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隨手抽出一本,正是克爾凱郭爾所著的《致死的疾病》英譯本,不過這本書封麵上的作者名是他當時使用的假名。


    「我覺得你會喜歡這裏。」安璟望著她,眼神柔和。


    薑如初笑了笑,「是的,我很喜歡這個地方。」


    安璟拿出一張卡片遞給她,「所以我幫你辦了一張借閱卡,你想借書的話會很方便。」


    這座圖書館也會向外人開放,但借閱卡數量有限,想要辦理十分困難。安璟沒有說自己耗費了多少功夫才把這張卡辦好,他想要的不是薑如初的感謝,更不想讓她因此有了負擔。


    薑如初把薄薄的卡片拿在手中對他道了謝。


    安璟讓薑如初不用顧及自己,可以去找她喜歡的書。薑如初拿了一本詩集坐在窗邊的木桌旁,安璟同樣選了一本書坐到她的對麵。


    節目組的pd本以為這樣的約會看起來很枯燥,但他發現自己的助手已經盯著監視器畫麵看了很久。


    畫麵中薑如初的側臉完美得像是油畫中令畫家神魂顛倒的聖潔美人,她微微垂下的睫毛時不時顫動一下,讓旁觀者的心也跟著一顫。


    薑如初專注地讀書,安璟專注地看她。


    他發現她認真時是不會笑的,看到語句難以理解的地方,還會不由自主地抿一抿唇。


    安璟看著看著不知為什麽露出了笑容,屏幕前的觀眾們這才發覺自己居然也跟他一起看薑如初看了這麽久。


    【薑如初一句話不說,但我卻怎麽也看不膩。】


    【我之前還覺得車銀憂說「和女孩子約會時要帶她看一下午的湖」直男得離譜,現在忽然有點明白他的想法了。如果是如初姐姐的話,我真的可以和她安靜地呆在一起一下午,隻要看她側臉就夠了。】


    【這對給我的感覺就是他們相處起來的節奏是一致的,哈士奇也很可愛,但他總是在追逐如初,是把自己擺在下位用仰望的姿態去看她,這樣的話兩個人都會很累吧?】


    【說出我的心聲了,royce和如初的姐狗組合很好嗑,但莫名感覺沒辦法長久……】


    觀察員們也指出了這一點。


    「安璟把約會安排在這裏,應該也是有意讓如初休息。嘉賓們上午做了任務挑戰,如初又是開車又是做飯,一直都沒停下,如果下午再安排什麽活動的話很難吃得消。」張度研分析道,「要是這時不是安璟而是royce的話,他可能想不了這麽周全。」


    royce給大家留下的印象就是憨、不愛動腦,他很多時候都是靠直覺在行動。這樣的男人自然有其優勢,但缺點也很明顯。


    薑如初翻完一本詩集,時間已經過去了很久。她抬起頭,發現安璟正用手臂支著臉直直地看向她。


    「我臉上有字嗎?」薑如初失笑。


    安璟搖搖頭。


    他仍然記得大學時他第一次讀到約翰·濟慈的情書,很疑惑為什麽有人會這樣熱烈地去愛另一個人。即使在纏綿病榻的最後時候,他仍然在思念著自己的未婚妻。


    安璟能感受到文字中的美和愛意,卻始終無法與詩人共情。


    在剛才的小時十二分鍾裏,他聽著薑如初清淺的唿吸聲,忽然覺得就這樣一直下去也不錯。


    就像濟慈的詩裏寫得那樣——


    永遠、永遠聽著她輕柔的唿吸,


    永遠這樣生活——或昏厥而死去。(注)


    *


    【宿主,任務進度又漲了一點。】a012等到薑如初放下手中的書時才出聲提醒。


    原身在願望中說想要得到大家的喜愛,這個「大家」當然也包括了節目中的嘉賓們。在其他人向她表露好感時,任務進度也會有一些進展,隻不過每次漲得都不是很多。


    薑如初並不著急,此時節目還沒有錄完,播出之後觀眾們的反應才更關鍵。


    「天色不早了,我們離開吧。」薑如初準備把詩集放迴書架。


    「等等。」安璟叫住了她。


    「這裏每本書的後麵都有一張借閱記錄卡,是在電子係統還沒被引入時圖書館用來管理書籍的。雖然現在已經沒用了,但還放在原處。」安璟笑笑,「如果你想的話,可以在上麵寫下自己的名字,算是來過這裏的一個紀念。」


    薑如初翻到詩集的最後,果然看到了一張泛黃的卡片。上麵寫著幾個名字,有英文的,也有韓文的。


    她想了想,也拿出一支筆在下麵寫上了自己的名字。


    安璟暗自記下這本書的編號,然後陪她一起把書放迴原位。


    ……


    他們兩人迴到戀愛公寓時已經是晚上了,安璟邀請薑如初在外麵的餐廳吃了晚飯,導致公寓裏留守的幾人這頓飯吃得都不太痛快。


    薑如初和安璟踏進客廳,發現餐桌旁整整齊齊地坐了好幾個人,好像在等他們一樣。


    「你們怎麽都在這?還沒吃飯嗎?」安璟明知故問。


    吳萊莉喝了口冰水,「我們吃完飯了,就是想看看你們什麽時候迴來。」


    元娜走到薑如初身邊,親親熱熱地拉著她的手往桌旁走,「如初姐姐我和你說,我今天睡了一下午,都有點睡懵了……」


    安璟於是也隻好走到餐桌旁,薑如初被元娜拉到她與吳萊莉之間,對麵的座位則被李蘊林占領,安璟隻能坐到royce旁邊,後者明顯不怎麽樂意但也沒說什麽,因為在薑如初麵前他想表現得乖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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