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杉:「我第一次見你在蛋糕店,你買了好大一個玫瑰蛋糕!」


    顏儒的嘴邊掛著笑意:「我問你,你為什麽要幫我?你說,因為我長得帥。」


    路杉:「……」


    路杉也想起了這一茬,狐疑看向顏儒,嘴角抽搐。


    顏儒:「你那時候就喜歡我了罷?跟我一樣……」


    顏儒:「我一直在找你。我找了你多久,就想了你多久。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也沒有你的聯繫方式,你離開了。」


    路杉解釋道:「我去念大學了。」


    顏儒話鋒一轉:「我lol打得好嗎?」


    路杉卻已經習慣他跳躍的思維:「好啊。」


    顏儒:「我的卡莉斯塔秀不秀?」


    路杉大讚:「你像個戰神!」


    顏儒臉黑如鍋底:「那你為什麽不來找我?!」


    路杉沒反應過來:「什麽?」


    顏儒此刻再也找不到冰山的影子,反倒像個委屈的小孩,他一手扣著路杉的肩膀,眼神譴責:「你為什麽不來找我?為了你我才來打電競,我的頭像一直是卡莉斯塔沒有換過,你不是最喜歡它了嗎?」


    路杉:「……」


    路杉麵無表情,「畢業以後、準確的說是找到這份工作以後,我才第一次接觸lol。」


    顏儒難以置信:「什麽?」


    路杉:「那個錢包隻是我在網吧打工辭職的以後,老闆給我的分手禮物!」


    顏儒:「……」


    怪不得!那一瞬間,顏儒仿佛醍醐灌頂,春天的風又吹了起來,帶來劈頭蓋臉的花香氣息,顏儒滿意的動了動大拇指,「你沒來找我,是因為你從來沒見到過我……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


    他深情凝視著路杉:「是我考慮不周,白讓你等了這麽多年……」


    路杉:「……」


    路杉嘴角抽搐,已經完全從之前患得患失的感情中抽離出來,冷漠道:「你又在腦補些什麽!」


    顏儒:「你見麵就誇我帥!」他的眼角微微翹著,像個快樂的小孩,大發慈悲道,「對我一見鍾情的人很多,但我隻喜歡你。」


    路杉破罐子破摔:「你好癡呆哦!我隻是客氣一下!」


    顏儒如遭雷擊:「什麽?!」


    路杉:「我又不是你這個臭屁男!當時總不能直接說:你好可憐吧!」


    顏儒:「……」


    顏儒理智也迴籠了,震驚道:「你……你竟然是……真的把我忘了?!」


    路杉:「廢話啦!當時我連維生都夠嗆!課也沒好好上,整天去打工……飽暖才思氵 穀欠你懂不懂?我又吃不飽又穿不暖,哪有心思想那些!」


    顏·飽暖·儒竟無法反駁。


    兩人久久凝視著彼此,都在對方臉上看到了裂紋。此時顏儒已經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生來就能掌控全局的他第一次感覺到事情已經完全脫軌,如一頭狂奔的草泥馬一般飛赴到了難以捉摸的方向。


    一片靜謐中,路杉仿佛想到了什麽,冷酷朝顏儒伸出左手!


    顏儒下意識依舊將自己的手搭了上去,卻被路杉冷酷拍開,顏儒:「?」


    路杉六親不認道:「你還欠我一百塊錢!」


    顏儒:「……」


    第36章 步步緊逼


    顏儒嘴角抽搐,定定望著路杉,路杉卻眼睛彎彎,毫不避讓的看了迴去,他的眼睛猶如一汪藏著點溫暖笑意的月牙,顏儒尷尬的心在他的眼神中慢慢安定了下來。


    兩人在這陰暗、狹窄、密不透風的樓梯間安靜的對視著,顏儒卻仿佛瞬間穿越迴重逢時的那一天,路杉帶著頭玫瑰色的假髮,與他在對戰舞台上握手。


    那一刻,命運的蝴蝶撲扇起了它的翅膀。


    因為被忽視而賭氣皺眉的路杉;


    故作嫵媚前來勸酒的路杉;


    被他帶迴家,身份暴露,滿臉警惕與敵意的路杉;


    被他輔助後態度大變,努力獻殷勤的路杉;


    在足球場邊無聲尖叫,眼神裏全是驚艷的路杉;


    與他一起去博物館,失落又欣慰的笑著的路杉;


    逐漸熟稔並依賴起他的路杉;


    在節目錄製現場大哭,又負氣與他「斷絕關係」的路杉;


    在樓梯間大發神威,見到他時卻眼睛一亮的路杉……


    無數個路杉化作淩淩波光,走馬燈似的出現在顏儒眼前,顏儒的眉心不知不覺鬆開,光點在記憶的海洋中飄蕩,最後匯聚在一起,現作如今這個伸出一手的債主路杉。


    他的手帶著顏儒迴到了4年前的那個夏天,跨越一千四百多個尋覓的日夜,路杉單膝跪地,為他清理布滿沙礫的傷口,顏儒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眼下的那一顆小痣,在心裏悄悄想:他真的很好看。


    顏儒牽起路杉的手,再次將他的手心按在自己胸前。


    顏儒:「你也欠我一張空頭支票。」


    路杉的眼裏帶著促狹的笑意,無聲點了點頭。顏儒便摸出張銀行卡,塞進路杉的口袋裏,一本正經道:「連本帶利,還給你,現在,我才是債主了。」


    路杉又點了點頭,沒有絲毫不悅,反倒引導般,讚許的看著眼前臉頰微紅的男人,示意他說下去。


    顏儒:「跟我在一起吧。」


    一時間,路杉的心酸、糾結、自卑與遲疑都似冬天的積雪一般,被顏儒深情的口吻融化,匯作涓涓細流,綿延進愛意的心河,顏儒的尷尬與毛躁在他眼裏,卻讓他更加愛這個男人了:短短幾個來迴,兩人之間因身份、地位鋪就的鴻溝仿佛被顏儒親手填平,那個永遠漠然、得心應手地麵對一切的男人,在他麵前變成了一個毛頭小孩,跟世界上所有為情所困的青年人一樣,自大、自信又帶著點笨拙的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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