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西洋,占地球表麵積的百分之二十,大概是英國的三百七十五倍。


    米迦勒的力量可以隨意斬殺這個怪物,但大西洋巨獸的威脅不在於攻擊力有多厲害,而在於太大了。


    卡提納的力量隻在英國境內有用,根本無法延伸到大西洋那麽遠的地方。


    所以,即便卡提納力量再強,隻打怪物的嘴皮是完全打不死的,而且天川還有整個英國作為人質,完全可以讓怪物的下顎登陸陸地。


    如果是這樣體積的怪物,不要說攻擊了,就算隻是單純的走過來也是滅頂之災。


    因為最高主教的關係,天川知道她不可能做到這一點,但至少在凱莉莎眼裏她可以做到。


    而最關鍵的是,有五成的天使之力流向了她母皇所持有的卡提納二世,就算現在天川拍拍屁股走人,她也無法將這場政變再繼續維持下去了。


    所以,她在持有卡提納一半力量的情況下,提出了這樣的方案:“我放棄,你要對我怎樣都可以,隻要別讓這個東西對英國下手。”


    凱莉莎是天真的,她在魔法方麵的了解遠遠比不上軍事領域上的理解,她也不知道自己國家還有多少底牌。


    天川用腳後跟踢了踢巨獸,示意愛寵低頭,來到了與凱莉莎相等的高度。


    她翹起腿,戲謔的問道:“怎麽,現在不想打了?”


    “是的,我政變隻不過是為了給英國找個出路,但是我現在明白了,我母皇的方略是對的,走到這種程度隻會樹敵太多,知道這種政策行不通的我沒必要再堅持這條路了,所以按照之前的打算,我們和你學園都市聯合,一起對付右方之火怎麽樣。”凱莉莎語氣軟了下來。


    但是,天川眯了眯眼問道:“你隨便一兩句話就想打發我,是不是有點太理想了?”


    “當然不是!”凱莉莎急忙說道,“我知道必須要有人來擔責,聯合的事你可以和我母皇談,至於我你怎樣都可以。”


    “這樣啊……”


    天川若有所思,她屁股下的巨獸也溫和了不少。


    「熾天之翼為光輝,光輝為揭露罪惡的純白,純白是淨化的證據,證據是行動的結果…………將它從體內排除!」


    偽·葛利果聖歌隊術式。


    此時此刻,在天川的實驗室中,樹狀圖設計者的電纜連接著每一個克隆體的容器,2997個天川在樹狀圖的指令控製下同時詠唱出了這些咒文。


    葛利果聖歌是西方十字教彌撒儀式中作為主要伴奏的歌曲,是由三千三百三十三名修道士聚集在聖堂,共同誦唱聖咒的大魔法。


    原版的效果是大幅提升魔法的威力,如同將太陽光以放大鏡加以聚焦,可以準確地讓世界上任何一個角落化為灰燼。


    這隻不過是一個模仿術式,以天川的意誌為核心,將所有克隆體的魔力集中起來管理,操縱詠唱發動。


    她用行動來迴複凱莉莎,巨大的藍白光匯聚在目標的頭頂,傾盆而下。


    而被擊落的凱莉莎從天上一直墜落到了白金漢宮前,砸出了一個深坑。


    但即便失去了一半的天使之力,凱莉莎也沒有因為這一招受多大傷害。


    她從地上的坑裏爬起來,用劍支撐著身體站立。


    天色很暗,雲層仍然厚厚的,仿佛再多一點就可以垂到地麵,也看不見四周的環境,看不見自己的身影。


    隻是因為沒有凱莉莎在天上切割巨獸的身體,所以停止了下雨。


    隨後,一道「龍王的歎息」自地麵衝向天空,驅散了一小部分烏雲。


    而那些許的月光順著空洞照射下來,讓她看見了四周的情況。


    隻不過月光沒有照到她的身上,因為被她身後的天川擋住了,那個女人的身影已經將她籠罩。


    如果現在再掙紮一下,靠著一半的天使之力將施術者斬殺,那這個術式就不攻自破了。


    但是她並沒有這麽做。


    凱莉莎明白,就算現在擁有一半力量的殺了天川,那處於平流層之上的那個怪物的下顎,就會帶著整個西歐羅巴海盆的海水將英國的一切衝刷。


    於是,在她準備放棄的時候,又一發「龍王的歎息」瞬間閃過,將她打飛到幾百米後。


    而在快要落地的時候,也許是她已經放棄了,也許是已經意識到自己就算打贏也無法挽迴的事實,凱莉莎的右手鬆開,卡提納甩飛出去,趴在了地上。


    直到那個女人走到她麵前。


    “撿起來。”


    像是命令一般,天川說出了這句話。


    可是凱莉莎已經覺得這一切都沒有意義了,她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鬆開卡提納的那一刻,她已經失去了天使之力,與普通人無異。


    而且她穿的裙子就像傘骨一樣被撐開,要爬起來並不是什麽方便的事。


    這讓天川感覺很不滿意,她音量提高喊道:“我叫你把卡提納撿起來,繼續和我打,快點!”


    “為什麽,我都已經認輸了?”凱莉莎像是不想再繼續下去一樣,她已經覺得沒必要了。


    但是天川還是執拗的要求著:“我叫你把卡提納撿起來,繼續和我打。我不管你有什麽政治理由,我不管你有什麽原因,我不管你認不認輸,總之現在我就要你繼續和我打!”


    直到天川把卡提納踢到她手邊的時候,凱莉莎才明白。


    這個女人並不是為了複仇或者是某種理念才選擇戰鬥的,也不是為了阻止政變,為了學院都市的利益戰鬥。


    她隻是太過極端了。


    當天川把打敗凱莉莎作為目標的時候,那就要把這個目標達到極致才可以停下來。


    無論是投降還是逃跑都不是她想要的,隻有親手打敗才算完成這一個目標,有點像是舍本逐末。


    為了達到目標而使用手段,而在使用手段的過程中,逐漸忘記了為什麽要戰鬥。


    用戰場上的話來說,就是殺紅眼了。


    “我明白了。”凱莉莎淺淺迴了一句,她撿起手邊的卡提納,像是完成任務一樣的再次將劍對準天川。


    但就在這時,第三個人渾身濕漉漉的,介入了兩人之間的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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