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少遙痛失幾處產業,自然不甘心,哄著曹國公又去了他們那一房。


    曹國公被他們母子一哭一求,又舍了一個鋪子出去。


    恨自己耳根軟失了產業,又是大白天的,曹國公並未久坐,很快就出了李姨娘的院子。


    結果才出來,顧少晏斜裏竄了出來,攔住了他的去路。


    曹國公被嚇了一跳,見他伸手,狠狠地拍掉,“做甚?”


    又瞪了跟在他屁股後頭的兩個幼子一眼。


    少增、少留也不知三哥拉著他們,到李姨娘院子外頭要做什麽。見三哥朝他們招手,便屁顛屁顛地跟了過來。


    自從三哥考武試得了頭名後,他們可崇拜三哥了。


    顧少晏一邊揉手,一邊做痞子樣,“父親,都是你的種,可不好厚此薄彼的。”


    “厚哪個,薄哪個了?”


    顧少晏朝那院子努了努嘴。


    曹國公這個氣。哪個做兒子的,會跟蹤老子的!這逆子怕不是生來討債的。


    “李氏跟著為父時間最久。”他暗裏貼補一二有何錯。


    “那她也是個妾。”


    誰讓你克妻呢。可不跟著最久嗎。


    曹國公忍氣,“你大哥中了舉,也要交際應酬……”


    “那我還中了武試頭名呢,我也得應酬交際。那武器鎧甲不用花錢?再說了,大哥都說我花盡亡母嫁妝了,父親還不貼補貼補?”


    少功、少留連連點頭。


    三哥的母親又沒帶多少嫁妝來,再說三哥偷偷到外頭學武藝定是要花許多錢的。才不像大哥說的那樣。


    顧少晏對兩個弟弟的態度很是滿意。


    “我們仨還是嫡子呢。不然我到外頭分說分說,說父親寵妾滅妻,看重庶子打壓嫡子?”


    “放屁!”


    他寵妾滅妻?他看重庶子打壓嫡子!他就沒做過這樣的事!


    逆子!敢胡說八道!曹國公抬起大巴掌就想煽他。


    少功、少留急忙衝去抱住曹國公,不讓他打。


    曹國公氣得不輕。


    終是拗不過這個逆子,舍了他一個三百畝的小莊子出去。兩個幼子也各給一個旺街鋪子。


    “滾滾滾!”心疼得要滴血。


    “這就滾。多謝父親!”


    顧少晏笑咪咪朝他拱手,帶著兩個弟弟施施然走了。


    等走得看不到曹國公了,少功少留才齊齊鬆了一口氣,還得是三哥,他們可不敢跟父親這樣。


    “三哥,等拿到契紙了,我們就拿來給你。”


    “不用,你們自己留著。”


    “給三哥用吧。三哥在外頭還要用錢。”


    顧少晏揉揉兩個弟弟的腦袋,“等三哥要用錢時再找你們要。”


    “好!”


    最小的少留一臉孺慕,“三哥,我也要像你一樣,考武試!”


    “行,那你可得努力。”


    “我一定會努力的!”


    顧少晏看著他,想起季家那個小子,也是一樣年紀,可已經被武試錄中了。再看看自家,這麽些年就沒有一個小輩出眾的。


    果真是富貴失人鬥誌。


    不過現在也不晚。拍拍兩個弟弟的肩膀走了。


    另一邊,鳳陽縣主終是打聽到那日令竇邑心情不好的原因,也知那天他去訪的何人。


    沒想到那人竟悄悄進京了,還住到了外頭。


    這是準備勾著竇邑當外室養嗎?


    堂堂侯府嫡女,沒想到竟自甘墮落。


    果然是沒爹娘養的。


    吩咐了明月一聲,明月就捧著匣子出了門。


    平涼侯府。


    藍玉瑛打開一個匣子給藍氏看,“姑母你看,鳳陽縣主送的。這可是宮裏匠作坊的手藝,外頭都尋不到。”


    匣子裏一套赤金紅寶頭麵熠熠生輝,藍氏越看越喜歡。


    “縣主客氣了。”


    原本她在平陽王府,宮裏的首飾她也是經常能拿到的,但嫁入平涼侯府後,就很少拿到宮裏的賞賜了。


    “縣主說因為她的原因,讓咱家和竇家做不成親,心中有愧,平時得了什麽好東西就惦記著送來給姑母。”


    藍氏聽得心中舒服,“也不是她的錯,倒害得她時常惦記。”


    姑侄二人賞玩了一番,藍玉瑛便問起:“姑父姑母對安瀾表妹的婚事是如何打算的?”


    “還能如何打算。難道讓她進京戳鳳陽縣主的眼嗎。我和你姑父已經讓竇家在陪都為她再找一門親了。”


    “安瀾表妹怕是不願意吧。陪都哪裏還能找到第二個竇邑來。還得是這京城,滿大街都是青年才俊,家世人品還樣樣不差。”


    “這話沒錯。不過滿京城也找不到第二個會元。誰讓她福薄呢,好好的一個竇家,會元也送到她麵前,她都沒抓住。”


    怪誰。


    “這麽說姑母沒讓人去接她嗎?”


    “我怎會派人去接她。”


    接她到麵前,好提醒自己這個世子夫人是個二嫁身份嗎。


    “可我怎麽聽說安瀾妹妹進京來了。”


    “怎麽會?”藍氏隻當她聽差了。


    見侄女一臉篤定,遂細細問起。


    “我也是聽下人說的。說好像看到安瀾身邊那個賀嬤嬤了。還說就住在西街。說得有眉有眼的。那賀嬤嬤可是虞老太太留給安瀾的管事媽媽,不可能離開她的。”


    藍氏並不肯相信。但侄女又說得言辭鑿鑿,連住在哪裏都打聽清楚了。


    心下一驚。難道是那丫頭忿恨被退了親,上京找竇邑要個說法?


    那可不行!


    這事都板上釘釘了,宮裏下的賜婚聖旨,那還能改?沒得讓她闖了禍出了醜,殃及自家。


    府裏還有那麽多姑娘少爺要婚嫁呢。再說老爺這麽多年才等來一個實差。


    不行,不能讓她壞了事。


    “來人!”


    立刻叫來心腹嬤嬤讓她帶人悄悄去西街打探去了。


    而季安瀾,自得知弟弟再次上榜之後,喜得給闔府的下人都放了厚賞。


    原本跟著的下人,曆來就知道她大方。而新買的下人,見小主子這麽有出息,女主子還和氣大方,那是恨不得拍著胸脯再表一表忠心的。


    誰不想跟一個和善的主家呢。


    這邊主仆相得,姐弟二人也過得甚是舒心。


    而安冉,自得知自己沒有落榜,成績雖不如內場,但於他來說,已是極大的鼓勵。似乎已經看到自己給姐姐撐起一片天的情形。


    立刻充起大人來。每天跟交好的同科到外頭吃飯侃大山,樂不思蜀。


    季安瀾也樂得看他開心。直到看見在巷子口鬼鬼祟祟打聽的關媽媽等人,一雙眼冷冷地眯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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