矛盾就這樣產生,自那之後,吳清荷常常逃學,尹夫子有心想管,但也沒什麽大用,好在礙著幼時教她讀書的情分,吳清荷沒鬧到退學的那一步。


    「追丟了!這丫頭真是...」


    夫子罵罵咧咧地四處張望,吳清荷就藏在樹間,透過樹葉朝外瞥一眼。


    「嘰嘰喳!」小鳥脆生生的鳴叫聲在耳畔響起,吳清荷忍不住抬頭望一眼,誰知那小鳥飛過時不注意,吳清荷突然覺得有什麽東西掉落,她額間一癢,抬手一摸,竟是條蠕動著的紅頭大蜈蚣。


    是在此築巢的鳥兒叼迴來的,那蜈蚣還蠕動著朝她衣袖裏爬去,嘴上的觸鬚一動,擺出要咬人的架勢。


    這一嘴咬下去,就算不打手心,手也要腫成個大饅頭。


    吳清荷臉色一變,下意識地一甩手,將它甩了出去。


    「嘩啦啦——」樹葉相互摩挲,發出些聲響來,夫子頗為警覺,還未走出幾步,動作一頓,退幾步走迴來,眯眼向上看去。


    不太妙,方才該忍住的。吳清荷有些後悔地扶額,指尖緊緊捏住枝幹。


    「吳清荷?吳清荷?」


    夫子走近兩步,仰頭看樹。


    她若是再這麽盯下去,必然能發現吳清荷確確實實藏在樹上。


    按照尹夫子的脾氣,她就定是要在這裏守一整天,逼著吳清荷下來。


    一陣風颳過,颳得樹葉相互摩挲,有隻紙鳶從樹上悠悠飄下,順著風的方向打個圈,「唿——唿——」吹到地上。


    「夫子,原來是隻紙鳶,方才就起風了,隻怕是紙鳶刮下來時弄出的響動。」


    尹夫子的侍從幫她將紙鳶撿起,呈上給她看。


    吳清荷若有所思地順著紙鳶飄出來的方向看過去,視線恰巧撞著另一雙朝她看來的明亮眼眸。


    樹影之間,幾日不曾見過的柏乘穿著身素色的衣衫,墨發披散在腦後,正抱膝坐在更高處的枝幹上,見她發現他,便伸手以食指比一個「噓」的手勢,隨後眨著眼睛友善地一笑。


    是他扔的紙鳶,吳清荷心領神會。


    「什麽人,竟然在學堂裏放紙鳶?真是不像話。」


    夫子將紙鳶隨手一扔,快步朝前走去。


    柏乘小心翼翼地歪頭看一眼,隨即迴過身坐正。


    「已經沒有人在樹底下了。」


    他輕聲提醒吳清荷。


    吳清荷閉眼深吸幾口氣,放鬆下來,倚靠著枝幹,撚幾片葉子給自己扇風。


    「多謝,不過...你是怎麽爬上來的?」


    老實說,方才見到柏乘時,她腦袋有一瞬懵。


    柏乘伸出手,動作小心地向下指了指。


    「私塾裏有雲梯,我用推車把它推到這,架在樹幹上,才能爬到這上麵。」


    吳清荷低頭看一眼空蕩蕩的樹幹。


    「你真的是爬雲梯上來的?」


    「對,你瞧見那個紙鳶了吧,我爬上來撿它。」


    被尹夫子隨意扔在灌木叢裏的紙鳶,紙鳶的一角破了,皺巴巴的,柏乘低頭看著它,神情有些失落。


    「那你的雲梯呢?怎麽這裏隻有你。」


    吳清荷環顧四周,她連雲梯的影子都沒有見著,不易察覺地眉峰一揚。


    柏乘沒有立即答話,低頭靜靜地看她一會。


    ———


    半個時辰前。


    他順著雲梯爬上來,小心地走上枝幹,墊腳,抓住隨風飛到這的紙鳶。


    少年目不轉睛地盯著眼前的事物,等到他將紙鳶完好無損地帶到自己身邊,才莞爾一笑,很是滿足地護好紙鳶,準備爬雲梯下去。


    可是轉頭,卻再不見雲梯的蹤影。


    柏乘心頭一緊,皺眉俯視,便看見杜二和他兩個朋友正要推著他的雲梯遠去。


    「你們要做什麽?」


    杜二正巧朝上看,眼見著柏乘神色微冷,便停下朝他輕蔑一笑。


    「怎麽?怕了?嘲諷人的時候不是很厲害嗎,若是不跟我好聲好氣的求饒道歉,就休想下來!」


    求饒?柏乘動作一頓,杜二見他不動,翻個白眼。


    「要說『求求你大人有大量,行行好放過我吧,給你們杜伯府惹了事,是我罪該萬死!』這句話,還要給我行禮,行大禮,這事才算完!」


    杜二皮笑肉不笑地解釋完,柏乘安靜聽完,沒有半點要妥協服軟的意思。


    「我承認我當時說話冒失,我為此道歉,你上次追著我罵,我也就忍了,但你要我講的話,恕難從命。」


    柏乘還維持著最後一點禮數,神色堅定,可握著枝幹的手卻不由自主地顫抖。


    如此高的地方,讓人有些心慌。


    杜二沒聽到自己滿意的答案,不屑地哼一聲,很是狂妄地朝遠處走。


    他就是想聽到柏乘求饒,哀求他,但到他離開,柏乘都沒有講出那種話來。


    ——


    柏乘托腮想了想,簡單向吳清荷解釋一下雲梯的去向。


    「被拿走了,他們應該是想暫時把我困在這。」


    「不過,好在紙鳶被我撿迴來了,這是夫子上迴留下的課業,要我們尋物件作畫,我在家畫了好些天,很好看的。」


    那是自己臥病在床幾日用心畫的東西,也是要交給夫子看的,一不留神被風吹到樹上,怎麽著都要想法子拿下來。


    安生在家養病幾日,少年的臉色要比之前看見時好些,他輕描淡寫地一句話略過別人搬走他雲梯的事,隻顧著聊自己的紙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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