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玉很喜歡這裏, 拚搏的、喊殺的、刀劍的聲音,熱血激.情的澎湃,會?勾起她身體裏滾燙翻湧的血液, 那是上輩子經了一場場炮火的洗禮, 留下的滲透骨髓的血氣。


    讓人無法忘記, 又?無比懷念的豪情壯誌與意氣風發。


    除此之外,她還經常想起那間昏暗的,燃著三炷檀香的屋子,和那個白?發蒼蒼的李大人。


    遙遙天地間隻剩一人的孤寂, 讓她產生了一種?神奇的情感。


    這種?情感催使?著她, 往那間清冷的小院裏去。


    一盆花,一株草, 兩把?竹椅,一個袖籠,又?或者一隻燒雞,一壇清酒,三兩茶餅,一支糖人。


    她每來一趟,都要帶一點有用或者無用的東西,短短幾日便把?一方冷冷清清的小院塞得熱熱鬧鬧。


    李承基也從冷冷淡淡默然無聲,到忍無可忍,吹鬍子瞪眼嫌棄她粗俗。


    孟澤深見了之後,也是滿眼的嫌棄,勸她:「不會?買,就別買了。」


    不過?連玉又?哪裏是聽勸的主,依舊樂此不疲。


    除夕這天,她本想把?李老頭拉到客棧來一起慶祝新年,不過?礙著李大人要替家人守喪,不可行宴飲之樂,隻得作罷。


    暮色漸黑,華燈初上。


    客棧中的旅客並不多,掌櫃很是熱情地將他們?住的這處院子好好裝扮了一番。


    窗戶上貼了各種?各樣?喜慶的紅色剪紙,門上貼著書寫了美好福願的對聯,每間屋子的牆上都粘著一個紅底金筆的「福」字,這些福字和對聯都是孟澤深寫的。


    客棧掌櫃難得遇到這樣?一手鐵筆銀畫的好字,求著他給寫了一摞。


    連玉想著,這怕不是明?年的都已經有了。


    院中那棵樟樹上掛滿了不同形狀的小燈籠,有玉兔,有錦鯉,有牡丹花,有月亮船……都是連玉從街上買迴來的。


    這是她第一次在這個世界過?年,對什麽都充滿興趣,每日裏歡快得像隻小鳥一般,從外麵往巢中叼東西。


    天色將黑時,掌櫃送來一大抱芝麻秸稈鋪在廳堂門前的石階下,說?是他老家北地的風俗,踩著碎碎響,俗稱「踩碎踩歲」,歲歲平安。


    因著知道他們?幾人是從北地來的旅客,便送一些過?來,添一添家鄉的年味。


    連玉覺得甚是新奇,與飛霜兩人在那芝麻秸稈上你來我往地踩來踩去,腳下就發出一陣陣咯咯吱吱細細簌簌的聲音,然後又?是一陣咯咯咯的傻笑。


    寒竹路過?,眼中分外嫌棄,覺得她們?是兩隻沒?見過?世麵的土包子。


    夜色漆黑,寒風已起。


    院子裏的燈在風中飄搖,廳堂裏的燈散發出昏黃又?溫暖的光。


    一張大圓桌上,已擺滿了美味佳肴,其間還多了一壺溫在瓦罐中青梅酒。


    六個人,圍著桌子坐了一圈,吃著美佳肴,喝著青梅酒,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快樂和幸福。


    雖然在路上,雖然在客棧,但他們?的快樂和幸福,卻是與每一個小家裏的團圓一樣?的,一點也不比別人少?,甚至更多。


    這個年的歡聲笑語特別多,快樂與幸福也特別多,不僅是因為?多了連玉,還因為?多了飛霜和柏鬆。


    他們?也已經好久沒?有過?過?一個像樣?的年了。


    飯後,廳堂裏,燃著紅炭的黃銅盆被移到中央,寒竹在上邊架了一個紅泥小火爐,爐上溫了一壺新酒,這酒是烈性?十足的青竹釀,一會?兒的工夫,濃烈的酒香就在屋子裏瀰漫開來。


    連玉皺了皺鼻子,嘴饞地往前湊,孟澤深手中的摺扇一擋,便把?她推了迴去,笑道:「這酒,小孩子不準喝。」


    連玉反駁道:「我已經不小了。」


    「哦,那孩子不準喝。」孟澤深從從容容地堵了迴來。


    連玉又?道:「我已經不是孩子了。」


    孟澤深笑道:「那很好,不是孩子,這壓歲錢正好省了。」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個紅封捏在手中。


    如玉的手,赤紅的紙封,昏黃的燈光,濃濃的酒香。


    連玉的手不自覺地往前伸去,不知道去夠的是那紅封還是那手。


    在她的指尖將要觸及的時候,那手忽然一抬,躲了開去,伸向了另一邊:「寒竹,這是你的,歲歲安康。」


    寒竹齜著一口大白?牙,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線,得意非常:「謝謝公子。」


    連玉猛得打了一個機靈,甩了一甩腦袋,把?剛才那一刻的醺醺然甩了出去。


    等她再抬頭看去,孟澤深手中又?多了三個紅封。


    他一眼也沒?往這邊看,直接把?三個紅封遞給了鍾平、柏鬆、飛霜,一人送了一句新年祝福。


    每個人拿到壓歲錢後,臉上都是和寒竹一樣?的笑容。


    旁邊的小幾上,不知何時多了兩隻酒盞,鍾平將爐子上溫的酒取下來,斟滿兩隻酒盞。


    孟澤深端起一盞,淺淺酌了一口,臉上露出一個滿足的笑。


    又?在另一隻酒盞旁輕輕敲了一下,側眸看向連玉道:「喝一盞?」


    連玉的腦袋又?開始有點醺醺然,她連忙搖了搖頭,把?手往前一伸,嚷道:「我的壓歲錢。」


    「酒不喝了?」孟澤深的聲音很緩慢,帶著酒氣。


    連玉咕噥道:「不喝了。」


    「是不是小孩子?」他今天好像興致很好,聲音低沉又?緩慢,像壺中溫著的青竹釀,又?帶著點逗弄的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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