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片刻,柏乘禮貌地小聲問她,在門口探出半個身子望著她。


    「...隨你。」


    吳清荷眼睛一閉,聽見他跨過門檻,小步往裏挪,挪到她跟前,藥草的氣味和新鮮的花香就縈繞在周圍,他的唿吸聲輕淺,緩緩在她床邊蹲下。


    誰來把小公子帶走,她現在一點都不想見人。


    「今天,我在學堂沒有找到你,她們說你沒來,我散學迴府的早,又聽聞我娘要來你家,我就跟著一起來了,我以為等不到的呢,沒想到你很快就迴家了。」


    他剛睡醒,說話帶著點鼻音,像小動物嘰裏咕嚕,話語裏帶著絲驚喜與滿足。


    所以就是,他從私塾找到她家裏來。


    她以為,自己隻要口頭上隨意敷衍過他就行,她常常是行蹤不明,柏乘定然找不著她,可誰能料到他找到自己家門口。


    「你來的不是時候,我沒空搭理人,你自己找個地方玩去吧,別打擾我休息。」


    吳清荷側過頭,下了逐客令。


    剛見到人就要走?


    柏乘怔了下,下意識地迴答:「不玩也沒關係呀,我坐在這陪你休息...」


    「這是能陪的?你真是睡懵了,我要一個人休息,不想讓別人煩我。」


    她心裏有三分煩,麵上卻裝作有七分,冷著臉轉頭看他,想要嚇一嚇脾氣軟軟的小公子,將他趕走。


    柏乘唿吸一滯,垂頭輕輕嗯一聲作迴應。


    「吳清荷,我剛剛就想問,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對不起,我不該這個時候來的。」


    失落是在所難免,但他迅速地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情,讓自己看起來沒那麽低落。


    院子外還有不少下人在做事,她們耳朵可靈光著,聽到點什麽就要和娘說,吳清荷聽他提到自己的不適,眉頭一皺,立即反駁:「你別亂猜,我隻是困了而已。」


    常年生病的人能輕易看出對麵的人是否身體抱恙,但柏乘看吳清荷否認,便也連連點頭。


    「那你要好好睡覺,快些恢復精神。」


    吳清荷看他站起來,霧蒙蒙的眼睛低垂,磨蹭兩下,忽而從袖口取出一個由信封包住的東西,他捏在手裏許久,上麵有一兩道褶皺,整個信封看起來委屈巴巴的。


    「這個得給你,是關於...你打開就知道了,等你睡醒了記得看,好嗎?」


    吳清荷需要好好休息,現在多說一句,難受的都是她,柏乘不是任性的孩子,迅速將信封挪到她枕頭邊上,方便她閑暇時隨手抽來看。


    信封裏就是請帖,請帖上寫的清清楚楚呢,吳清荷看了就會懂。


    「知-道-了。」吳清荷語調拖長,再度閉眼,隨手拿過被子蓋在腰上。


    她知道了,那她肯定會看的,柏乘默念著這句話,就如同得到什麽承諾,嘴角上揚,彎腰湊近,迅速地與她告別:「午安,吳清荷,祝你今日好眠。」


    聲音輕若安眠曲,像一朵雲蹭過吳清荷額前,話畢,他便自己轉身走了,一小會就無影無蹤,隻留下若有似無的花香縈繞在她床頭。


    良久,吳清荷才悠悠睜眼,撐著坐起,頭斜靠在床板上,側眸看過門前來往的下人。


    「張姨,你在院子裏麽,把我放在暖閣的箱子拿來,我衣服破了。」


    衣服破了,是她和張姨定的暗號,她說這句話,便代表自己受了傷,要張姨悄悄把藏在暖閣的藥箱拿來,幫她處理傷口。


    「哎!這就來了!」


    張姨立即迴了她,不出一會,便提著個藥箱子進屋,順帶還將房門牢牢關上。


    「女君,這次是傷的哪?」張姨關切地問一句。


    吳清荷不說話,解下一半衣裳,露出肩膀,她在外邊包紮過,但包的不好,透過布滲出一點殷紅,張姨看的要倒吸口氣,可她自己卻是直接將那帶血的布扯下。


    「小祖宗,你輕一些!天嘞...」


    張姨慌忙給她找出藥酒和紗布,小心翼翼給她上藥。


    「女君,您這是怎麽受的傷?」


    「被野豬撞一下蹭到了樹幹,還好,沒傷到筋骨,握弓沒有問題。」


    肌膚上一片冰涼,刺痛過後,半邊身子都是麻麻的,吳清荷看著張姨幫她包好傷口,才披好衣裳,慢慢躺下,張姨就坐在她旁邊看著,等她入眠。


    屋外的下人們正討論著幾日後要一齊出門看煙花,吳清荷聽著她們閑談,也不太能睡得著,隨意地一掃,瞥到枕頭邊的信封,想了想便拿到自己麵前。


    信封上有大大的「請帖」二字,字跡清秀,一筆一畫認認真真。


    「咱們女君也收到信了,柏公子前一刻剛走,這是他送的?」


    張姨不知何時看向她,憨厚又慈愛的笑容掛在臉上,她手裏也攥著張信紙,那紙質量不太好,墨都暈開一片。


    「嗯,是他送的,張姨,你手裏這是...」


    吳清荷對張姨手裏的東西很好奇,便先將柏乘的那一封放在被子旁,湊到張姨麵前。


    「您知道的嘞,是家書,我那不讓人省心的女兒給我寄來的。」張姨笑嗬嗬地遞給她看。


    聽到這話,吳清荷眼睛一亮。


    張姨的女兒比吳清荷大七八歲,名叫張琴,她從前是獵戶,箭術過人,吳清荷最開始便是和她學的射箭,幾年前,張琴入伍為兵,跟著去了邊塞。


    「信上說,琴妞過幾日就要跟著大夥一塊迴京了,她說她很想女君,您也許久不見她了吧,等她一迴來,就叫她陪女君一塊騎馬撒歡,不過女君到那日可得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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