的走廊上,和之前王老師的屍體擺在一起。


    許笑然站在二樓,看著這景象。想必強哥他們在死亡前的那一刻,都沒有想到,他們那麽地不「不可一世」,最後會和一個他們根本看不上的因為他們而死的瘦弱女人擺在一起。


    八個、九個、十個……


    不是十一個嗎?還差一個嗎,許笑然走進房間裏,看見李軍虎還躺在那裏,神誌不清,隻剩下短淺的唿吸。


    房浩有些為難道:「李軍虎還有口氣在,怎麽辦?」


    房浩嘆了口氣,補充道:「我們這裏沒有醫生,這種情況得去醫院吧?可是這種天氣,沒有車、沒有信號,就連醫院還開不開門都不知道,就算還有口氣,也隻能等死了吧……」


    最後,還是林姨過來,給李軍虎做了一下緊急處理。雖然林姨內心裏對於強哥這夥人是真的厭惡,可是人道主義救治還是要有的。


    可畢竟林姨不是專業的,加上圖書館醫療設備簡陋,所以做了純粹隻是為了一個心理安慰。李軍虎依舊躺在那,像個植物人一樣。


    房浩:「這……這可怎麽辦啊?」


    許笑然瞥了一眼地上毫無儀態可言的李軍虎,嘆了口氣。說實話,煤氣中毒病人哪怕得到及時救治,在之後也很容易出現煤氣中毒後遺症,比如說話顛三倒四、常傻哭傻笑、大小便失禁等精神症狀[1]。純屬於活著受罪。


    林姨也很無奈,說道:「先把他轉移到走廊上休息吧,有口吃的就給他,沒有吃的也沒辦法了。」


    而房間裏麵他們爆出來的物資也被林姨他們揀了出來,經過統計,夠圖書館裏的人吃上一個星期了。這些物資自然充了公,成為圖書館的補給食物。


    林姨想著將這些物資平均分給每個人,讓大家自己分配每天的食物,可是沒想到——經過王老師和強哥這些事,大家反而主動要求將物資都交給林姨,讓林姨按天分配。


    房浩也十分後悔先前為了一些蠅頭小利,而向強哥告密的事情。他跪著向玲玲爸爸下跪,玲玲爸爸才勉強原諒了他。


    林姨經不住大家一直說,也同意了。


    目前看來,圖書館也要恢復最開始和平的模樣了。


    許笑然覺得自己也是到了該離開的時候了,林姨和玲玲知道之後,大為吃驚,一直讓許笑然留下。


    玲玲拉著許笑然的手,一臉不舍地問道:「笑笑姐,你為什麽要走啊?難道是因為葉道和強哥那夥人嗎?他們現在已經死了,你不用再害怕了!」


    許笑然搖搖頭:「不是的,我從來沒有害怕過他們。隻是……你們知道的,我爸媽都在國外……我一個人從家裏出來來到圖書館,就是想在災難來臨前,和大家待在一起。我相信大家都不是有意的,可是我沒有辦法再和那些傷害了王老師的人待在一起了……我家離圖書館不遠,我打算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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