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親軍衛司指揮使韓關,麗陽公主叫不動,那是皇上的心腹,素來隻聽皇上的話。


    但副指揮使童戰與貴妃娘家有舊,便把他叫了來。


    “把顧侍衛調去守城門?做城門兵?”


    聽完公主的吩咐,童戰愣住。


    這是怎麽說的。顧少晏正經通過武試授的職,他一個七品侍衛親衛,調他去守城門?


    如今讓他守玄武門都委屈了。


    “公主,京城戍衛,人員調配不歸微臣管。”


    而且顧少晏進侍衛親軍是皇上朱筆禦批,誰敢暗裏調動。


    麗陽公主氣他不知變通。“既不能真的調動,還不能假意操作?”


    “假意操作?如何假意操作。”


    廢物。麗陽公主暗罵了句。


    “就是讓你去跟他說,要把他調去守城門,讓他來求你,他感到害怕,以為仕途無望。本宮才好行事。懂了嗎!”


    這就是深宮不知事人的胡言亂語了。


    童戰麵色未動,“京城戍衛歸屬五城兵馬司管轄,微臣無權調派。”


    根本就是兩個衛司,如何操作?


    顧少晏一聽這調令,反手就能舉報他。


    他又不是好日子過膩了。雖說自己是他上官,可姓顧的還是國公府的貴公子!那出身豈是自己能比?


    將來成就必在自己之上。沒準以後還得靠他照拂。


    童戰不肯應。麗陽公主氣得直跳腳,“那就停了他的職!”


    “何故停職?”


    “何故要本宮教你?!”


    “請公主恕罪,侍衛親軍調派,都要上呈皇上過目,恕微臣不能從命。”


    “你!”麗陽公主氣不順,大聲喝道:“滾!”


    “是。”童戰一刻都沒停,大步就跑了個沒影。


    麗陽公主一招沒轍,又去找玄武門的侍衛長。


    侍衛長孫周更不敢應。


    這是他的第二個任期了。好不容易才混到八品侍衛長,雖是顧少晏的上官,但人家什麽出身,什麽品銜?


    一上任就是七品侍衛!


    他能跟人家比!


    聽小道消息,顧侍衛為了不想帶兵,不想離開京城,還把武狀元讓了出去,不然人家就是正六品!


    他跟人家比?給顧少晏使絆子?


    他嫌命長?


    但他慫,不敢得罪公主。“是,公主吩咐的下臣記下了。”


    麗陽公主以為計謀得逞,就等著顧少晏上門求她。


    結果孫周一迴去就把公主交待的話跟顧少晏抖了個幹淨。


    他也是跟著吃了顧太妃不少好東西的,這條粗大腿還是想牢牢抱住的。


    顧少晏先是謝了他一番,“我那還有幾瓶無名酒,明日帶來送你一瓶。”


    孫周還來不及道謝,就被一眾侍衛擠開,“顧大人,你可不能厚此薄彼!”


    “好好好,明日多帶兩瓶給你們分著喝。”


    這才把眾人安撫下來。


    想著麗陽公主一招不成,又來一招,顧少晏隻覺頭疼。


    現在別說想迴右順門,想迴東華門了,就是把他調去任何一個地方,他都會欣然而往。


    結果自然不遂他願。


    皇上很快就聽到韓關稟報的童戰被麗陽公主找去,又如何吩咐他的事說了一遍。


    承平帝眉頭皺得死緊。


    顧少晏是他想重用之人,刀還在磨,還沒用呢,哪會叫他尚公主。


    尚了公主的駙馬身上隻有虛職,實差是沒有的。


    承平帝哪肯讓這樣好的一個人才閑置。


    而且帝王之心本來就容易生疑,聽韓關一稟報,立刻就想了許多。


    大皇子當初和勳貴聯姻他本不同意,隻不過耐不住貴妃又是哭又是求。現在麗陽公主又想和曹國公府聯姻?


    是麗陽自己看中?還是貴妃授意?


    平王又知不知道?


    承平帝一下子就想多了。


    雖不同意麗陽選顧少晏當駙馬,但此時的承平帝並不想阻攔。


    說好了要磨礪他,便想看看他是否能抵得住誘惑。


    畢竟麗陽是平王的嫡親胞妹,太子早逝,做為皇長子的平王在外人看來也是有機會登上那個位置的。


    若這刀不能用,也好早早棄了去。


    承平帝斂下眸中精光,對韓關吩咐:“不必管。”


    韓關呆在皇上身邊多年,自然看懂一二皇上的心思,點頭應下:“是,微臣明白。”


    西街,瓊衣坊。


    季安瀾正在聽醉仙樓掌櫃童樂迴事。


    “姑娘,這次運迴來的無名酒,中途被山匪截了一次,非奮力相護,也還是失了一車,不知酒價要不要漲?”


    不然,不說護衛鏢師的醫藥費,就說失去的那一車酒,損失就不少。


    “都打聽清楚了,真是山匪所為?”


    季安瀾想起無名酒在京城大火,引人眼紅,這會不會是哪個對家下的暗手?


    又想起碼頭那邊被人打聽,虞家船隊被安插人進去,不知這批酒被劫,跟這個事有沒有關係。


    所幸未傷及人命。


    “都打聽清楚了,確是山匪所為,已向當地衙門報官了。”


    季安瀾點頭,“那這批酒就先不賣了。對外放出消息,說酒半路被人劫了,暫時無貨。”


    “啊,不賣?”現在賣這麽好,不趁熱打鐵?


    季安瀾隻說不賣。


    “看庫房還剩多少,每月斟酌著出。若多,就每月限十人十斤,一人隻能買一斤。若少,就三人三斤。這批酒則等到年關再說。”


    童樂略一思索就明白其中用意。


    眼光晶亮,“姑娘,好主意!”


    到年關,隻說好不容易才得一批,又要避免被山匪所劫,又被防外人覬覦,又是增加鏢師和運力的,到時候都不用醉仙樓張口,外頭就能炒到天價。


    年關哪家不需要酒?


    季安瀾倒沒多高興,“那邊還是不肯賣酒方嗎?”


    若能買到酒方,也能在京城近便開酒坊釀酒,也省些成本。


    “還是不肯賣。隻說是他祖傳的秘法。但說五年內,隻賣咱們一家。”


    “也罷。那下批酒多找兩家鏢行,京城這邊也派人半道去接應。”


    “是。小的明白。”


    “還有此行受傷的人,除了醫藥費,誤工費、補身子的錢也多給些,莫叫人說咱們小氣。”


    “姑娘放心,咱們向來大方,與咱合作的人無不期盼能長久合作的。”


    “這就好。”


    童樂走後,季安瀾在布鋪後院又坐了坐,見布鋪生意不錯,心情這才好了些。


    帶著兩個丫環從後門出去。


    沒走幾步,就見到前麵有兩個人正在拉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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