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魁這幾日思慮太重,未休息好。五皇子見到他便問了一嘴。


    “無事,就是昨日未休息好。”


    哪怕和五皇子再親密,趙魁也不想把此等家事宣之於口。


    五皇子也沒追問。二人檢查了一番訓練情況,又商議了一番事情,才邊喝茶邊聊天。


    “兵部那邊要派人押送新製兵器到各地軍營,此事你知道吧?”


    趙魁搖頭,這幾日光忙家裏的事了,“怎麽,五皇子要押送?”


    “我倒無所謂。”


    父皇除了會派心腹跟隨,還會找一個有份量的皇室中人代表皇家,負責此事。他若是去了,也能增加自己在父皇心中的份量。出去一趟,能鍍鍍金也不錯。


    還能接觸到各地軍營最高統帥。


    過個眼熟。


    隻是,估計惦記此事的人不少,不一定會輪到他。


    他的幕僚倒是讓他積極爭取。


    五皇子搖了搖頭,“我還是不想冒頭。跑一趟至少要幾個月,風吹日曬免不了。還挺辛苦。”


    趙魁笑了笑,五皇子一向低調,必不是怕風吹日曬。


    而是不想讓人以為他對那個位置有野心。


    “五皇子要是去押送,我必是要跟了去。隻是,近日家事不少,恐脫不開身。”


    趙魁現在還不想離京。


    雖然當下的事情,他尾巴已經掃幹淨了,但還是怕顧少晏和季安瀾深挖,不管如何,他都不想祖母出事。


    而且昨晚他已經想明白了,他不想放棄季安瀾。


    而且他想趕在百日熱孝期內把婚事訂下,以免夜長夢多。


    五皇子卻是以為他說的家事是才過逝的生母,如今在孝期,的確無法出京。


    “你不去,我倒是少了趣味。”算了,索性也不去了,免得過早被人盯上。


    趙魁倒是想到一好主意,“五皇子若是不去,也定要安排咱們的人跟了去。”


    “你說的在理。就算咱們不去,也不能什麽好處都讓別人占了。”


    能結交一二軍營統帥,也好有備無患。


    見五皇子在思考人選,趙魁便說道:“殿下看少晏如何?”


    “少晏?”


    “是。他是五皇子的伴讀,又未與任何勢力交好,他身份也夠,正好把他拉攏到殿下身邊。且他如今在乾清宮當差,估計皇上準備重用他,又能代表皇上。兩齊其美,最合適不過。”


    想到顧少晏惦記季安瀾,又在查那事,趙魁就想調走他,不想他再留在京城。


    五皇子一想,少晏去押送?


    少晏好啊!


    如趙魁所說,他與自己有舊日情誼,且他又能代表父皇。最最合適不過。


    且他武科出身,本身有功夫底子。這一路風餐露宿,再惡劣環境也打不垮他,不比那些弱不禁風的文官強?


    若遇上土匪山匪,還有一戰之力。


    好!少晏好!


    “我尋著機會就向父皇舉薦。少晏要得知這好事是你推薦的,必是要來請你喝酒的。”


    “不不,五皇子還是別跟他說是我提議的。”趙魁這私心不想讓人知道。


    “他去年屢被調任,如今好不容易才穩定下來,得了個好差,又讓他出京,一辦差就好幾個月,隻怕要怨上我了。”


    “怎會怨你,這是好事啊。差事辦得好,迴來父皇必定重用。”


    “還是別說了吧。咱們還是像這樣最好。偶爾記起少時的情形,還能一起約出來喝酒聊聊天。”


    五皇子沒有多想,“也罷,我不跟他說是你舉薦的就是。”


    趙魁暗自鬆了一口氣。


    而兵部要押送兵器到各地軍營這事一出,果然很多人請纓。


    不僅有武官,文官請纓的也不少。


    就是竇邑想著與鳳陽縣主雞飛狗跳的日子,也是心煩不己,要不是這事輪不到翰林院,也想請纓出京了。


    而皇上幾個兒子,也是鉚足了勁,不僅主動請纓,還讓親近的官員到皇上麵前幫著說項。


    皇太後和賈貴妃把皇上請到太後宮中用了一頓飯,向他推薦大皇子平王。


    直把平王誇了個遍,說他身為皇長子,於皇上一眾兒子中最為老練持重,代表皇上到各地軍營慰問巡查,最為合適。


    而賢妃雖舍不得兒子出京,可好處總不能讓別人占盡了,也力推五皇子。


    說五皇子溫潤端方,若遇軍營那些大老粗不滿,也不會像別人那樣暴躁易怒,激化矛盾。倒容易把美事變壞事。


    就差點明大皇子不行了。


    而皇後自然也不甘肥水流了外人田。


    至各軍營派送新製兵器,各軍營恨不得殺豬宰羊歡迎他們,恨不得捧著使者,這是長麵子的事,是露臉的最好機會。


    若能得各軍營最高統帥擁躉,將來還愁什麽。


    先太子沒了,不還有皇八子趙塬嗎。


    她生的皇八子才是嫡皇子。她還沒死呢,賈貴妃和賢妃就敢上竄下跳。


    “皇上,塬兒也長大了,他兄長不孝早早去了,不能在皇上麵前盡孝分憂,合該讓塬兒代他兄長盡完這份孝。也請皇上給塬兒一個機會,讓他出去見見世麵,也替皇上看看這大好河山。”


    “塬兒?塬兒才十六,親事都沒選,你舍得放他出去?”


    “臣妾當然舍不得。妾就生了先太子和他兩個,先太子又早早去了,痛煞我心,塬兒我是舍不得他出一丁點事的。”


    “那你還讓塬兒出京。這一趟至少得三四個月。”


    “妾怎會不知。可他長大了,又生在皇家,自有他的使命。妾也想讓他出門厲練厲練,將來也好成為偉岸之人,替皇上分憂。”


    承平帝深深看了她一眼。


    無可無不可。


    後宮嬪妃們的心思他豈會不知。隻是不管是讓平王還是讓五皇子還是讓別的皇子去,似乎都有人不滿意。


    各有擁躉的朝臣也不滿意。


    還真就八皇子趙塬合適。他是中宮嫡子,是最能代表皇室的人選。


    隻是塬兒這個年紀……還是太小了些,沒經過事。這些年又被皇後保護得太好。


    “這事讓朕再想想。”


    承平帝與眾臣和兵部商議了一番,還是沒下定決心。


    這一日,五皇子來禦書房找他。


    “知父皇為押送人選憂心,兒臣為父皇舉薦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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