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銘看著眼前那不可思議的一幕,哼了一聲,樂果兄弟識趣的站起來離開了柳開元的包紮現場。留下秦霄芸用她的細心、柔情和笨拙繼續給柳開元包紮剩下的傷口。樂果兄弟的包紮簡單粗暴,其目的就是讓柳開元不至於流血而亡,他們能夠活著將人交給官府。至於秦霄芸是什麽情愫不是他們需要關心的,隻要人不死了就可以了


    最安靜的非吳棟莫屬,廢了柳開元後他並沒有想象中的開心和釋放,心頭還是堵著一團麻一樣。他默默的走到一旁,背過身安靜的看著遠方,有點寂寥有點蕭索。林銘知道他心中有道坎,那是需要他自己過,他也幫不上什麽忙?


    麵對著走來的樂果兄弟,林銘笑道:“瞎忙活啥呢?糙漢子還跟人學做細活,傻了吧!現在安定下來該找個媳婦了,省得沒有眼力見!”


    也許是沒有聽清楚,也許聽懂了裝作不懂,李樂道:“伍長,你要娶媳婦啦,誰家的姑娘,到時俺給你個大紅包。你保密太好了,你不說兄弟們都不知道呢。”


    說完他就跑向了吳棟,嘴巴是笨了點,他們兄弟也是明白人,見過的事也不少,他們早就看出了吳棟的不對勁。李樂邊跑邊嚷嚷著:“小吳,伍長要娶媳婦了,你知道嗎?”


    李樂跑了,留下一地的雞毛給尷尬的李果,隻見他訥訥道:“俺也一樣,一定不比俺兄弟小。嗬嗬嗬!”


    哪裏是沒有聽清楚,分明是聽懂了,還不接茬,直接把話題和目標給轉移了。林銘無奈道:“一樣你個大頭,一邊玩去,跟我裝傻!”林銘邊說邊伸手一巴掌唿出,想拍開這家夥的大腦袋看看裏麵到底裝著什麽亂七八糟的。


    手掌在空中扇了個寂寞,人早就一溜煙的跑了,跟他的兄弟匯合了。林銘也沒有真想扇他,想扇他也跑不了。他想了想就走向正在樹下相擁顫抖的林八鬥和金喜兒,淡淡的說到:“知道害怕啦,早幹嘛去了,私奔也不用這麽轟轟烈烈,全城皆知。低調點不行嗎?站起來!”


    倆人不知道林銘要幹什麽,雖然沒人看著他們,他們也不敢跑。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擁抱自然不可能繼續擁抱在一起,這對自作自受的苦命鴛鴦就這麽被林銘硬生生的分開了,一臉茫然和小心的看著眼前的年輕人。


    “想活嗎?”


    “嗯,想!”倆人拚命的點頭,生存麵前做什麽都不為過。


    “你倆目的達到了,不過與我無關,你跟我迴去,有人問就說你是被采花賊擄走,別的什麽都不知道,聽懂了嗎?”林銘對著金喜兒道,話裏沒有任何的感情色彩,隻有直接的命令,不管她是不是有沒有聽懂,然後他又對著林八鬥道:“讀過書吧?”


    “嗯,讀過,不過,不過小人還隻是個童生!”林八鬥迴答得謹小慎微,隻是聲音越來越小,信心很不足的樣子,好像童生很難以啟齒一般。


    “讀過就好,基本記賬算賬,記錄抄寫都會吧!”


    “會的,會的!”林八鬥忙不迭的點頭,眼前人問這些應該是有事讓他幹,那他就暫時能活下來了。


    “那行,你走吧!記住你沒有來過慶隆城,采花賊的你也不知道,更不認識柳開元,外麵估計開始再搜捕柳開元了,你最好能換個身份,等風頭過來,如果你沒事就來慶隆城獵鷹酒衛找我,不要說你不知道在哪裏。到時候你再到金家提親金善已經給不會刁難你。聽懂了嗎?”


    林銘一連串說了一大堆東西,前言不搭後語,林八鬥聽得雲裏霧裏,他沒有完全明白,他努力記住林銘的每一句話,那都關乎他的生死。見林八鬥沒有迴應,林銘又道:“聽明白了嗎?”


    “啊,明白了!”林八鬥迴過神來,下意識的應道,是不是真的明白了,隻有他自己知道,就目前應該是不太明白。林銘也不管這些,他的話隻說一遍,能不能把握得住就看他的悟性和命了。


    “明白了就好,那你走吧!你呢,明白了嗎?”林銘說道,就不再去管他了,轉身問金喜兒。他得到的迴應是:“啊,明白了!”


    林銘轉身離去,他之所以要放過林八鬥,就是因為林八鬥雖是衝動了點,但是還算講義氣。為了柳開元的事能配合他演了這麽大的一出戲,置自己於危險不顧,帶出金喜兒後也沒有自己跑了,還在原地等柳開元。


    不管他是不是真傻,知不知道這事得厲害,樸素的信義也是有了,他正缺人手,有合適的人想收歸己用,能考個童生想來也笨不到哪。殺人如麻的他是不可能生出惻隱之心的,但能少死人,他也是願意的,雖然他不介意多死一個少死一個。


    他跟林八鬥說了那麽多安排,也不解釋,也是想看看他的悟性,至於能不能活下來他也不大在意,活不下來的人也不堪大用,不是他需要的,也就死不足惜了。


    林銘走向秦霄芸的包紮現場,柳開元已經被包紮得差不多了。趕也趕不走,罵也罵不出來,柳開元索性不看秦霄芸,把頭轉到一邊去,閉上眼睛默默忍受著愛人的溫柔與笨拙。他可以不去看她,但他不能封閉六識不去感受他的存在。


    一陣陣獨屬的幽香隨著他的唿吸進入他的身體,即便是身體的疼痛也轉移不了他的注意,是那麽的清晰,那麽熟悉,那麽多的濃情蜜意......


    碩大的淚珠從臉頰上滑落,滴落在泥土地上,打得蓬鬆的塵土凹陷了個坑,濺起些許的灰塵進入他的鼻腔,讓他忍不住的咳嗽。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他們畢竟風花雪月過,畢竟濃情蜜意過,這些不能當做沒有發生過。在生死麵前的選擇是一迴事,當塵埃落定,生死已分的時候,理性隱去,感性自然的迴歸。


    “包紮好了?”林銘是在詢問,也不是,他是在提醒時間差不多了,留給他們的時間也用完了,該迴歸現實了。事情發生了,就應該麵對了。


    “準備好了,那就走吧!”林銘對秦霄芸說道,然後朝吳棟他們喊道:“兄弟們,迴去了,不然趕不上晚飯了。”


    林銘抓起地上如死狗一般,被包紮成木乃伊一般的柳開元。柳開元惡狠狠的看著林銘,努力的張了張嘴,徒勞無功,隻是嗯嗯啊啊的無意義。林銘輕輕的手指一彈,一顆黑色的小藥丸飛入了柳開元的口中,動作輕微,隱蔽且迅速,走來的樂果兄弟也沒有發現什麽。


    柳開元扭了扭身子,被廢了武功,手腳筋都被挑斷了,也沒有什麽像樣的反抗,林銘瞪了他一眼,他就老實下來了,也許是他想通了不再掙紮了,林銘把他交給了樂果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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